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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岑寂微一颔首,目光在她持剑的手上一停,然后移开。
他从半掩的柴门后拎出来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摔在地上。那人面皮灰白,体型壮硕,嘴里塞着干草无法言语,只得目露凶光,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杂音。
岑寂微微俯身,自上而下看着那壮汉,用剑柄敲了敲他的膝头,漠然道:“问什么你答什么,多说一句废话就割掉你的舌头,明白了吗?”
按理说岑寂这样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郎,站在这满脸横肉的壮汉面前甚至有几分伶仃,本不该有什么威胁力,可那壮汉却忍不住瑟缩,犹疑了片刻,点点头。
阿沅见这阵仗有几分意思,岑寂看上去也没有驱赶自己的意思,便往前凑了凑,好整以暇地找了个木凳坐下了。
“那些人是你抓来的吗?”
“是……”
“这勾当从何时开始的,何人主使?”
那人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觑了觑岑寂的脸色:“大概有三个月了,什么人主使我倒是不晓得,我只是负责守在这里打晕她们,到时间了自会有人来提人。”
岑寂眼神静静的,喜怒难辨,接着问道:“约定的时间是何时?”
“隔天的酉时三刻。”
“方才那姑娘说被关了两天,岂不是今天会有人来?酉时三刻……倒是还早……”阿沅紧走两步,到门边瞧了瞧天色,正在思索着,突然一愣,顿住了话头。
她这沉默来得莫名其妙,岑寂忍不住偏头看了看她,有些疑惑。
阿沅尴尬地朝他一拱手:“险些忘记正事了,我先出去一趟,一定赶在酉时三刻之前回来帮忙,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便跨出了门槛,只是到底没忍住,又回过头去,恋恋不舍地望了望岑寂身旁的佩剑。
阿沅本以为这高门大户的府邸顶多就是比普通人家要富丽堂皇一些,大抵构造总归是相差无几的,谁知道没走几步就迷了路。
放眼望去四面皆是曲径回廊,好不容易勉强绕开,又闯进了一片水榭阁楼,这下倒好,阿沅有心想折回去问问路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了。
说来也怪,这么大个宅子,奴仆却没见着几个,好好一个美轮美奂的居所,由于没见到几个人,竟然显得有几分鬼气森森。
阿沅有几分颓然,坐在了一处亭子上,柱子上镌刻了两行诗——“夕阳闲淡秋光老,离思满蘅皋。”用指腹一拭,染上了薄薄一层灰。
她垂目回想了片刻,正准备起身,却听见远处传来人语声,她慌忙环视四周,躲到了不远处的一块碑石后面。
“夫人今日仍是一直亲自照料老爷吗?”
“是啊,这整整两天了,一直没出过房门。”
“咱们夫人对老爷可真是情深义重啊,可惜啊,遍寻名医也……”
脚步声越来越近,透过稀疏草木,阿沅可以看见鹅黄色的裙裾一闪而过。
“不过……我听说……夫人之所以和老爷寸步不离,是担心公子会做什么手脚……”
“这话也能浑说!公子可是老爷唯一的儿子,血浓于水,怎么可能?”
“不是……我听北苑的人说,公子是当年老爷从街边捡回来的……”
另一人忍不住惊呼一声:“那这么说来,咱们府上以后究竟归谁还说不准?”
“正是这个理,所以你我更要小心伺候。羹汤都快凉了,还不赶紧给夫人送过去?”
阿沅慢慢从碑石后绕出来,见上面镌刻了两个遒劲大字——“南苑”。
人语声渐渐远去,耳边仅剩萧萧风声,阿沅这才如梦初醒,沿着婢女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夫人……究竟是谁?
这南苑真是冷清,阿沅本还一路躲躲藏藏,生怕被人发现,谁知一路行来别说人了,连个活物都没有。沿途所见的水池不起波澜,藻荇都懒得动弹。
一股浓厚的药香慢慢飘过来,在清冽花香的映衬下显得有几分突兀,那两个婢女停在了一间屋子前,轻轻叩了叩门,低声道:“夫人,您吩咐的汤送来了。”
半晌没听见回应,婢女们对视一眼,再度叩了叩门。
房内传来一个略显低哑的女声:“放在门口就好,你们先退下。”
两人驾轻就熟地在地面铺上竹垫,然后将食盒放上,敛衽一礼,快步退下。
阿沅心道这一宅子的人都露着蹊跷,怪瘆人的。
她躲在花丛掩映间,稍不注意就被灌木勾住了裙裾,扯了两下没能扯开,但此时房门被轻轻推开,阿沅下意识往旁边一躲,毫无意外,耳边传来清脆裂帛声。
可她此时顾不得那么多了。
逦水镇算得上是个民风淳朴的地方,可毕竟连着南边国界,时常有逃窜的穷凶极恶之徒路过,奔赴南疆。阿沅早些年曾经见过有官兵追捕一伙儿偷盗幼童的贼寇,和官兵一起的还有几个丢失了孩子,别无他法的妇人。那些妇人大多出身穷苦,长途跋涉之后,各个都是面黄肌瘦。分明每个人都孱弱得不堪一击,但眼底总有摄人的光,愤怒不屈和微茫希望交织在一起,叫人不敢直视。
而方才那一刻,楼夫人端起食盒,漫不经心地往四处一扫,阿沅竟是下意识地闪躲,不敢看得仔细。
分明她气质不俗,服饰华贵,竟然也会有那般让人无端心酸的眼神。
楼夫人始终低垂着脸,阿沅没能看清楚她的样貌。
于是她下意识地走近,几乎是魂不守舍地挨在了门边。
楼夫人把食盒放在床榻边,取下一支珠钗挑了挑灯芯,终于抬起了头。
阿沅登时愣在当场,她怅然地想,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原来我的母亲尚在人世,原来我还算不得是踽踽一人。
楼夫人打开食盒,稳稳地端出一碗汤羹,又取了小汤匙,一口一口地送到床上那人嘴边,细心又妥帖。
床上的人了无生气,头颅勉强被堆叠的软枕支起,双目紧闭,脸上沟壑四起,诚如外人议论的那样,日薄西山了。
毫无疑问,那就是这座宅子的主人,楼老爷。
阿沅突然觉得满腹委屈,长久以来不敢去想的问题终于硬生生逼到了自己眼前,她的母亲是楼夫人,她的父亲却无人提及,自然也不会是那个楼老爷了,那这究竟算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过去的十多年,她为什么要将自己丢弃?
阿沅向来不喜欢伤神感怀,此时却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鼻头有些发酸,眼角开始泛红,她有心想冲进去高声质问,下一瞬却又想立刻远远逃开,她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自己都没有发觉指尖在微微颤抖。
说来也怪,今天一直觉得身体不适,却又似乎不单单是受了风寒的缘故。
她握了握悬于腰侧的佩剑,终于做了决定,无论如何,自己一路赶来不就是为了见她一面好讲明一切吗?此时此刻还犹豫什么呢?
至于之后又该如何,她便不愿意去想了。
阿沅向前迈了一步,却突然被人往后一拽,脑袋磕在了一根梁柱之上,阿沅出剑很快,格开了那只手狠狠一甩,谁知斜里又平白伸出一只胳膊,用麻布蒙住了她的口鼻。
楼夫人的动作一凝,却并不抬头,轻声吩咐了一句:“去看看。”
屏风后移出一个婢女,装束寻常,样貌亦寻常,隐秘于人群之中像是一抹影子,悄无声息地领命而去。
不多时这位婢女便回来了,她躬身回道:“似乎是府上进了贼寇,方才摸进了南苑,被闻讯赶来的孙护院带走了。”
楼夫人蹙眉道:“孙护院?他北苑的人几时管起我南苑的事儿了?”
婢女回想了一下,道:“那孙护院看上去行动慌张,倒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楼夫人冷笑一声:“那是自然。”她看了一眼病榻上依旧昏睡的人,说道:“以后要愈发防着北苑那边。再去探探徐管事的消息。”
她揉了揉眉心,喟叹道:“拖不得了……”
眼皮很沉,像是被千钧巨石给压住了。
偏偏意识已经开始清醒,目不能视,其余感官却慢慢变得敏锐,鼻端是萦绕不散的浓郁香气,厚重沉闷,快让人喘不过气来。
朦朦胧胧间还听见了这样几句话——
“确定是她?”
“回公子,千真万确,她那袖口上还染着西阁特制的沉溺散呢。”
“……几时会醒?”
“最迟不过酉时三刻。”
酉时三刻……酉时三刻……
阿沅猛地一激灵,似乎脑中的某根弦被拨动,铮然作响。
她想,我得快点醒来。
坐在一旁的楼旻沉默地打量着她,却冷不防看见她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他几乎是饶有兴致地趋近了些,同时对左右吩咐道:“都退下吧。”
他左右无事可干,索性亲自起身捞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帘幕,偌大的房间里总算是透出了些天光。
等到他捞起最后一层帘幕,却又无端觉得屋内太过明亮,不由得眯了眯眼,偏过头去。
这样视线一偏转,恰好就对上了另一双湛然的眼眸——阿沅醒了。
可能是她此时的目光懵懂又无助,没有夹杂一丝多余的情绪,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有一种引人心折的脆弱与彷徨,楼旻竟然发自内心地生出了几分雀跃,他几乎是欣喜地问道:“你醒了?”
阿沅望着眼前这个锦衣玉服,面容俊美的陌生男子,又顺势打量了周遭的陌生环境,眼神渐渐锐利起来,徐徐开口:“你是何人?”
眼见着她目光的飞快变幻,他自嘲地摇了摇头,心下略微觉得有些可惜,但仍是温和地上前一步,说道:“我姓楼,单名一个旻字,字青霄。你呢?”
阿沅冷冷瞥了他一眼,尝试着直起身来,却无力做到,如此尝试了几次,额头上渐渐渗出薄汗。
楼旻又瞧了她片刻,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且等着吧,药效还没过,那姓孙的素来下手不知轻重。”
他忽又抬手拍了两下,立刻便有人从门外走进来,侍立在一旁,楼旻语调渐沉,说道:“传令下去,孙护院办事不力,赏他四十藤条。”
那侍卫领命而去,房门又是一开一合,通过那道窄窄的门缝可以望见,门外至少还有十余人。
楼公子:“my name is ××,and you?”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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