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崆桑

25、二十五

　　周围的顾客不是尖叫，就是已经吓傻了，门被人堵着，全都在自己座位上抖成了鹌鹑。
　　“张老板，你这点生意挺好的啊，怎么，还不准备交房租？”领头的男人年纪不大，满脸横肉，嘴里叼了根雪茄，手上拎了根一米多长的钢管。
　　“陈哥，房租我很快就能凑出来，可是……您这房租实在是太高了，要不然……您降一点？”老板匆匆从后厨跑了出来，把手往围裙上擦了擦，利落的给那个叫陈哥的人点烟。
　　“我这房租已经够公道了，你要是还觉得给不出来，今天就给我搬出去！”陈哥踹翻了旁边的桌子。
　　“别别别，陈哥，您再给我几天。”老板一头的汗，不住的擦拭。
　　“我都给你多长时间了？”陈哥不耐烦的推开他，准备招呼人开砸。
　　一转眼睛看到了坐在一边吃自己饭，完全没被他们影响的顾晟白和肖皖。
　　“那边那两个，干什么呢？”那人抄了钢管朝他们走过来。
　　“哥哥，你能不能三招之内撂翻他？”肖皖搁下了筷子，抽纸擦了擦嘴。
　　“能的话……你给我什么奖励？”
　　“我给你唱首歌。”
　　“什么歌？”
　　肖皖撑着脑袋回头看了一眼，笑眯眯的说道：“越人歌。”
　　“等着吧。”顾晟白听到这三个字，心情很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顺便抽了纸巾擦嘴，迎面走了过去。
　　“我和人打了个赌。”顾晟白微微一笑，看着那个人。
　　“你他妈有病吧！”陈哥抡起钢管就朝他脑袋上招呼。
　　顾晟白侧身一躲，脚在他腰心一踹，另一只手拧着他胳膊把人按在了地上。
　　肖皖站起身，慢慢走过来，先是看了看后面目瞪口呆的小弟，然后对顾晟白一笑。
　　“三招，我可一招都没多。”顾晟白放开了人，伸出手搔了搔肖皖的下巴。
　　“知道你厉害。”肖皖拍开他的手：“你叫什么名字？”转头对着那个人问了一句。
　　那个人连滚带爬的跑回他们阵营里面，指着他们道：“给我上！”
　　那些人刚做出了一个前冲的动作就止住了，谁都没敢再动一下。
　　对面的肖皖掏出了抢，对准他们：“想打？一个个来，不着急。”
　　对面一时哑口无言，就连小店里的顾客都大气不敢出，谁知道这两尊神是哪里来的，要是杀人灭口，他们这群人都得完蛋。
　　“别害怕，警察。”肖皖看着那些人恐惧的眼神，无奈的掏出了工作证。
　　“警察？”陈哥似乎来了点胆子，料定警察是不会无缘无故杀人的，何况他也没犯死罪：“我看你也不敢开枪，这是私事，警察就不要管了吧。”
　　肖皖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脚往桌子上一搭，揉了揉额角，最近是犯太岁吗？总碰上这种闹事的。
　　“嗯……不好意思插一句。”顾晟白挡住了肖皖：“兄弟，你刚砸的那辆车，是我的。”
　　对于这个刚才把自己三招就撂倒的男人，他还是有点敬畏的，扯了扯嘴角，色厉内荏的说道：“就是老子砸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顾晟白笑眯眯的双手撑在肖皖椅子后面：“赔钱。”
　　“你说什么？”陈哥愣了，他两分钟前还觉得这两人是穷凶极恶的不法之徒，现在一个是警察，一个开豪车，怕是真惹不起。
　　“我说，赔钱。”顾晟白一字一顿的重复道。
　　“你知不知道我老大是谁？”
　　“谁啊？”
　　“程家阳，程老爷子的独子，你敢招惹他？”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肖皖的眉头先拧了一下，随即道：“那我还真想见见，你叫你老大出来，正好，我还有点事跟他算账。”
　　“程家阳……上次给你酒的那个，说实话，我找过他了。”顾晟白淡淡说道，他说找过了，他就不仅仅是打个招呼这么简单。
　　程家阳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只要知道自己小弟被欺负了，难保不会过来出这个头，只要他来，就真的有好戏看了。
　　“我只是觉得有点巧，两件案子都能偶遇同一个人，上次在酒吧也就算了，这次出来吃个饭都能碰上。”肖皖希望自己是敏感过头了，要不然不知道的以为他这个刑警队长是帮着顾晟白打压其他公司呢，和顾晟白齐名的公司上次是胡志伟已经倒了，这次宏远估计也没什么好下场，要是再碰上个程家阳，那可真挡不住流言蜚语。
　　“也许真是巧合，等等看吧。”顾晟白经他一说也皱了下眉。
　　没一会，程家阳果然来了，肖皖总觉得这人在刻意模仿顾晟白，可怎么也装不出顾晟白那种斯文败类的味道，反而像个穿着西装的市井流氓。
　　“大哥，就是他们两个。”那被称作陈哥的男人谄媚的凑到程家阳脸前，程家阳在门口看到那辆被砸的稀巴烂的车，心底就有数了，暗骂一声，碍着面子也得往里走。
　　顾晟白和肖皖还坐在自己位置上，该怎么吃怎么吃，完全没把门口一群小混混放在眼里，反而是王老板冷汗不停的往外淌，搞得跟心肌梗塞一样喘气。
　　“顾总，好久不见了。”程家阳端着个笑脸，甚至还学顾晟白挑了下眉。
　　肖皖低头轻咳两声，好歹没笑出声。
　　“不久，前几天才见过。”顾晟白微笑，可不是吗，前几天码头他那批货被顾晟白给压了，程家阳才找过他，最后还是损失了一大笔，让他肉疼到了现在也没缓过来。
　　“顾总，我这弟弟不懂事，给你惹麻烦了，我这就带回去好好管教。”程家阳笑了笑，拎着陈哥的后衣领就要往外走。
　　“程家阳……我记得宏远新开的那片写字楼，你掺和了一脚？”
　　“是问过几句，可最后不是谈崩了吗？”程家阳无奈摊手。
　　“施工队的那个包工头你应该知道，上次你有个项目也是他包的。”顾晟白站起身，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认识啊，他带的队质量不错，有过几次合作，顾总有什么项目我可以帮你联系啊。”程家阳把陈哥塞到自己身后。
　　“那就不必了，那个包工头，已经死了。”顾晟白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观察着程家阳的表情，半晌，又道：“那辆车我就不让你这个弟弟赔了，这家店归我了，他要是再来闹事，我可不会给你面子了。”
　　程家阳立马道：“顾总大人有大量，从此以后我这帮小弟绝对不出来给顾总碍眼。”说着立马带人走了。
　　等人走了个干净，那个王老板才颤颤巍巍的走过来，看着都快准备跪着给顾晟白磕几个头了：“谢谢顾总，谢谢……”
　　“不用谢我。”顾晟白扶了一下他的胳膊，让他站稳了，才回头看了一眼早就撂筷子的肖皖，笑道：“谢他吧，他喜欢你们这做的鱼。”
　　肖皖懒得理他，站起来就往外走，顾晟白拍拍王老板的肩膀：“后面的事我公司的人会来处理。”
　　王老板目送着两个离开，才长长的出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