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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   软说硬说,都没见房间里面的卞子缘有动静,周煜修真怕她像所说的那样子做,心里顿时又气又急又怕又后悔起来,就算是两败俱伤也不该让卞子缘离开他视线的。
      周煜修一边急切地拍门扭把手推门一边急切心慌地喊:“卞子缘,卞子缘,缘缘你开开门,你不要做傻事吓我!”
      门落锁了,又没有窗户,一点都看不到房间里面的情况,加上卞子缘又一直不出声,周煜修又急又慌得管不了三七二十一那么多,用尽全力去踹门,一边踹门一边心慌意乱声音发颤地喊卞子缘的名字。
      人,总会有做傻事的时候,有些是无关紧要的小傻事,而有些却是出人命的大傻事。周煜修是真的怕卞子缘做大傻事。
      痛失父母,孑然一身的卞子缘不再是大学那个快乐无忧的女孩子,她的身上总有一股对什么都不在乎的颓丧气息。一个人什么都不在乎了,也就不在乎自己是生是死了,可生可死,一念之差,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如果是别的事,别的人,周煜修都能做得镇定自若,从容淡定处之,但一事关卞子缘,他的情绪就会特别强烈,高兴就笑,不高兴就黑脸,喜怒形于色。
      现在,他的心正处在又怕又慌又急中煎熬,一下,两下,三下……门被踹得砰砰作响仍安然无恙,连周煜修自己都不知道踹了多少下,他只知道,门不开他就发狠踹到它开为止。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开了,房里的灯光如同白天的太阳那般明亮刺眼。
      周煜修破门而入,急红的双眼慌忙搜寻卞子缘的身影。
      房间被一道白色雕花屏风隔断成两部分,靠门的这边是客厅,靠墙一边摆放着书桌凳子,另一边空荡荡的。
      客厅不见卞子缘,周煜修的心紧紧瑟缩不宁着,一边大步往里走一边声音剧烈颤抖着喊:“卞子缘,缘缘!”
      绕过屏风,摆着张床,床上白色被单铺得整整齐齐的,一点皱纹都没有。
      仍不见卞子缘,周煜修的心更紧紧提着。
      床过去是一道玻璃推门,门关着,没有拉上窗帘。里面开着灯,外面没有开灯,朦朦胧胧看不清外面。
      周煜修抖着手推开玻璃门,看见露台前的躺椅上隆起一团一动不动的黑影。
      浓重呛人的酒味扑鼻而来。
      幸好是酒味而不是血腥味。
      周煜修的心微微松了一口气但仍未放下,他悬着心快步走向前,借着房内从玻璃门照出来和落地窗外透进来的灯光找到开关打开灯。
      仰面躺着的卞子缘大概是被突然的大亮光照得不舒服,不耐烦的翻了个身便又安静下来。
      周煜修仔细检查静卧不动的卞子缘有没有做出寻短见的痕迹,还好还好,卞子缘的呼吸正常,应该是喝了酒上脸了,白皙干净的脸色透着红光,衣服没有遮住的脖子、手腕、脚踝没有伤痕,身上带着酒味,没有过敏的现象。
      一旁的茶几上放着瓶盖着盖子的茅台和一个小酒杯子外,没刀没绳子没安眠药也没其他药。
      周煜修紧紧抱起静卧的卞子缘,失而复得般忍不住鼻酸哽咽:“缘缘,你知不知道你快吓死我了!”
      “缘缘,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的,你告诉我,我改,你原谅我,你不要做傻事吓我,我们再也不要闹别扭了好不好?”周煜修抱紧卞子缘不住亲吻她的额头,脸颊,嘴唇,低头轻声求和。
      卞子缘大学前连啤酒都没有喝过。大学时候才跟着身边最亲近的舍友、送了她一杯红糖姜茶的温洵皘、亦师亦友从暧昧到恋爱的周煜修只喝过啤酒。一个人流浪般的生活后,偶尔点一杯啤酒,却不喝。
      卞子缘妈妈爱喝酒,特别爱喝茅台,每晚睡前至少会闷一小杯。爸爸妈妈一起走后,妈妈珍藏的茅台还剩五瓶,卞子缘什么都没带就带着这五瓶酒锁上家门离开了。这是念想,卞子缘一直留着舍不得喝一口,怕喝了一口,念想就少一点,喝完了,念想就断了。买了箱同款同年份的茅台,闻着都觉得和妈妈留下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卞子缘知道却装作不知道爸爸有过感情的糊涂账,妈妈大度的原谅爸爸回归家庭的事情。他们的家庭在他们家附近殷实不错,但家人之间没有亲密无间的和和美美。因此,卞子缘暗恨对妈妈不专情的爸爸,对感情揉不下半粒沙子。
      而今,喝着妈妈留下的酒,想着妈妈那些年对爸爸的做法,对白酒没一点酒力却连喝了五小杯的卞子缘晕乎得天旋地转仍说不出是对是错,但她对自己的感情宁愿不要也不委曲求全。
      “煜小修,”卞子缘头晕晕地半睁着双眼望着近在咫尺的脸,沉溺其中的温暖,柔情万千地轻声呢喃专属于她的名字,而后不知道是不是清醒了点,双手使不出力气仍带怨恨地推开周煜修,却推不开,身体无力地靠在周煜修的怀抱中,口齿已经不清地把温热的气息喷在周煜修的脖颈处:“周煜修,我只问你一句话。”
      “缘缘,别说一句话,就算是十句百句千句万句,无数句,只要是你问的,我都如实回答你。”周煜修边亲吻卞子缘的额头边认真轻声回她。
      周煜修拿不清卞子缘想要问他什么话,但看她迷迷糊糊的仍抗拒着他的亲近,话语轻轻的却带着不容玩笑的认真。
      问了就好,周煜修就怕卞子缘有话一直憋在心里。周煜修讨厌卞子缘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他不清不楚,两人横亘着你不说我不知的距离。
      “周煜修,我只问你吃一句话。”卞子缘口齿不清地重复完这句话,又磕磕绊绊说:“我喝了酒,应该是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很想睡,还是等我睡醒了再问你吧,睡醒了才会听得清楚。”说完,人就昏睡了过去。
      说都说不清说不直了还知道说等睡醒了才听得清楚,周煜修抬手轻轻拂开附在卞子缘脸颊的头发,看着她那张白里透红的脸,紧闭的双眼,真是拿她没办法。
      明明是她发问了,他在心里也做好了作答的准备,她却偃旗息鼓睡觉了,吊得他心里不上不下的难受。
      周煜修心里顿时又气又笑起来,但看卞子缘靠在他怀中像只奶猫般沉沉睡着了,他的心里只剩下宠溺的心疼,卞子缘睡得沉,周煜修贪恋地抱着许久没见过面更加没抱过的卞子缘,舍不得松手,想把所有缺失的拥抱都抱回来。
      夜太深太静,有夜风裹挟着雾水从露台进来,微凉微凉的,卞子缘穿着条长及脚踝的裙子,应该是觉得冷,直往周煜修的怀抱处缩。
      人睡着的反应。卞子缘睡着了并不抗拒周煜修的怀抱,迷迷糊糊的靠近还要再靠近,恨不得不留一丝缝隙。周煜修被卞子缘这样的动作取悦了,低头望向窝在他怀里的卞子缘,双眼温柔宠溺得似滴水。
      虽然怎么抱都抱不够,但躺椅上没有被单,周煜修的外套丢在了门口,没有东西给卞子缘裹来保暖,怀抱又不能把她严丝合缝的抱住抱紧,周煜修担心卞子缘着凉,附在卞子缘的耳边轻轻说:“缘缘,这里有风,夜深了很容易着凉的,我抱你到床上去睡。”
      不知道卞子缘有没有听到,她伸手挠挠耳边又静静缩在周煜修怀中沉睡了。
      跟只熟睡醉猫说话,说了也是白说。周煜修直接把卞子缘打抱回房间的床上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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