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虺之镜》只道是平常

52、章五十一：澹台杳珞

　　池治国领着澹台青阳来到了院子里的凉亭内，屏退下人，又朝四周看了几眼，这才悄声对澹台青阳耳语起来。只见澹台青阳听着池治国说的话，脸色从一开始的甚觉荒谬，最后逐渐变得严肃铁青起来。
　　眼见着澹台老爷子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池治国不由得停了下来，不再继续说下去。
　　澹台青阳捋了一把自己下巴上的胡须，面色铁青地看着石桌上的茶杯，杯中本是上品的清茶，此时他却再也没有心情去品。
　　这之后，澹台青阳回到了府中，当澹台杳珞问起池映莲之事如何的时候。澹台青阳却是面色不善地摆了摆手，让他莫要再插手此事，也不说是为什么。即使澹台杳珞再三追问，澹台青阳也没有像他吐露一个相关的字眼。
　　虽然澹台杳珞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当天夜里，几个身着夜行衣的黑衣人趁着夜色混入了府中，进入了澹台杳珞房内。紧接着，小结巴，也就是秦虚，无声无息地潜行到了澹台杳珞窗边一个阴暗的角落处，偷偷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参见主子！”领头的黑衣人半跪在地上，对着澹台杳珞拱手道。
　　澹台杳珞点了点头道：“你们来的时候没有被人发现吧？”
　　“主子尽管放心，我们甩干净了尾巴才敢进来。”
　　“那就好。”
　　“不知主子此番叫属下们前来所为何事？”
　　澹台杳珞转身看向了房内的梳妆镜，缓缓道：“前几日，池家的池影连来府上带走了莲儿这件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
　　几个黑衣人互相眼神交流了一番，领头的黑衣人这才点头道：“是！”
　　澹台杳珞瞥了他们一眼，继续说着：“如今……他们又来人带走了我们的孩子。本想着让老爷子去把人要回来，结果老爷子此番前去不仅没有将人带回来，反而还让我不要再插手此事。如此举动，其中定有蹊跷之处，我怀疑……池家的人……是不是听到了些什么风声？”
　　黑衣人听到澹台杳珞此番话语，登时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回道：“主子饶命！属下们绝对没有泄露任何机密！属下对主子的忠心天地可鉴！”
　　澹台杳珞冷哼一声，背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黑衣人：“我又没说是你们干的，这么急着承认做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黑衣人顿时不敢吭声儿了，只跪在地上等候发落。
　　“放心吧，如果我怀疑是你们做的，你们现在也就没有机会跪在这里了。”说完，澹台杳珞话锋一转，接着问道：“让你们去查的事情，你们做得怎么样了？”
　　几名黑衣人松了一口气，领头的黑衣人冲着身后的那人点了点头，那人便站起身来对澹台杳珞说：“主子，您让我们查的事情我们都已经查到了。”
　　“那么，秦虚这个人，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死？”
　　“前些时日栖风国师虽然说他已经除掉了秦虚，但是一来没人亲眼见到秦虚身死，二来也没人见到那秦虚的尸身，所以属下们特地跟踪了栖风国师一些时日。奇怪的是，这段时日一直没有见到松月的身影，一开始我们以为松月是回‘玄虚门’了，但是据城中的眼线说，前几日松月还在城中四处游走过，并且脚步虚浮，应是有伤在身。”
　　“说重点。”澹台杳珞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是！经过多日的观察，属下觉得，秦虚不仅没死，而且还可能与其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
　　澹台杳珞听后脸色阴沉，不知在思考些什么，随后又问道：“他的底细摸清了吗？”
　　“属下查到的消息基本与江湖传言中的一般无二，想必主子已经听过无数遍了。唯一的疑点就是，与此人有关的所有消息都是近几年的，再往前的事迹，无论我们怎么查，都查不到任何东西。”
　　“怎么会查不出任何东西？难道他这个人还能是凭空冒出来的不成？不……没有人能凭空就这么冒出来，什么都查不到就意味着……有人在刻意抹除或者隐藏这个人的过去！”
　　“主子英明！”黑衣人齐声喊道。
　　“少拍马屁，多做事。”澹台杳珞瞥了他们一眼道。
　　澹台杳珞开始在屋内来回踱步，思虑着接下来要怎么做，直到走的黑衣人们眼都快花了，他这才停了下来，对他们说：“既然秦虚这条线查不到什么，那么，你们就去查秦仇。哦，对了，关于所谓的这些‘隐术师’的事情，你们也去给我查清楚，这究竟是一些什么样的人，有些什么本领。”
　　“是！属下遵命！属下定当鞠躬尽瘁，竭力而为！”
　　澹台杳珞对着他们挥了挥手，这几名黑衣人便立刻转身退出了澹台杳珞的房间，随即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伪装成小结巴的秦虚躲在阴影中，等着黑衣人的气息彻底消失，这才偷偷溜回到了下人们住的院子里。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房门，随即，一股脚臭混杂着汗臭狐臭的味道顿时扑面而来。往里看去，里面是一张睡满了杂役小厮的大通铺，属于他的位置已经被旁边的两个人占了。
　　见此景象，秦虚皱了皱眉，熟门熟路地来到了柴房，在一堆柴火稻草上铺了张小毯子，就这么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秦虚是被人给叫醒的，一睁眼就看到一个扎着双环髻的小丫鬟正疑惑地看着自己，门口还站着一个五六十岁，满脸皱纹的老嬷嬷。
　　小丫鬟显然是认得他的，张口问道：“小结巴，你怎么睡在柴房里？这都入秋了，多冷啊！”
　　秦虚看着小丫鬟有些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究竟是谁，只得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昨……昨个儿……半夜，起……起夜……回来，床位被……占了，我……我就……到这来凑……凑合一夜。”
　　“那也不能睡在这儿啊，这都入秋了，晚上多冷啊。”
　　“没……没事儿……我我……我抗……抗冻！”说着，秦虚立刻将毯子收了起来，准备离开柴房。
　　这时，门口的老嬷嬷却将他拦了下来，对他说：“你就是老刘的那个表侄子吧，倒是个老实孩子。本来叫你来是顶替老刘的位置的，可惜你来的晚了些时日，空子已经被别人顶上了，不过最近老爷院子那边正好有了空缺，你就去补一下吧。”
　　秦虚一听，心中暗道“天助我也”，当即摆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连忙对嬷嬷道谢：“谢谢！谢谢……嬷嬷！”
　　嬷嬷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了，只留下刚才叫醒他的小丫鬟领路。
　　小丫鬟看着老嬷嬷走了，笑嘻嘻地对秦虚眨了眨眼，随后开口道：“小结巴，开心吗？你可以去服侍老爷啦！老爷院子里的下人都有自己的床铺，这样你就不用去跟其他人挤一间大通铺啦！走，我这就带你过去！”
　　说完，小丫鬟就在前面带起了路，秦虚对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