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仙王古印上交国家（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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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下的校园静谧安然，关墨已经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以为是赶路的学生，还主动往旁边让了让。但下一秒，他的肩就让人稳稳扣住。
对方力道不重，声音陌生，略有些低沉：“谈攸在我们大哥那里做客，想请你也过去一趟。”
关墨在反应过来谈攸是谁之前，身体就因为感应到对方那熟悉的灵魂而卸下所有防备。
他脑海中的种种念头飞速转过，最后归于一个感慨上：至高契约的作用还真是霸道啊。
任时久发觉手里的人放松下来，心里很满意对方的配合，也收了再给予对方多余震慑的心思：“先去谈攸家里拿上玲珑匣。”说罢放开对方。
等关墨转过身，任时久看清他的脸，心里微微一惊：这小子也太年轻了吧，学生气都还没彻底褪掉，顶着这样一张脸，就帮谈攸那不靠谱的家伙执掌一家老店的古玩生意，真不怕被人小瞧或者坑了？
关墨这时也终于看清路灯下这个寄宿着卫鸣川灵魂的男人。
这人比原主高不少，眼神犀利中透着几分不羁，右侧额角有一道不明显的疤，在发丝下若隐若现。
关墨对卫鸣川这个身体原主的身份和目的有些好奇，但更重要的事情也必须问清楚：“谈攸他出什么事了？昨天找上我的那几个人，也是你们派来的？”
任时久把手机划开，给关墨播放了一段录像。
录像声音不大，刚好够关墨听清楚。
画面里先是对着屏幕上的电视日期和时间来了个特写，然后转到哭丧着脸的谈攸脸上。
谈攸看起来有点憔悴，但还衣冠整齐，也没有受伤：“苏奉，我欠了些钱，齐大哥让我把父亲的玲珑匣带给他看看，名字我想不起来了，就是你小时候打开过的那个……你帮帮我吧！”最后的尾音都带上哭腔。
任时久关掉视频，没回答关墨的问题，只是抛了抛车钥匙，居高临下道：“你太不配合，让我剩下的时间很紧张。”
关墨从善如流：“咱们到车上聊。”想了想，他还特别体贴地举起手里那大半份干锅鸡：“不然我来开车，你先吃晚饭？”
任时久：“……”他抓过那么多人，还是头一回碰上有人这么配合，他有点不习惯。
然后两人真的是由关墨开车驶向谈攸家，任时久捧着那份凉掉的干锅鸡坐在副驾驶吃。
干锅鸡口味比较重，掩盖了肉食冷掉以后会有的腥气，为了让任时久吃得舒服点，关墨路上特意买了杯热果茶，就放在驾驶台上。
果茶暖暖甜甜，配着干锅鸡显得有些娘气，不过任时久也不是什么讲究人，吃得十分愉快，暗自决定路上对这小子好一点。
“你先说谈攸跟你到底什么关系？”路程还长，任时久光吃饭觉得无聊，拉关墨聊天。
“他是我师父的独子。”关墨开车技术好到可怕，几乎没有半分颠簸，摆在驾驶台上的果茶水面始终平稳。
任时久又吃掉一块鸡肉，连骨头一起咬碎吞下，没听见后续，扭头看关墨：“没了？”
关墨没想到他谈兴这么浓：“我师父在古玩街经营仙客居几十年，五十多岁了才有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就宝贝得不行，可惜他不爱这一行……”
任时久想听的自然不是那怂包废柴的过往，只是没好意思直接问关墨。但放任关墨继续讲下去，任时久怕想听的没听到，就会把那怂包废柴小时候穿什么品牌的尿片先问出来，打断他：“说说你吧。”
关墨一愣：“我？”他笑了笑，“我家里挺普通的。父母在我小时候离婚，各自出国重组家庭，我家就只有奶奶，是奶奶带我长大的。奶奶的家在古玩街附近，我小时候喜欢过去玩，不知怎么的就玩到师父店里。师父发现我竟然能看得进去那些古籍，又见我肯学，收了我做徒弟。后来我读历史系出来找不到工作，师父病重，看他儿子干不了这行，就让我去当仙客居的伙计，帮着打理店铺。师父走后，仙客居的老板一直都是谈攸，只是他平时从不来店里。店里买东西我负责掌眼，数额不太大的话我有直接权限，大了就喊他来付钱。要是我帮着卖了什么东西，他拿大头，我拿小头。另外的么，如果是我凭手艺帮了别人的忙，那这份我自己独留，不必给谈攸。”
任时久看他虽长得俊秀，可衣着朴素，浑身上下露在外面的装饰也就只有手腕上一串普普通通的木珠子，不像追求享乐的人，不由觉得他师父真是好命，儿子虽然废了点，却挣了这么个淡泊名利的徒弟，等于帮儿子找了张长期饭票。这要是个女娃娃，搞不好连儿媳都有了。
啧，不爽。
咦，为什么会不爽？
陷入纠结中的任时久咬着鸡骨头安静下来，关墨没有追问下去，继续开车前往谈攸的家。
原主的师父他老人家一生都扑在古玩事业上，钱没少挣，在北郊半山那片地有个古色古香的宅子。这边风景极佳，物业搞得很用心，安保条件相当不错，交通也便利，谈攸那纨绔挺喜欢这里，父亲故去以后也常常住在这边。
反正从这里开车去他常去的会所和高尔夫球场之类地方，一小时都够跑个来回。
关墨能随意出入谈攸的宅子，主要是有些贵重物品都放在这边的保险库房，如果有客人要买，这里也有待客室，等于是半个工作场地。
领着任时久进门，关墨带他一路穿过铁门、回廊，来到宅子后方一处独立的院落。
这边房子的外部装修还是古色古香，内部可就完全是另一种画风了。
栅栏之后还有门，厚重的钢铁大门是被密码锁控制的，这种门的坚固程度非常高，恐怕连炸都很难在短时间内炸开。
关墨完全没有要让任时久回避的意思，当着他的面输入密码进行操作。门被控制着开启，正对面的收藏室有特殊的温度和湿度控制，不少有特殊收藏要求的器皿甚至还被保存在专门的罩子里。
如果不是跟着关墨进来，任时久都要以为这里是博物馆。
按说好东西他也见过不少，到了这里，他仍然觉得眼睛不够用。
关墨目不斜视，在一旁的控制台上输入又一重密码，解除玻璃罩的锁，径直走到最里面的一个玻璃罩外，打开罩子，从里面捧出一只四四方方通体黑色、表面纹路复杂、镶嵌着许多宝石的匣子。
“山岳九珍宝玲珑匣。”关墨将匣子拿到任时久面前，递给他，“很重，别摔了。”
任时久扫了两眼，注意到关墨白皙的手心都被这东西的棱角压得微微发红，没有接：“你拿着吧。”
有些老物件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无害，他们也是搞这一行的，当然懂。
关墨看出他的警惕，不以为意，收回手继续自己双手捧着匣子：“确实有些匣子机关重重，稍不注意，毁掉内部价值连城的宝物都是轻的，搞不好连手都保不住。比如我手里这个。”
任时久对这人轻描淡写的语气十分震惊：“可能保不住手你还拿这么稳？！”
关墨微微一笑：“我可是用师父唯一孩子的安危和十万块才能请得动的高手啊。”
任时久的表情凝固一瞬，慢慢敛去多余情绪，眼睛锁定关墨。
他没有提问，关墨也捧着匣子没动，两人就这么在收藏库内安静对峙。
其实关墨能推出来并不难，他独自逃走，跑到大学城这边公寓藏起来，只向秦正彦泄露过行踪，这才被任时久找到。
半晌，任时久呼出一口气，心中暗暗佩服，不只是惊讶于关墨能猜出前因后果，更为对方这份淡定和沉着而叹服。
果然人不可貌相，这年纪轻轻的小掌柜已经让他惊讶太多次了。
别的不说，如果是他自己得知让人卖了，该冷静还是会冷静，毕竟要谋划事后的报复，但怎么也得在心里送一套素质十八连给对方。笑出来？不可能的，不骂出声都是他城府够深的表现。
关墨看他不再多说，抬脚往外走：“我感觉秦大哥不是坏人，所以你大概也不是坏人。不过我不问那么多，客人付钱我办事，相信我的专业素质就行。”
任时久跟关墨出去，同时幸灾乐祸地畅想一会儿秦正彦会是什么表情。
秦正彦没有让任时久失望，见关墨笑眯眯跟自己打招呼，自己脸上的笑容尴尬得仿佛平时洗脸都用玻尿酸，上车的时候差点撞到头。
他负责开车，任时久坐副驾驶，关墨在后座一个人乖巧坐着，匣子就装在箱子里，搁在他身边。
车子安静疾驰在夜里的街道上，秦正彦瞧了几次后视镜，见关墨终于歪在后座，应当是睡熟了，戳戳任时久，对着他向后座那乖学生样的芝麻陷汤圆掌柜努嘴。
任时久看他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没同情心地压低声音笑道：“你自己找的高手，自己抓的机会，自己想的计划。”
秦正彦：“……”他抹了把脸，“你大哥那边会接收我吧？”
说到正事，任时久也端正脸色：“他除了钱，最喜欢收集人才，放心吧。”
作者有话说第104章 仙王古印上交国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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