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愿望店》殷云染

5、冒牌兽神

　　除了这个给祭司报信的兽人，其他负责看守仓库的兽人，已经进入仓库确认情况。

　　他们看着凭空出现的大米，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

　　看不出来材质的编织袋子，装得满满当当的。一个兽人变出利爪，轻轻地在袋子上挖了一个小洞，里边饱满晶莹的大米便显露了出来。

　　“这，这真的是大米吗？”

　　他们部落就是沿河建设的，部落里每年都会进行耕种，积攒粮食。当然，他们也会外出狩猎。

　　虽然暴熊兽人是杂食性生物，但他们其实更喜欢吃肉。他们种植大米，主要是为了储存粮食，保证大雪封山后可以有充足的口粮。

　　部落之前被烧毁的大米，都是小粒干瘪的，全然没有如今的饱满。

　　老祭司抓了一把监狱米，放在手里仔细打量。

　　“这是兽神赐予的神米，肯定比我们种的普通稻米不一样。”

　　杂交培育无数代的良种，兽人世界普通粮食无法比拟的存在。

　　现在还是大晚上呢，但老祭司已经等不及了，敲锣打鼓把部落的人都叫唤了起来。

　　熊小飞还是个几岁的孩子，部落的口粮都是优先给外出打仗的战士，他这样的小豆丁一天都吃不了几口，肚子饿的咕咕响，根本睡不着，

　　“妈妈，为什么我们不能像普通熊那样冬眠呢？要是我的身体也能储存足够越冬的脂肪，可以一觉睡到春天，那就好了。”

　　妈妈心疼地伸出熊掌，抱住了他：“傻孩子。光你睡着有什么用?其他强大的兽人可醒着呢。要是我们真像普通熊一样冬眠，回头不光家被偷了，自己估计也会在熟睡的时候被兽人弄死……”

　　大雪中，猎物的踪迹稀少。部落的战士们可是掏了不少动物的窝来找肉，睡着的东西，那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肉块啊。

　　“咚咚咚……”

　　“是祭司的鼓声，快，我们去集合。”

　　熊小飞摸了摸干瘪的小肚子，不太想动。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拖着双腿前去广场集合。

　　打鼓节奏不同，代表的意思就不同。这鼓声不是只召集部落战士，而是召集部落所有人。祭司大人是要宣布什么大事吗？

　　是不是粮食不够吃，又要削减他们的口粮了？

　　熊小飞非常沮丧。

　　其实他也很想做梦自己能填饱肚子，但这些天来部落的勇士们非常努力，收获依旧很少。他已经从一开始的奢望，变成绝望了。

　　“我们部落，得到了足够的粮食。”

　　熊小飞满脸丧气。

　　果然要减口粮……诶，等等，祭司说了什么？

　　高台上聚集的暴熊兽人们，个个耷拉着脑袋，不是困的就是饿，全无半点精神气。

　　老祭司的一句话，就像是猛然戳中了他们的某个开关，让他们瞬间变得亢奋起来。死气沉沉的兽人群，发出了各种声音。

　　“真的吗？”

　　“现在哪来那么多粮食？”

　　“部落的勇士不是傍晚已经回来了吗？为什么会突然多出粮食？”

　　老祭司给时间族人去平复心情，之后才将兽神的功绩说出。

　　“我们的一切都是兽神的赐予，如今能渡过难关，更是离不开兽神的恩赐……赞美兽神！”

　　台下众多兽人，也纷纷跟着大喊：“赞美兽神！”

　　兽人们排着队，从祭司那里领取了几天的米粮。

　　“好漂亮的大米啊。”熊小飞舔舔唇，“兽神竟然还把种子给了我们，真是太好了。赞美兽神！”

　　他的妈妈也是乐呵呵的，大半夜烧火煮饭，跟家人们一起吃了个肚圆。

　　木头搭建的房子里，一只黑色的小熊平躺在床上，两只熊爪子抱着圆鼓鼓的肚皮，呼呼地睡着，分外可爱。

　　黑暗的冬夜中，部落里兽人们一片欢声笑语。

　　这个世界的天道看着，心情非常复杂。

　　所谓兽神，其实是大陆上兽人自己编造的信仰体系。他们将自然中的风霜雨雪、飞虫走兽等一切存在，都视作兽神的造物。

　　如果今天外出采集，发现了一片野果林。那兽人们就会觉得是兽神眷顾，冥冥之中引导他来到这里，是兽神让土地长出了的果树。

　　哪怕他们要移摘，要耕种，那也是兽神先让种子出现在大路上，长成了各种作物，供他们去发现并使用。

　　换而言之，兽人们供奉的兽神概念，其实就是天道本身。

　　虽然它不需要兽人们的信仰，可是……这种被人盗号了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总感觉那个位面系统555，给自己送来了一只坑货。

　　其实，位面系统555,早就发现自家宿主异于常人了，但它自己靠玄学选的宿主，也只能流泪继续干下去。

　　只是，它好像被同化了呢。

　　一开始，它是想着跟前辈一样，努力辅佐宿主。宿主兢兢业业赚钱，在现实世界买东西，跟其他位面做交易，成为著名的位面商人。它这个系统就能在宿主的努力下，每单进行抽成，并不断地升级，跟着吃红利。

　　现在，位面系统555只能捂着良心，去诓其他书中世界。

　　反正宿主确实给书中世界的居民带来了好处，它也不算说谎啊……坑点就坑点吧，再坑的宿主也是有用处的。

　　书中世界的天道吃到小甜头后，觉得不对劲也只能忍着，肯定舍不得将他们赶走！

　　苏清宁并不清楚位面系统555与新世界建立链接时的那些小九九，他现在正在荒山里，挥动自己发家致富的小铲铲。

　　为了买大米和种子，他的钱几乎花完了。

　　“好大的人参。”苏清宁快速挖挖挖，打算攒一波钱。

　　这个位面真的很适合赚钱，跟有中医的古代位面不同，在这个地方，拥有药学知识的，是部落里最稀缺的祭司。

　　知道草药功效的兽人少，药材被采集的概率就低很多，药材生长的年月也能更长，药效更好。

　　咸鱼精苏清宁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无情的药材挖掘机器，不停地干活。他每次发动天赋技能“咸鱼翻身”，只能努力上一天的时间。

　　从收购粮食到交易再到挖掘，他的工作效率已经是高到非常吓人了。

　　等到他再次回到住处休息时，他的账户上已经多了十几万快。

　　一夜暴富！

　　系统555继续面向兽人世界收集心愿，比苏清宁这个宿主还要兢兢业业，勤奋刻苦。

　　【之前那个古代位面的世界后续出来了，你要看看吗？】

　　系统555已经发现，自己找的这条咸鱼精，三观似乎有那么一点点问题。虽然没干坏事，但那并非是因为对方觉得干坏事不对，而是因为干坏事会被制裁。

　　他们这些系统好歹还有主神矫正，而生于光明与黑暗交织的互联网，咸鱼精没直接长歪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如果希望对方往后能走上正道，还需要后天的培养。

　　系统555现在做的，就是道德方面的培训。主要是……宿主的脑瓜子转得太厉害了，要是没点底线，哪天算计到它头上就不好了！

　　“看看吧。”

　　休息期的咸鱼精就静静地躺在那里，除了睡觉就是用系统上网冲浪。

　　横竖都是看各种八卦咨询，看看之前的世界也没啥。

　　系统555是能进行时间穿梭的，尽管苏清宁才离开古代位面没多久，但它给对方看的，是新皇登基十年后的故事。

　　帝后体恤贫民，各种减税、赈灾，让百姓得以修生养息。短短十年，百姓的生活就好了很多，变得丰衣足食。

　　盐商曹旺福也摇身一变，成为管理盐场的高官。因为对市场的了解，他处理起事物来也是得心应手。

　　繁华的京城自是不提，哪怕是贫穷的乡下，穷人家也总算是攒了一点儿家底，逢年过节能扯上一匹新布，给家里人做身衣裳。

　　村民们除了劳作，还会前往鱼仙庙拜拜。

　　自从新皇登基以来，仙鱼就成了官方认可的神仙，在各地修起了庙宇。甚至，在起义军一路势如破竹的时候，仙鱼的故事就传扬了出去，很多地方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开始修庙了。

　　皇子、徐云柔等贵族，始终没有得到眷顾，他们的享受的荣华富贵也是从底层百姓身上盘剥而来，不得人心。最后，一些自恃身份的贵族都被起义军杀掉，抄没家产，扫进了历史的尘埃之中。

　　一个满面沧桑的中年美妇，挎着一篮子香烛走入仙鱼庙。

　　“谢谢大仙显性，赐下神兵利器，让我朝得以胜利、如今，我们的日子好过多了，家里攒了一笔钱，买了牛……”

　　苏清宁看着一个个百姓对他的感谢，心情复杂。

　　他只给两个人完成了心愿，最后得到的……是全天下的尊敬和爱戴。不论贫富贵贱，不论男女老幼……全国各地的鱼仙庙都是乌泱泱的一片人，非常震撼！

　　“我只是进行交易罢了，其实我也没给他们太多的东西。”

　　【普通百姓确实愚昧，但也淳朴。你在起义中的作用，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因为统治者的刻意宣传，他们很多人都觉得贵族高人一等，普通百姓甚至很有可能会听从贵族指挥，前去对不知名的起义军进行平叛。】

　　【但你给的钢铁是他们做不出来的，明摆着是起义军得到了神仙的眷顾。那皇室，就是与天作对，不再神圣。他们揭竿而起，也是顺应天命。可以说，你帮他们克服了一道很强的心灵桎梏呢。】

　　看着一个个信徒进入庙中烧香祭拜，感谢自己，并默默许愿，苏清宁感觉心里暖暖的。

　　其实，做好人的感觉也不是很赖嘛。

　　他只是做了一点点事情而已，就得到了那么多的赞美和感激……

　　苏清宁内心受到鼓舞，心里的积极性一下子就上来了。

　　不过，他的天赋技能有冷却时间，现在还是懒洋洋的，无法去干活。

　　但先看看委托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兽神在上，请赐予我们治疗的神药。”

　　苏清宁嘴角一抽：“……”

　　药材最丰富的位面，向他讨药。

　　这是守着金山，却只能要饭的节奏啊。

　　“如果我把医书传送过去，他们能看懂吧？”苏清宁自己跟祭司沟通是没问题的，应该是系统自带翻译，但文字？？？

　　【可以，祭司识字。毕竟是书中世界，文字方面其实还是跟创作者的世界差不多的，并不会衍生出特别独特的新文字体系。但是，他们的识字量并不多。】

　　“不碍事的。”苏清宁摆了摆鱼鳍，“我再送他们一本字典就行了，我不缺那个钱。”

　　【……】

　　住烂尾楼的鱼，炫耀自己有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们看不懂拼音啊，语言学习的体系就不一样。他们用的，是古代的那种识字法呢。】

　　“那就再配一本宝宝学拼音，我让他们把声母表背完再走。”

　　系统想起了老祭司那张沧桑的老脸，陷入了沉默。

　　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