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余悸》默曲

32、第 32 章

　　那天在蒋泊亭的一再追问下，林然只好承认她对即将到来的毕业非常焦虑，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
　　“你不是准备考研么？焦虑个鬼啊？认真复习！”
　　“那你呢？你将来要做什么？”
　　“我妈让我继续读书啊，我肯定也要考研的。怎么样，四级一次搞定！我没那么烂好嘛？”
　　林然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我没钱，我没学费，我得找工作……虽然林然并不觉得贫穷有什么好羞愧的，可她就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这件事。
　　林然那时候也没把这件事太当真，她只是为了妈妈那样的态度而伤心。另一方面，老高的黯然退场才更加让林然迷茫。那阵子林然时常跟他通电话，老高接受了家里安排的相亲，谈了个还可以的女朋友，如果公务员考试顺利，女孩子家里某个亲戚可以帮忙把他调到还不错的单位。每一个消息都让林然心灰意冷，就这样？你在大学里念了四年的书，最终就这样？
　　当然，这些话她一个字都没说出口，那是别人的人生，还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
　　那段日子真是没有一个好消息。

　　她也没怎么跟蒋泊亭见面，每天都在考研自习室里待到很晚，不肯蒋泊亭陪她。蒋泊亭为此跟她闹了好大的别扭，可林然就是不让步。
　　“我就在你旁边坐着，又不会打扰你！我保证不出声，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不行，每周六晚上见一面。”
　　“一个礼拜见一次面？不行！那这样，你下了自习我在路上等你，送你回宿舍？”
　　“会很晚的！”
　　蒋泊亭坚持了两个礼拜，林然再不肯他来接，“我很累啊蒋泊亭，我不去球场，不要喝酒，周六，周六再说好嘛？我上去了。”
　　蒋泊亭很不开心！周六跟林然见面的时候，脸上的每个表情仿佛都在抗议，控诉着林然的狠心。林然趴在蒋泊亭怀里，深深吸气，全是你的味道，真好。
　　“蒋泊亭，”林然下巴垫在蒋泊亭肩膀上，“要不，去酒店啊？”
　　蒋泊亭吓了一跳，随即像是怕她后悔似的，“这你说的啊！不准后悔啊！”

　　他们搭车去了市中心还不错的一家酒店，等蒋泊亭冲完澡出来，林然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整个人都看起来很累的样子，睡梦里还皱着眉。蒋泊亭帮林然盖好被子，老老实实地躺在一边叹了口气。林然，你这个坏人，你就是想来酒店睡觉的吧？坏人！
　　林然这一觉睡得很不错，从紧皱眉头睡到嘴角翘起，嘴里哼哼着伸了个懒腰这才慢慢睁开眼。蒋泊亭半躺在她身边，正在看电视里的无声球赛。林然把脸埋在被子里笑的直打颤，为什么蒋泊亭一脸怨妇的表情，哈哈哈……
　　“你还笑！你这个坏女人！你这个玩弄别人感情的坏女人！”
　　“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在被子里闹了一阵，林然忽然想起来问几点了？蒋泊亭伸手看了看手机，“呀，快十一点了诶。”
　　“啊？”
　　“啊什么，你一睡睡了仨小时，你还打算回宿舍？”
　　“那，不回去啦？”林然咬了咬手指，“不好吧？”
　　“哎呀谁管你回不回去呀，我不管，你今晚上只能陪我！”
　　蒋泊亭的胳膊肘不知碰了哪儿，林然小声叫了一下，蒋泊亭觉得浑身骨头都酥了，在林然耳朵边一声一声的喊她，林然，林然……
　　林然缩着脖子，想伸手去推他，却被他顺势捉着两只手腕举过了头顶。林然轻轻嗯了一声，蒋泊亭托着她后背俯下了身去。

　　酒店的床实在太软了，林然觉得自己像浮在云彩里一样，无处着力。而此刻她却急切的需要一些力气，她动弹不得，她羞怯地不敢睁开眼睛，虽然屋子里灯已经关了。她开了口，声音却不像自己的，蒋泊亭，蒋泊亭……
　　嗯？她终于被抱住了，她笑的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蒋泊亭，我爱你…我为你着迷，为你失魂落魄…为你辗转反侧，一千次，一万次，都会朝你走去。
　　他吻了她。

　　林然的一夜未归的确没有惊动任何人，大家都认为她只不过是正常的早出晚归罢了。程程却无意中从林然的书包里翻出了一盒避孕药，一脸惊愕。林然接过来看了两眼，“这个能推后姨妈期，你不知道？”
　　“你推后姨妈期干嘛？”
　　“为考试作准备啊！不然呢？”林然也一脸不可思议，“想什么呢？”
　　“那谁知道你，你……”
　　“我什么，我什么？”林然捶了一下程程肩膀，“小小年纪满脑子少儿不宜！”
　　“我少儿不宜？哈？不知道是谁少儿不宜！”

　　一次没被抓是运气，次数多了可就不一定了。蒋泊亭吃到甜头，每周六一早就开始查酒店，有意无意的跟林然提议要不去哪里哪里逛逛啊，哪里哪里新开了好吃的铺子啊。
　　“不可能每周都去的，蒋泊亭！我受不了！”林然严肃的脸上浮起一层红雾。
　　“哦，”蒋泊亭拖着长音答应着，觉得自己像是在跟班主任单独谈话的初中生。
　　哎噫，真的是，拿他怎么办啊！要是他变成个拇指王子，也挺不错的嘛。林然终于笑了，蒋泊亭这才敢搂着她亲了亲，“好，好，都听你的。”

　　学校的篮球赛已经开始了一阵子，蒋泊亭央求了好久，林然答应决赛的时候一定到场，“你要是没进决赛，那我可就没办法喽！”
　　“怎么可能！等我好消息吧你！”
　　蒋泊亭果然闯进了决赛，那天天气忽然转凉，林然从自习室一出来方觉自己穿少了。走到球场的时候，球赛眼看都要开始了。
　　“啊呀，你怎么这么慢！”蒋泊亭说着把他的外衣套在了林然身上，“还穿这么少，整天让我操心！”
　　林然拉了拉衣服，果然暖和多了，撇撇嘴，“快去吧，我一定坚持看完！”
　　“好，”蒋泊亭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忽然又凑近了低声说道，“那明天？”
　　“呀！”整天就没有别的事可以想嘛？林然瞪着眼做了个找死的表情，“去，你能进50个球我就答应你！”
　　“你说的啊！”蒋泊亭连蹦带跳的冲回场地。比赛开始了，林然在球场边站了一会，周遭好多人往这边看过来，“嗯？还是那个大三的吗？”
　　“什么呀，大四了！你看看那张脸，噢哟，老的了……”
　　林然叹口气转身挤出了人群，坐到后面的阶梯看台上。起初还会朝蒋泊亭招招手，也不知道他看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