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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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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另备了礼去了村正家,除谢过买铺子时,陈大郎给做了保,再就是想近日去收拾下铺子,下午陈大郎接陈三省、陈招财时,一块捎着自己。搭车的事,略一提就答应了。礼物略推拒了下,也就收下了。
这次买铺子,才知道除去交易价格和佣金外,还有契税并其他杂费。幸好捡了个便宜,买的铺子比市价便宜很多。除去六十五贯钱的价格外,又加上契税、张婶的佣金和买给陈大郎的礼物,并些琐碎花费,共花费了七十六贯余钱。手头只余两贯多钱。
眼看存钱见底,让这两年习惯了家中有几十贯存钱的招喜,莫名有些心慌。
自己做生意,又是初次做,必得要亲力亲为的,可家中两百来只鸡也离不了人。便想着收拾干净铺子,把铺子赁出去,自己只每月收租。铺子闲着一天,便没有租金,且还要交着税,招喜便急着把铺子收拾好。
此后两三天,招喜送走弟弟,喂完鸡鹅,卖了鸡蛋,便跟着张货郎的驴车到铺子里收拾,下午跟着陈大郎的骡车回来。忙的脚不停歇。
头天去先包了两包点心,找了钱娘子道了声恼,说了自己已买下郭家铺子。钱娘子不以为意,笑咪咪的道声恭喜。和阿祥两个,给招喜解说这商街上的一些旧例。帮了招喜大忙。
阿祥道,“每日卯时,把头日用的恭桶放在铺门前,自有粪夫来收污秽——别看这东西臭气薰天,粪夫收的多了攒起来卖,倒是个无本的买卖。”
大唐田地里用的肥料,大多还是粪肥。在乡下,粪便都是好东西。路上有背了粪篓专寻着捡牲口粪的。在城镇上,更有专职做粪夫的,回收排泄物转卖的。
钱娘子道,“隔壁街上有公井,只是打水的人多,每次打水都要很久。东街西街上没井的人家,大都是买水用的。”
招喜买下的铺子里是没井的,钱娘子指点招喜街角上午惯常是有卖水的,一桶水两文钱。招喜在家时,村里就有一条小河,离招喜家也就几十米,打水自是方便。再想不到在镇上用水还要买水的。面上便露出了点惊讶。
钱娘子坐在胡床上,拿个绣绷懒洋洋的时不时戳两针,笑道,“这两条街上只有几个铺子院中有井,没井的倒是更多些。总不好常常往人家内院去打水。再说若是洗衣服之类费水的,自可去井边用水。在铺子里买的水,也只用来洗涮打扫、洗菜做饭用,每日两桶水也就够了。费不了许多钱。且公用的井在隔壁街上,附近每日取用的人不少。有那在那挨号打水的功夫,不如费个三五文钱,许是一单半单的生意就赚回来了呢。那卖水的,也能挣个活儿钱养活家里。”
随手把针戳绣绷上放了绣绷,洗了手,拈了块招喜送来的点心,“柳湾镇毕竟是个镇子,只这两条街为商铺。武侯(类似于梦中警察)与不良人(类似于梦中城管)向来是重点巡这两条街,夜里更夫也惯常走这两条街。倒是少有宵小敢来这条街的。只是东街后面两条街,晚上一定不要去。”
“为何晚上不要去。”招喜疑问道。
“那里不适合女子去。”钱娘子本不欲直言,想了想招喜一个未嫁的小娘子,如不知道严重性去了那里,反而更糟糕。压了声道,“那里有几家做暗门子的。”
不等招喜反应过来,钱娘子又问,“不知陈娘子有没有定亲?”
猛不丁的听这问题,招喜摇头。
“柳湾镇武侯里有一位柳家旁枝的柳二十郎,长的眉清目秀。”钱娘子笑嘻嘻的杏眼斜挑着招喜,“偏体格好,肩宽腿长,穿了武侯的公服,更是英武不凡,啧啧啧,一群小娘子都想要嫁……”
招喜正不知所措间,一个声音传来,“钱三娘,你老毛病又犯了吧!某几天不来,你浑身皮在痒了!”
门口站了牵马的两人,其中一个年约三旬,留着两撇小胡子,把手中缰绳扔给了身边的长随,“伍子,去云来客栈订两间房,把马安置好。再来店里找我。”
伍子接过缰绳应了声是,牵着马去了。
钱娘子高兴的迎了上去牵了小胡子,“王大郎,你如何来了?”
王大郎佯做怒意,“还未到门口,就听你夸人体格好,肩宽腿长。如今你虽未进我门,却是有了婚书的,在律法上可是我的妻子,怎好夸赞别个男人!”
钱娘子做个鬼脸,“那你去衙门告我啊,就说我不守妇道,看大人如何判。”
“调皮!”王大郎捏捏钱娘子的鼻子,转向招喜,“这是哪位客人?”
阿祥听闻王大郎问话,便笑着道,“郎君,这是昨日刚买了东街铺子的钱娘子。”又对招喜道,“陈娘子,这是我家娘子的未婚夫婿王大郎。”
双方见礼毕,王大郎笑道,“新买的铺子,应是未整理好。既如此,晌午便在这同用个便饭吧。三娘口舌不饶人,便是舌尖也挑剔,幸好一手厨艺还过得去,我出去几日,便一直想着三娘饭菜的味道。”
钱三娘不依道,“只想我做的饭菜,却不想我的人么。”
王大郎又去哄钱三娘。
钱娘子和王大郎在铺子里你侬我侬,不以为意。阿祥是见惯了的,只做平常,手头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反是旁边的招喜觉得尴尬。趁二人告一段落,赶紧托词要回铺子收拾回了。
来之前从家里拿了扫帚抹布皂角之类的东西。先把铺子前后扫了一遍。热出一身汗。
时间已近正午,不想干啃干粮,在街上找了铺子吃了碗馄饨。又回来继续忙活。
按钱娘子和阿祥的指点,找了卖水的买水。命脉子个把月没住人,招喜先用水沏了缸,又让卖水的把缸打满,正用了三桶水,付了六文钱。
泡了皂角洗了抹布先擦屋里的家具。边擦洗边想:怪不得上一个赁铺子开面馆的做不下去——一个做吃食的,自己的家具都弄的油腻腻的,谁会来吃!
屋里家具并不多,除了摆供品的条几,就是一张桌子,几把胡床,再就是炕前一个的炕几。那炕几不知是用什么木头做的,看着不大,居然十分沉重。也不知道是多少年没擦过了,外表黑乎乎的,看不出本色。
先擦了条几、桌子和胡床,实在是脏,换的水一盆接一盆的。缸里的水用了一大半,终于擦干净了。再来擦炕几。
上手先大体擦过一遍,让皂角水浸上污渍,然后拿着抹布使劲揩桌面。直擦洗的肩膀酸痛,桌面总算露出些本色——露出的桌面竟是银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