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散》蔓语

21、chapter21

　　六班的化学任课老师叫周公肃，人称周公，也是这一届高一级的级长，平时教学严谨严格，但凡学生对化学知识或化学题有不解的，并不喜欢学生与学生相互讨论得出，而是要求学生直接请教他。
　　他对学生上课和完成作业的情况持严抓严打态度。要抓住不守纪律、上课开小差之人进行严肃教育，严厉打击不完成作业之人，且要求做作业要有做作业的痕迹，即是要画出题目重点词，写出与题目相关的知识点或者是化学方程式。
　　周公素来是不怎么收作业本去检查的，但周公会在每节课讲完新知识点后，一边评讲上一次作业的题目，一边在课室晃荡两圈检查整个班级的作业完成情况。
　　一旦检查出有未完成作业的同学，未完成者除了要站着上课外，还需要把未完成的作业誊抄一遍完成后亲自交给班主任，否则将收不到往后需要做的化学卷子。
　　既害怕那严肃的周公，又怕那笑面虎的班主任，六班的同学没有敢不完成周公所布置的化学作业。
　　只是，偶尔还是会有意外的。
　　很不巧刘伟鹏忘记带昨天的化学卷子回去做。眼看着快要上化学课，而自己的卷子还没有完成，便向沈廷照和宋小萌借了化学卷子借鉴一下。
　　在周公进入课室之时，刘伟鹏才匆匆忙忙地把两份卷子夹在一起往前传回给沈廷照和宋小萌。
　　只是卷子传回到沈廷照的手中时，宋小萌完全傻眼了。
　　稍微翻了一下，就是没看见自己的卷子。
　　“我的卷子呢？”宋小萌不安地看了沈廷照一眼，低头继续翻着自己的桌面。
　　“传回来的只有我的卷子。”沈廷照皱着眉头回答道。
　　他也在翻自己的桌面，看是不是宋小萌的卷子被自己哪本书夹着了。
　　两人怕引起周公的注意，小心翼翼地翻桌面，只是找了半节课都还是找不到。
　　“算了，沈廷照别找了。”宋小萌托着腮侧头讲道，她的掌心因紧张的缘故出了一层薄薄的手汗。
　　“一会儿就要讲卷子了，要是被周公发现……”沈廷照的细语声中透露出心情的紧绷与担心。
　　“你看你的卷子吧，我不想连累你。周公已经看了我们好几次了。”
　　沈廷照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内心有些不太舒服。
　　战战兢兢地挨过周公讲的几道卷子上的习题，下课铃就响起了。
　　没有被发现没有卷子的宋小萌下意识拍了一下胸口。
　　沈廷照低头收拾刚评讲的卷子，抬手一翻，写着宋小萌名字的卷子出现在他卷子的底下。
　　“萌，萌萌，卷子在我这儿。”沈廷照目瞪口呆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试卷。
　　“嗯？你是不是故意的？”宋小萌伸手从沈廷照的书桌上一把拿过自己的试卷。
　　“不，不是。我真的不知道刘伟鹏会把你的卷子放在我的卷子下面。刚才真的没有发现。”害宋小萌担惊受怕了一节课，沈廷照的内心有些愧疚。
　　卷子在自己的手里找了几近一节课却没有发现，也是够尴尬的。
　　宋小萌看着卷子，心里多少有点生气，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沈廷照的背。
　　毫无心里准备的沈廷照被宋小萌拍得重心向前挪动，整个人趴在桌子上。
　　“咳咳，宋小萌，你看看自己的拳头，再看看我的拳头。”沈廷照侧头，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握成拳头举向宋小萌的方向。
　　“嗯？”宋小萌挑眉，语气微微向上扬。
　　“像沙包一样大的拳头。你看，你的拳头那么小。”沈廷照举着自己的拳头向宋小萌示意。
　　“想打架呀？”宋小萌双手叉腰注视着沈廷照。
　　“宋小萌，我可比你大一个月零一天。你能不能尊老一些？”沈廷照很是无奈。
　　“我还比你小一个月零一天呢，怎么不见你爱幼呀？”宋小萌翻了个白眼。
　　“我有爱幼的。”沈廷照眉毛轻挑，嘴角微微勾起，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你哪有啊？我怎么没发现？你现在明明就是在欺负我。”宋小萌瘪嘴，瞪着沈廷照。
　　“哦，忘了你蠢所以发现不了。看来，我还是高估你的智商了。”
　　……
　　下午的时候，大家都提交了文理分科的志愿表，沈廷照猜得很对，宋小萌最终还是选了文科。
　　眼看着高一最后一个学期的期末迫近，再有个把月不够的时间沈廷照他们这个高一六班就将解散。
　　沈廷照心底清楚，在这段他与宋小萌相处的日子里，宋小萌对他的认知大概是停留在可以信赖的好同学、好同桌的关系。
　　以宋小萌这种中央空调型的性格，去到新的班级里认识新的人，且她还打算高二在校住宿的话，自然是花更多的注意力去对新认识的同学和新宿友百般照顾的了，怕是对旧同学的关注会减少，更是分不出精力去宠他了。
　　看着正在写作业的宋小萌，沈廷照吃味的心理还是没忍住出声问了宋小萌一句：“高二重新分班后，我们还是朋友吗？”
　　“嗯？当然，我们是朋友啊，是兄弟啊。”宋小萌抬头一脸奇怪地看着沈廷照。沈廷照问这个问题简直是问得莫明其妙的。
　　“宋小萌，高二分班后我们就当作不认识的吧。”谁tmd要当你兄弟了？怒气一下子飙升，沈廷照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语气冷冰冰的。
　　“嗯？为什么啊？你怎么了？”宋小萌不解地注视着沈廷照，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端倪来，却只看得出他心情不大好，好像还隐隐带着些怒气。
　　这好端端的，沈廷照又闹个什么鬼？难道自己又讲了什么不该讲的话吗？
　　宋小萌目不转睛地盯着沈廷照，除了感受到冷冰冰的气场外，也还是觉得冷冰冰的。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沈廷照的语气依然不带暖意，让人感觉不太友好。
　　“你在无理取闹些什么呀？”宋小萌侧头嘟囔了一句。
　　“……”
　　沈廷照这回倒是没有再搭话，低头从桌面上抽了本练习册。
　　他觉得自己需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他刚才说的实在是气话，再继续和宋小萌说下去，讲多只会错多。
　　他不知道宋小萌是否明白他的心思。但是如果他开诚布公地告诉宋小萌他对她的想法，一旦被拒绝，以宋小萌的性格大概会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的。
　　害怕失去，他宁愿故封己步。
　　有时选择顺其自然，不过是因为不知所措，又无可奈何罢了。
　　“沈廷照，我的松鼠笔袋在你那吗？”放学的铃声响了，宋小萌开始收拾东西。
　　“今天开始收拾东西了？”沈廷照顿了顿手上的动作抬头问道。
　　“嗯。下周就期末考试了，打算现在开始把一些平常不多用的东西先带着回去。”点点头，宋小萌把不需要用的练习册逐一放进书包。
　　“明天还你，可以吗？我，今晚需要用。”沈廷照蹙眉回答道。
　　“哦。”宋小萌乖巧地点点头继续收拾东西，将物理试卷放入书包的时候却突然顿了顿，“沈廷照，你刚才自习课讲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小萌，你以后有事需要帮忙就找我。我等你。”沈廷照停下手中的动作，侧头注视着宋小萌，语气淡淡却带着笃定。
　　“嗯？”宋小萌看着那双带着认真的双眸愣住了，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凡事不要硬撑着，你有我，我会帮你的。”说着便把收拾好的东西拿起，放好椅子转身离开课室。
　　宋小萌看着那离开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缓缓回过神来。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呀？一会儿说不要朋友，一会又说有事要找他，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这又是要我猜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