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无耳Sam

5、第四章 是谁

　　左小树想弄清楚门前的包子和人肉是谁送来的。

　　街道办的警告并没有什么用处，第三日鹰钩鼻照常在校门口摆摊。

　　左小树和王冶刚出校门，拥挤的人群中隐约看到，鹰钩鼻今天并没有亲自卖包子，身旁站着个十六七的少年，样貌英俊，只是眼圈有些发黑，眉骨较高，眼窝深陷，显得有些阴鸷，正满脸不情不愿的给顾客递着包子。

　　鹰钩鼻眼神一直盯着校门，见左小树出来，便挤开人群向这边走来。

　　左小树见了，停下脚步，站在保安室旁边，等他过来。

　　鹰钩鼻搓了搓手，憨厚一笑，只是容貌不佳，显得反而有些凶狠。

　　“同学，我这包子是家里传下来的手艺，味道不错啊，要尝尝吗？”

　　鹰钩鼻每说一个字，都像锤头般重重地敲在左小树的心脏上，左小树咬紧牙关，刹那间满头都是大颗大颗的汗水。而王冶则是直接倒在了地上痛叫起来。

　　突然体内的黑色小人好像醒了过来，伸了个懒腰，一股凉意从腹中流至四肢，扩散到身边一米方圆的范围，身处其中的王冶也停止了惨叫，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

　　“不饿。”左小树强压心头紧张，冷淡回答。

　　“这样啊。”鹰钩鼻神色有些讶异，“这鬼天气还真他妈的热------不过前两天好像听这位同学说想要尝尝啊，来个尝尝不？

　　鹰钩鼻目光转向王冶。

　　王冶刚站起身，还不明白怎么了，下意识后退一步，只觉着这男人一身的怪异，想起左小树告诫自己的话，支支吾吾的答道，

　　“我......我也不饿。”

　　鹰钩鼻嘿嘿一笑，

　　“我说这位同学，你这可就不仗义了啊，你又不是没尝过，怎么只许自己贪嘴，不让朋友试试啊？”

　　王冶没太听懂，疑惑的看着左小树。左小树却完全明白了鹰钩鼻的意思------门口的包子八成是他送的，还有人肉。

　　“我不懂你的意思。”左小树盯着鹰钩鼻的眼睛，“我们要回家了。”

　　“慢着慢着，这位同学，昨晚你在哪呢？”鹰钩鼻似乎验证了自己的猜想，“昨晚回去发现一桌的包子馅儿，嘿，有劳了？不过不太够啊，我看添上你这位朋友倒是正好！”

　　“在你妈肚子上。”

　　左小树拉着一头雾水的王冶快步离开。

　　鹰钩鼻看着两人的背影，笑容渐渐消失。

　　------

　　“老大，那个男的啥意思啊......什么叫只许自己贪嘴......”王冶偷瞄一脸阴沉的左小树，“还有刚才我好像心脏病发作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左小树没有回他。

　　昨晚？昨晚我在家里很早就睡了，所以那鹰钩鼻是什么意思？一桌的包子馅儿又是什么意思？

　　不管怎样，似乎我看出他们包子不对劲儿的事儿被他们发现了，可又为什么要每天在我家门口放上包子和......？

　　他们好像想对王冶不利。

　　左小树看着王冶。

　　王冶是个烂好人。

　　同大多数校园一样，被欺负的对象有三要素：老实，胆小，体弱。

　　王冶占了个满。

　　所以在两人在初一的第二年，班上以二柱为首的几个混混便盯上了两人。柿子捡软的捏，而王冶一身的肥膘自然够软，于是走过路过，都会随手给他来上一巴掌，看着颤颤巍巍的肥肉大笑起来，周边的人也都咧开嘴------连被王冶取代了被欺凌者位置的小明也咧嘴笑了起来。王冶似乎也挺开心，于是整个班级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某天左小树放学路过巷子，见二柱带人围在一起，王冶在地上缩成一个球型滚动。青少年毕竟没多少经验，想不到更多找乐子的法子，于是老生常谈，脱下裤子。

　　“不要啊！会怀孕的啊呜呜呜......”王冶在地上杀猪般叫起来。

　　几人手上一停，顿时被王冶龌龊的想法恶心到了，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左小树觉得无趣，抬脚要走。

　　“你，留级的，站住。”

　　头发用啫喱抹成超级赛亚人发型的二柱走过来，下面拉链忘了拉，红色的内裤上一只米老鼠探出头来。

　　“过来，往你留级兄弟脸上尿一泡......嗷呜！@#￥%“

　　左小树一脚踢在米老鼠上，混混瘫倒在地上，弓成虾状，鬼哭狼嚎起来。

　　其实这种少年混混团体是很白痴的，色厉内苒，带头的被一击打倒，另外几个立马神色慌张，眼神畏缩，握着拳头向左小树谨慎靠近。

　　“休伤我老大！”

　　身后一声怒吼，几人便觉一个巨大的黑影向冲来，来不及转头，慌作鸟兽散。

　　王冶一个踉跄，摔倒在二柱身上，彻底没了动静。

　　左小树抬脚离开，没走几步，便听身后王冶的声音。

　　“老大，我扶不动......”转头看去，王冶扶着二柱，艰难走来，“老大，一人一边，把他送医院吧。”

　　“谁是你老大。”

　　“您啊！”

　　左小树皱着眉看他。

　　“今日救命之恩，我王冶永生难忘，老大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王冶单膝跪下，双手抱拳，于是二柱滑下肩膀，重重摔在地上。

　　这胖子武侠小说看多了。

　　“路过......”

　　“绝非今日一事，想之前考试，老大借光之举，我王冶亦不敢忘！”

　　左小树脸上有些尴尬，只得让王冶打住，一人一边把米老鼠抬去了医院。

　　经此一事，小混混们不敢再对两人做些什么，转头又瞄准了小明。

　　而王冶认定左小树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加上也没一个朋友，便整日黏在左小树身后老大老大的叫着。左小树深受其扰，也无可奈何，只得由着他叫。

　　王冶虽然胆小老实，但平日无事可做，沉迷漫画武侠，有些中二。感觉老大只有他这么一个小弟实在有些委屈，于是建议创建青龙帮，四处招收帮员，可惜没人鸟他------包括左小树。后来被老师听闻此事强制召集了另外几个留级生，改建为青龙学习小组。

　　这大概便是二人相识的全部过程。

　　此时左小树看着王冶，心中思量，要不要把包子的事情告诉王冶。若是继续瞒着，怕王冶没有防备被鹰钩鼻伤害。

　　“王冶，你闻到那包子味道没有？”

　　“闻到了啊。真香！”

　　“只要能吃到嘴里你就没什么是不香的吧......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么？”

　　“香菜是真的不香......奇怪的感觉......好像刚闻的话有点腥，不过后面就没了，就感觉很香，很甜，很想吃。”王冶回想着，咽了口口水。

　　“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

　　“恶心想吐？没有啊。”王冶一脸茫然。

　　好像别人都没有恶心的感觉，为什么只有我有？

　　“那包子有问题。”左小树想了想，决定告诉王冶，“那个鹰钩鼻也有问题。”

　　“啊？老大的意思是......”王冶突然兴奋起来，扭头看了看四周，紧张兮兮的小声说，“他们是外星人吗？我早就觉得那鹰钩鼻不像地球人了！”

　　......

　　可以放弃关于人家长相这个槽点了吗？

　　“王冶，等会儿回家之后，你去二楼找个位置藏好，盯着我家门口，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尤其注意是不是那个鹰钩鼻------在我家门口放什么东西。”

　　“是！老大！”

　　王冶一脸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