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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夜间奇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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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杜辉决定,以后绝对绝对不在阿九这里留宿。
他在半夜里从Ces Diamants-là走出来,准确的是说,应该是在半夜的时候正在睡眠,被两个正在拥吻的倒在床上圧醒的。
这还不算,因为那是两个男人。
谅他修养再好,在这种时候也不禁毛骨悚然,怒气往上冲。
还没等杜辉开口,其中一个男的盯着他打量,把他看的发毛,结果来了一句:“要不要一起?”
他回敬的是一拳落在了那个人的鼻梁上,然后拿了外套翻身下床,恶心的感觉让他迅速离开这间屋子。
他到了酒吧的主厅,准备找到阿九再算账。
一抬眼,不禁有些受刺激,睡眠中的朦胧这回是彻底醒了。
凌晨正是酒吧里面最喧嚣的时候,男女交颈相拥,舞台上脱衣舞男正在被疯狂的尖叫声所包围,很多人甚至把钱伸到了他的内裤里面。
灯光和霓虹灯昏暗而暧昧,甚至能听到黑暗处粗重的喘息。
杜辉并不经常在酒吧里面呆着,所以对这些事情敬谢不敏。
他低咒一声,MD,找到阿九一定要给他一拳。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点上一根烟,被夜里的冷风一吹,最后一点睡意烟消云散。
“妈的,真冷。”打了一个哆嗦,他低咒到。
虽然已经过了冬天,但是早春的寒气依然锋利。
今天晚上是睡不成了,他有些无奈的苦笑。
酒吧被经营成这样并不是他的初衷,他给予阿九绝对的信任,从装修到经营,都是他投的钱。
阿九也不客气,但是每个月都会把经营下来的帐给他看,第一个月的盈利就出乎他的意料,于是乎,基本上他这个正牌老板就更加杳无音讯了。
阿九打趣说,那天我就把你的酒吧买了卷款跑了。
他对阿九的信任,也许就是在街边的一瞥,那样清澈无奈的眼神,勾起了他的回忆。
他从来就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那次是唯一的例外。
帮他在北京安了一处家,让他帮忙看酒吧,每个月的分红不比白领差。
可是,唉,杜辉叹口气。
说不定哪天就被条子封了……现在不正是严打么,阿九也太嚣张了,这都快成gay吧一条龙服务了。
一边胡乱想着一边发动车,从京通快速一直走就到了天安门,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偶尔过一辆车。
他点上一根烟,杜辉是很自律的人,不在特殊情况下抽烟,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些乱。
算了,找一天和阿九谈谈吧。
街边的一阵嘈杂的咒骂声引起了他的注意,我靠,长安街都敢闹事,听起来还像是打群架的,真是不想活了。
晚上常常有人飙车,不管是留学生还是小混混,在黑暗的掩藏下挥洒着激情。
他觉得,这帮孩子因为精神空虚才找□□上的刺激,像他这样的为生活拼命的上班族赚钱,哪里还有这多余的闲工夫。
他决定,直走,当做没看见,一会警察就会到。
唯一一次管了闲事,现在却变得有些古怪而尴尬。
车子平缓的拐了一个弯,果然看见停着一些摩托车,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
他把车子靠着边放慢速度,忽然窜出来一个人挡在车前,吓了他一跳,急忙踩刹车。
那人自然地拉开车门坐到前座,这回换杜辉无语了,那人脸上明显是打架挂的彩。
“xx花园。”
杜辉心想,今天出门绝对没看黄历,怎么都是“奇遇”。
那人看杜辉没有走的意思,有些不耐烦,“现在打不到出租车,我的车坏掉了,会付你钱的。xx花园。”
相见两分钟,杜辉一句话都没说出来。算了,看上去不像那么好说话的,别因为这个命在没了。
xx花园是市中心的独立别墅,地价贵,环境好,中心还有一个人工湖,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
还真惹上一个惹不起的,杜辉有些想笑。
车掉了一个头,车灯打到墙角杜辉这才看清楚,原来不是没人,全是坐地上或者是躺地上的。
看看旁边的人,打了一个冷战,唉,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警笛声由远及近,他有点慌,旁边的人突然出声,“别管他,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不会有我们什么事情。”
杜辉心想,什么时候成“我们”了,还有“打个招呼”是什么样的招呼大半夜在长安街闹事都不管。
国家是阶级统治的工具,平等是最大的笑话。
所幸杜辉也不是看不开的人,和自己无关也就在心里一晃而过。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车内的气氛也就奇异的平和起来。
“到了。”杜辉松了口气。
旁边并没有人回答,转头一看,那人已经睡着了。
打量起他,那男子格外的年轻,面庞还未蜕出青涩。
但是气质却很成熟,发现有些眼熟但确定是自己并不认识的人,住在这里也不会是自己的学生。
刚想拍拍那人的肩膀,对面那人忽然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刺过来,杜辉一愣,那人的目光却逐渐柔和。
“我看门口有警卫,所以停路边了。”
那人掏出钱包正要掏钱。
杜辉心里一动,“不必了,下次不要打架,这么晚,家里人会担心的。”
那人也一愣,看了他一眼,把钱包收起来,露出一个真正的笑容,“向明宇,谢谢。”
关上车门,径直朝黑暗中走去。
这次换成杜辉愣住了,向明宇,本市的十佳青年,父亲是中石油的老总,爷爷是深居简出的退休领导人,而且家里面都很低调。
“还真是个大人物……”他喃喃自语,怪不得在长安街闹事都没人管。
杜辉从来都不是什么高尚的人物,他觉得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自己付出劳动成果就需要得到报酬。
但刚才的一瞬间,比别人敏锐的他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同的气息,心思一转就拒绝了。
他不轻易惹事,真把他惹急了也会不动声色的计划到最好的时候,从来就不会冲动到一时脑热。
但就是那么一瞬间他拒绝了报酬。
今天真是疯了。
天边已经有一些亮了,回去要睡一觉,下午的时候还有课。
星期天再带着杨柳回家看看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