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工匠离婚计划[快穿]》深渊爱无言

131、天泽灵境建设日常（十）

　　此时另一间房里传来关墨的声音：“他还没醒，我们……”等走到门口，看清客厅里的情形，关墨身形微顿，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

　　荣西亭：“……”
　　很好，两个关墨。

　　他抬手扣住身边“关墨”的手腕，手指搭在对方脉上，蹙眉诊了一阵，随即放开手瞪去：“都多少年了你还没玩腻？！”
　　关煦扑哧笑出声，得意道：“但是你每次都上当不是吗？”

　　跟关煦这种动不动就得变换着装的职业不同，关墨基本上一年四季都是那一套打扮，偶尔在家才会换回便装，关煦想模仿同胞兄长不要太简单。

　　荣西亭摘下帽子搁在一边，顺便脱下厚重的棉服，没好气地叮嘱：“你也注意休息，没比你哥好多少。”

　　从他跟兄弟俩认识开始，关煦就相当喜欢搞这种小把戏，除了万钧，关墨身边所有人都被关煦骗过。别说荣西亭，就连关墨亲生的卫泽安都会认错。关煦闲暇时可没少玩孩子。

　　提到休息，关煦那张万千少女梦中的脸才浮起两分倦意：“我最近放假，在我哥这儿住几天。哎对了，我给你做个发型吧，你这样在本源界走动太显眼，公司不要求的话连我都不敢这么夸张。”

　　荣西亭拍了他一把，起身道：“这事晚点再说，你先好好睡一觉。我去看看病人。”

　　关煦打了个哈欠，转向关墨提要求：“哥，一会儿看完大嫂能做点好吃的吗，我好久没回国，外国的东西都吃腻了。”
　　这点小事关墨一口答应：“没问题，你听话，去休息吧。”
　　关煦起身扑到关墨身上给了他一个八爪鱼抱，转身风一样刮去二楼客房补眠。

　　关墨摇摇头，对万钧吩咐道：“采买点新鲜食材再处理一下等我来做。”说罢领荣西亭往主卧走。

　　踏进贴满符纸的主卧，荣西亭看清床上沉睡不醒的卫鸣川，不由面露惊讶。
　　这是他头一次亲眼见到这位天泽灵境的现任大宗主。

　　当年卫鸣川遭遇过的祸事，荣西亭当然有所耳闻。后来他收留逃亡的关墨，也从听挚友口中听过卫鸣川那时的状况。
　　来之前荣西亭还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个又疯又傻、又病又丑的怪物，结果现在一看，床上躺的这位和他想象中的模样根本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眼下给病人看病更重要，荣西亭收敛心神，站在床边，双手掌心朝上平伸，指尖倏然飞出数道晶莹剔透的灵气丝，让灵气丝缠绕上沉眠的卫鸣川。
　　灵气丝与先前的金丝不同，能探查对方魂魄的状况，不会伤害人，但是对陌生人而言比较可怕。
　　卫鸣川在昏睡中无意识皱起眉，手脚也不安分地想要挣动。关墨见状立刻过去坐在床沿，握住他的手，他这才平静下来。

　　诊断完毕，荣西亭收回灵气丝，神情未见轻松，反而有点凝重，转向关墨的眼神犀利异常：“未染……”
　　关墨把卫鸣川的手塞回被子，正襟危坐。

　　卫鸣川的状态已经比当初好了太多，这毋庸置疑。能让荣西亭如此严肃的自然不会是卫鸣川的身体或魂魄情况，而是让卫鸣川恢复到这种程度的关墨。

　　与其他跟秩序系统接触过的异界人士们不同，荣西亭是土生土长的众灵界人，并不知道秩序系统的存在。秩序系统的事情，关墨没法直接告诉荣西亭，只是先前在秘境里和他拐着弯提过。

　　“这就是你说的‘奇遇’？”荣西亭站在关墨面前，居高临下盯紧对方，尾音高高扬起。

　　再大的奇遇也要讲基本法，卫鸣川当年是个什么鬼样子，荣西亭可记得清清楚楚，那不是伤筋动骨，甚至不是缺胳膊少腿，那是魂飞魄散！
　　什么奇遇能使卫鸣川恢复成这样？！天上现在是能掉千足金的金条了？骗三岁孩子吧！

　　这件事如果传出去，旁人恐怕要怀疑关墨是向那些灭绝人性的大魔头学习，动用禁术屠灭百万生灵献祭，才能换得卫鸣川恢复到这种程度。
　　但是荣西亭相信关墨，知道他肯定只会拿自己有的东西去交换。

　　关墨自知逃不过，果断承认：“是。我不能详细说明，但的确是因为这场奇遇，他才好转的。”

　　挚友的为难不是作假，荣西亭只得不再追问：“他好得很，现在魂魄正在重新融合，所以才昏睡不醒，等融合好以后，他就可以比较长时间的保持清醒了。只是在魂魄碎片没有全部收拢融合之前，他始终都有突然神智混乱的可能，尽量避免让他独自活动。”停顿片刻，荣西亭扳住关墨的肩膀，担忧道，“我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奇遇能做到这一步，但我知道一件事：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为他做到这么多究竟付出了什么，你不说就算了……答应我，多为你自己考虑考虑行吗？”

　　关墨笑笑道：“我知道，我很好。”

　　荣西亭瞪着他，漂亮的眼睛里蹭蹭冒火，真想吐槽一句好什么好，当他忘了之前的事情吗？

　　多年前关墨离开卫家老宅，是他收留照料了关墨，那时关墨告诉过他自己决定跟卫鸣川签下婚契的理由。
　　要拿大神创世时赐给卫家先祖的宝剑“龙引”是理由之一，还有一个理由，却是为了感谢卫鸣川对他族人的救命之恩。

　　卫鸣川少年时曾经在天泽灵境四处游历积累见识，无意中出手救过关墨一族。那件事对卫鸣川而言不值一提，估计连他自己都忘了，关墨却始终记着他的恩情，在天泽灵境遭逢大难后非但没离开，反而连自己都赔给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足足陪伴了又疯又傻的卫鸣川几十年。

　　这内情全天下恐怕只有荣西亭一个人知道，所以荣西亭才对这个死心眼的挚友气不打一处来。
　　指着床上那个依旧不省人事的家伙，荣西亭问：“受过他救命之恩的可不只是你，凭什么你要拿自己去还？！”

　　明白荣西亭是在为自己抱不平，关墨心里感动，可有些话还得说清楚：“我是自愿的。”

　　结果这个表态非但没有让荣西亭消气，反而像往他怒火上浇了一瓢油。
　　荣西亭克制住想要敲敲关墨脑袋，把他脑子里的水倒出来的冲动，改而抓住关墨的右手，声音忍不住提高几分：“你已经为钟弘予那混账背叛过一次至高契约，这么多年来连用这只右手再驱使万钧都做不到，右眼也看不见灵气……你是个灵器工匠啊，做灵器的时候只能用一只手……这种教训还不够吗？！是，你婚契对象救过你们族人，但你照顾这个家伙几十年已经够了，还想赔给他什么？！”

　　关墨握住他的手，轻轻拍抚两下，语气平和依旧：“我知道你担心，但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清醒的时候跟我谈过这件事。我借了他的龙引，他需要我帮助，所以我才继续陪在他身边，这只是一场很公平的交易。到时候我会再和他谈离婚的事情，不会再出现之前那种情况。”

　　荣西亭紧紧盯住关墨的眼睛，试图从对方眼底捕捉到哪怕一丝委屈或不甘。但是没有。
　　这种事向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说再多也毫无意义。

　　千言万语都吞回去，荣西亭只郑重提醒最后一句：“未染，你不能傻第二次。”
　　关墨笑应：“好，我记住了。去看会儿电视吧，让万钧向你介绍一下现在本源界的新鲜事物，我去做饭。”

　　荣西亭伸手把他从床沿拉起来：“不急，我给你帮忙。”
　　关墨没有拒绝，和他一起离开主卧：“不知道今天有什么新鲜食材……”

　　待主卧恢复宁静，床上的卫鸣川吃力地睁开眼睛，直直望向天花板，刚才被关墨抓过的手使尽全部力气才勉强虚虚一握，将那丝残留的温度护在掌心。

　　他并非故意要偷听，而是在关墨说“我知道，我很好”这一句的时候恢复了神智，但无法操控身体，才无意中听完两人后续的那番对话。
　　那些零碎的语句，足够卫鸣川拼凑出海量的信息。

　　早在当初两人于伏镇见面的那天，卫鸣川就发现关墨的右眼看不见灵气。只是他多数时间都与关墨在异世，使用别人的身体进行秩序系统安排的任务，回到自己身体之内的时候，关墨也从未在他面前提及自身的过往，更不曾表现出异样。
　　于是直到刚才，他才知道关墨的右手不能驱使万钧。

　　万钧是器灵，要驱使器灵，必须对器物输入灵气，这就意味着关墨作为一个灵器工匠，只能用左手进行灵器的制作。当关墨用右手握住万钧的时候，便无法使用那些需要灵气持续协助的精深技巧。
　　灵器工匠只能单手制作灵器，换在卫鸣川自己身上，基本等同于剑只能朝左边或者右边的其中一个方向挥动，直接废掉他大半剑招！

　　仔细回忆每次关墨召唤万钧的动作，卫鸣川恍然发现关墨的确次次都是左手拿着它……
　　胸中无数情绪翻涌纠缠不休，最刻骨的便是那深深的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