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余悸》默曲

30、第 30 章

　　林然在八月初也回了一趟家，和蒋泊亭约好八月下旬回学校碰头，两人计划着也去哪里玩几天。看起来生活好像一直是这么美好，可很难说会在什么时候忽然就变了天。
　　返校前一天，林然一家和舅舅小姨他们一起吃饭。姐妹三个难得聚在一起，不免多聊了几句。过几天，表姐就要去新的学校开始她的研究生生活了，“你呢然然，考研吗？”
　　林然笑了笑，还没开口，她妈妈在一旁听见了，“嗨，我们然然又不是学习的料，她们专业好找工作的，我听说在上海工资都很高的。哎呀，这下我们总算能歇歇了。”
　　林然的笑再也挂不住了。晚上回家跟妈妈吵了起来，“我怎么不是学习的料了？你谦虚就自己谦虚别什么都带着我！我四六级早就过了，你问问表姐，她过了吗？她连四级都考了三次才过！我怎么不能考研？”
　　“我不就那么说了一句嘛？你吵吵什么？你还考研？学费哪儿来？然然，咱家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嘛？我们供不起你再读书了，你要读书，自己挣学费吧。”

　　第二天一早林然自己拖着行李去了火车站，一路上强忍着不去想这些事。直到独自推开宿舍大门，林然才放任自己哭了个够。
　　“我在火车上了，明早就到。”蒋泊亭晚上发来消息。
　　林然几乎一夜没睡，一早就等在学校门口。等了好久蒋泊亭终于向她走来，像个凯旋的骑士，属于我的骑士。林然奔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哇，”蒋泊亭开心地舔了舔嘴唇，“哇哦！这么热情？抬头给爷瞧瞧，看看是胖了还是瘦了？”蒋泊亭手指一抬林然的下巴，林然仰起脸来，眼角有些发红。仔细看看，整个眼圈都是肿的。“怎么了？怎么哭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这个世界上唯一把我当做公主的人啊，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林然摇摇头，没事，想你了。

　　他们后来去了远近闻名的避暑山庄，林然说去哪里都一样，反正都没去过。蒋泊亭问难道不应该说只要是两个人在一起，才是去哪里都一样么？
　　“那我们去足球场溜一圈不就行了，出来折腾什么？”
　　“那可不一样，”蒋泊亭眯着眼笑的一脸深藏不露。
　　“怎么不一样，不是在一起么？”林然扬了扬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
　　蒋泊亭勾勾手指头，“过来我告诉你怎么不一样，”林然往近前凑了凑，只听蒋泊亭低声说道，“去足球场晚上只能回宿舍呀。”
　　林然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伸手要去揍人却已经被蒋泊亭箍住了手臂，“你干嘛，不能打人！”
　　“蒋泊亭你个臭小子，整天都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呀！你想什么呢？”
　　“你订了几间房？一间？”
　　“当然订一间了，干嘛浪费钱！”蒋泊亭说的义正言辞，“浪费可耻！”
　　“你！”
　　蒋泊亭松了手，一脸受伤的表情，“我知道，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行吧，我知道了，我今晚，我睡马路去。你不用管我！”

　　晚上林然洗澡的时候恨恨地想，明明，明明被坑的是我，怎么反而是他搞得一副受害者的模样！真够能装的。林然板着脸换好睡衣走出浴室，蒋泊亭坐在床沿上正在玩暑假新买的手机。林然走到另一张床边，蒋泊亭扔了手机站了起来，林然清了清嗓子，伸手指指他身后，“那个，很晚了，赶紧，关灯睡觉了！”说完一下钻进被子里，左一圈右一圈把自己裹了起来，冲愣在一旁的蒋泊亭弯了弯嘴角，然后缩进了被子里。
　　“哦，睡觉要关灯是吧，嗯对，赶紧关了。”屋子里一片漆黑，蒋泊亭摸到林然的床上，隔着被子拍了拍她，“林然，别把自己闷死啊，嗯？”说着躺了下来，像抱布娃娃一样抱住了林然，的被子。
　　林然动了动身子，骂了自己一声蠢货，啥叫作茧自缚。
　　“蒋泊亭，”
　　“嗯？怎么了？”
　　“回你自己床上去！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林然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以免失了架势。
　　“不用不用，我这样就挺舒服的，哎呀，这么大个布娃娃，抱着真爽。”
　　“蒋泊亭！”
　　“我在呀，有事么？”
　　“你！”林然勉强把自己脑袋露出来，“热死我了！走开！”
　　“就不！”

　　房间里暗的恰到好处，看不到多余的东西，看清两个人的眼睛却刚刚好。
　　“我，不干嘛，”蒋泊亭声音发干，压着被子的腿规规矩矩的放了下来，抬起的胳膊小心地替林然捋了捋头发，“就不能，抱抱你吗？”
　　林然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她本来就热的要命，再加上蒋泊亭这么温柔的语气，就像是他念了某种咒语一样，这是作弊啊作弊---林然脑子里残存的理智在声嘶力竭的呐喊，然而大脑的主人却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想要的，我好像都可以给他。
　　理智这种东西，大概像滑落在地上的被子一样，成了一种尴尬的存在。

　　尴尬，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林然觉得浑身都在尴尬。她的睡衣还勉强挂在身上，至于身边这位男士就，就有点一言难尽了。林然试着挪开环在腰间的手臂，反而又被搂紧了，蒋泊亭眼都没睁开嘟囔了一句，“早啊，再睡一会吧。”
　　林然没什么好气，在蒋泊亭耳边大声说道，“我要上厕所！”
　　“嗯，”蒋泊亭甩甩头，皱着眉睁开眼，看到林然的瞬间又笑了起来，“哦，”然后松开了手臂，“快点回来，算了还是我先去吧。”
　　Excuse me林然一脸问号。等蒋泊亭从卫生间走出来，林然兜头扔给他一件T恤，“你好不好穿上件衣服？”
　　“我穿了啊！”
　　“你那叫衣服啊？你那是……”林然说不下去了，脸又可疑地红了起来。
　　“啊？这不叫衣服啊？那这是什么？”蒋泊亭又要靠过来。
　　林然砰地关上卫生间的门，真是个让人抓狂的早晨！林然不只解决了个人问题，还刷了牙，洗了脸，这才走出去。蒋泊亭还在睡，也是，才七点多，好像也不用起这么早。
　　“你站那干嘛？过来呀，”蒋泊亭翻了个身从床上抬起头来看她。
　　“过去干嘛？”林然嘴上说的不甘愿，却还是依言走了过去，慢慢在他身边躺下来。严格意义上来说，昨晚，他俩只能算是衣冠不整的睡了一觉而已。林然把头往前靠了靠，和蒋泊亭的额头抵在了一起。蒋泊亭伸手搂着林然的腰往他怀里拉，一边嘴里嘟囔着林然，林然，像在梦里的呓语。
　　林然仰着头直直看向天花板，没有一丝睡意。她想起好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