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无耳Sam

3、第二章 割肉人

　　午夜，镇郊的一间仓库。

　　一个陷在沙发里的胖子和一个骨瘦嶙峋的男人坐在桌前喝酒。灯光照不清楚的仓库深处，隐约摇摇晃晃地站着几排人。

　　“胖子，你说鹰老三仗着辈分出去耍也就罢了，凭什么那个小色坯也能跟着出去，让老子在这鬼仓库整天对着这么帮死人脸干瞪眼？“瘦子啐了口吐沫，“妈的那小色坯现在肯定正趴在哪个娘们儿的肚皮上弄着个小牙签使劲儿。”

　　“嗳还不是仗着他爹的威风，不然凭辈分凭本事，那小子都不配给师兄提鞋！”胖子一脸谄媚，附和着瘦子的不忿。然而似乎想起一事，皱着眉小意问道，

　　“听说这趟出门，老祖宗把游尸铃给那小子带上了？“

　　“应该是。”瘦子喝了口酒，满脸鄙夷的神色，“哼，都说他是血古遗脉，旱魃护灵体，那他倒是唤灵唤一个出来看看啊？”

　　“不过说起来，那小子七岁起楼，十岁登楼，据说起的还是扶天楼，现在不过十六，已经登了三层楼，确实也有......“

　　瘦子狠狠地瞪着胖子。

　　“啊......再怎么样，也不及师兄您差一步便上四层楼的修为啊......假以时日，若寻着些天材地宝，不对，这次将军坟里的那件东西得手，老祖宗一高兴，指不定参详完一步登天，之后传给师兄，那九层楼也未尝不可啊......“

　　“哼，等老祖宗登天，我若是当上宗主，第一个就把这小子一刀一刀割了肉喂我的毛僵！”瘦子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哦？没想到此等偏僻小镇，竟还能遇到有同好之人，不知阁下使的是第三等的一千五百八十五刀的法子呢，还是第一等的三千三百五十七刀呢？“

　　仓库门还是关的，一个一米六来高的青年从黑暗中踱着步子走了出来，短襟大裤，头上绑着条白巾，眼神有些奇怪，仔细一看，略微有些斗鸡眼。身后斜背着个等人高的布裹，宽约两尺，不知裹得什么东西；手上提着一个小些的包裹，走到桌前，轻轻放下来，

　　“你是谁？”胖子看瘦子眯着眼不说话，只得发问。

　　“在下袁不哀。”青年轻轻解开包裹，刀光一闪，身后不知何时靠近的一具僵尸刺出的一只手已经只剩白骨，没看到青年何处起刀，也不知道如何收刀，僵尸手臂的骨头这才叮叮咚咚的落在地上。

　　“第六十八代割肉人。”青年终于解开了包裹，漏出数十把长短形状不一的闪闪刀具。

　　此前瘦子在青年说话时背手暗暗掐诀控尸，想先重伤了此不速之客再说其他的，结果听到青年说完，拿着杯子的手剧烈一抖，杯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而胖子则从沙发上弹起想往门外冲去，难以想象这么一副臃肿如猪的身体怎能做出如此迅捷地动作。

　　胖子的身体骤然停住，纹丝不敢乱动。

　　青年已经站在门口等他，手上一柄小刀亦是纹丝不动，只差一毫便刺入胖子的眼睛。

　　“唉，炼尸派的功法确实有点意思，若不是你对自己的关节使了桃僵术，如此高速的运动加上你的体重，关节是会直接粉碎的吧？“青年收起刀，手上一旋，刀已不知收去了哪里。

　　胖子不敢吱声，乖乖走回沙发坐好。

　　“向闻割肉人隐居罪山，世代单传，离群索居，非各处宗门势力请其行刑大罪之人不出，不知先生来此小镇又是为何？本派鹰师伯现在镇上，洪长老也在来往此地的路上，我二人只是平常弟子，先生不如坐下等等，有什么事可与他们商讨。“

　　瘦子毕竟老练，一席话暗示青年门派前辈离此不远，以防青年行凶。嘴上说着，手也不闲着，在背后悄悄掐着繁琐晦明的指诀。

　　“哦也没什么事，只是出来半个来月没有练手，有些手痒，听到你们谈到割肉，就没按捺住进来想和你们探讨探讨割肉的心得。”青年似乎没有注意到瘦子背后的动静，背着手笑道，“至于为何出山，这世间割不尽的罪人肉，我总不能像师傅一样成天躲在山里对着猪狗野兽练刀吧！”

　　言毕右手一挥，刀光一闪而逝。瘦子只觉得背后的手一股炙热，指诀再不能捏起。抽手一看，整个手掌已如先前那只僵尸一般，只剩了森森白骨。

　　“啊！”瘦子锥心般的叫了起来，倒在地上握住伤手的手腕。

　　奇怪的是骨肉相连处并没有流血。

　　“别叫别叫，大半夜的挺吓人的。”青年虚点几指，“帮你止血了，死不了的。再叫，就只能割了你的舌头了”

　　瘦子此时其实并无多少痛感，只是眼见自己的手变成白骨，仍是恐惧的浑身颤抖，勉强爬回沙发。

　　“我......我可什么都没做啊......他......他想召毛僵......跟我可没有关系啊......我......我是好人啊......”胖子流着眼泪，带着哭腔指着瘦子喊道。

　　瘦子恶狠狠地盯着胖子，胖子被瘦子积威已久，止住了声。

　　“话虽如此，但你明知他要害我，却不漏声色，也是从犯。我只是进来看看，一言不合便想以此阴毒手段偷袭，若师傅在此，也应判有罪。但我一日至多割一人------你们不懂，割肉这门手艺，门道讲究太多，一个人割完，怎么也得半天功夫，割完虽是神清气爽，但也基本用尽精力------说了你们也不懂。而你们有两人，这可怎么办呢。”青年低头犹豫不决。

　　“割他！割他！别看我这一身肉，都是肥油，割不到啥好东西！他一身腱子肉，割的痛快！”胖子顾不得瘦子怨毒的眼神，指着他大叫。

　　“我这一身骨头......也不好下刀啊......”瘦子仍在颤抖，用上衣包住了手，有气无力的说。

　　青年一抬头，像是有了主意。

　　“好了好了，确实像你们所说，你两的肉都不算什么好肉，其实我的兴趣倒也不大，但总不能就这么给你们免罪。”青年从桌上的包裹挑挑拣拣，终于选定了一把方头宽刀，一把尖头剔骨刀，“所以我觉得，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