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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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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众人讨伐乱葬岗,温琰那是已经好了个大概,温情的医术不仅仅是妙手回春可以形容的!
多年后,当温琰再次出入酒馆,听人们谈论起射日之征,或者讨伐乱葬岗的时候,她只是苦涩一笑,几人知道他们的正在面目?世间又有多少绝对的对错?
每个人都会被迫成长,没有人是永远被保护的。历经种种,让当初那个轻狂的小姑娘彻彻底底地懂了。
她一觉醒来,温情姐姐和阿宁都不在了,温情给她换的药也不是为了给她治病的,而是让她安安静静地睡过去。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因为这就犹如射日之征那次一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尽数向她砸来。
讨伐乱葬岗的时候,她本应该带着其他人逃走的,但是那些氏族的修士发现她还没死,于是很多修士都向她袭来,在围困中,被逼无奈之下,温琰不再压制自己的邪气,邪气一旦失去克制,温琰就变得嗜血。可是她太无能了,她恢复不到以前,还险些走火入魔,伤及山下无辜之人,等她在一片血海中恢复清醒赶回乱葬岗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
她撕心裂肺地喊着那些人的名字,没有人回答她,最后她在乱葬岗上只找到温菀带血的衣料。
温琰本来恢复清明的眼睛又染上血红,这些畜生!阿菀不过是个才几岁的孩子!为什么连他也要杀?他又有什么错?难道姓温,生在岐山就是错吗?
她为什么还活着?她也应该随他们去了。
“阿琰,好好活着。”
“阿琰小姐,你要小心!好好地回来!”
“阿琰,你带他们先走!我留在这里,放心吧!我魏无羡岂是那么容易死的!”
那些人又出现在温琰的眼前,可是她却碰不到大家,她疯了她已经崩溃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任由温琰如何哭喊,一切都回不去了。
温琰在地上蜷缩起,原本以为眼泪已经在岐山上流干了,那会是她经历的最痛苦的事,原来,这世界上还有更痛苦的。
此后她疯癫了很一阵。那段记忆很模糊,她只知道自己是真的走火入魔了,见到修士便是杀。怕是给了蓝湛误会,让他以为是魏无羡,引得亲自前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因为对江澄的执念,徘徊在云梦附近,遇见了蓝湛,他念及叔父相托,且昔日火烧云深不知处时站出来阻止,将她暗中安顿下来,好生调养,还让思追时不时来陪伴。
最初蓝湛不敢轻易让思追单独来,可是后来发现每一次温琰意识模糊见到思追都会平静下来,对思追特别温柔。
思追告别了琰姐姐,回去的路上思追眼眶红红地问含光君:“含光君,为什么我见到琰姐姐发病就特别难受?”
小思追指着心口说:“这里像针扎,特别痛。”
温琰问思追得最多的就是:“阿菀,今天,也是,你一个人吗?其他人呢?”
那个时候蓝思追还太小了,很多以前的事情记不清楚了,他不知道琰姐姐问的是温宁他们,最开始以为问的是含光君,后来误以为是以前带来琰姐姐这里玩过的蓝景仪,所有经过含光君的同意时不时就带着蓝景仪一起下山看望温琰。
花了几年时间,她才恢复正常了。而后,她告别了蓝湛和蓝思追,独自四处游历,看了烟雨江南,塞北大漠。她的心也渐渐平和下来……
温琰闭上眼睛,不再去想那些不好的过往。既然现在已经回来了,就应该拿出勇气去面对过往才行。
“姑娘好豪气!不如与在下喝一杯?”
这是近七天第十个不要命,跑过来和她搭讪的人,以为想轻薄她的都被她打残了。
温琰抬头看了一眼,口气十分猖狂:“太丑,没兴趣!”
温琰说完就走,她从来也不在乎会不会有人想打她,反正绝大多数人也是被她打!多年的在外游历,她的招数已经完全变成出招必是杀招,丝毫不见世家大族那些所谓“风度”的花把势,,若不是手下留情两招把人打残,不然她出手就只有死了。
她也不知不觉依赖上了喝酒,浮生若梦,没必要活得太真实,半梦半醒也不错。哪天做个这样的美梦,梦到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好好地,她和江澄说不定也能有个结果,然后这个年纪,他们两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门口一个身着金星雪浪家袍,眉间一点朱砂,俊秀中又带点刻薄的小公子,在门口看了看,看见温琰后,直冲冲地走进来。
小公子看了眼温琰,又看了眼温琰身后脸色难看的男子,什么情况心里也能猜中十之八九,冷笑着嘲讽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也有脸来搭讪。”
那男子脸色更加难看了,但是看见小公子的衣袍不敢发作,因为身着金星雪浪的一定是金家子弟,眉间一点朱砂的一定是兰陵金氏的直系子弟,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温琰刹那失神,果然是像,太像了。
小公子看见温琰失神,拉了拉温琰的手:“阿琰,你怎么了?该不会又想起你的旧友了吧?”
小公子很是不满。哼!就知道想那个和自己想的旧友,好几年都不见自己了,就一点都不想自己吗?
“哈哈哈哈,我说金凌你酸什么呐?以后讨媳妇了岂不是醋坛子!”温琰摸了一把金凌的头,这小子这两年长得太快了,回来一次见到他,他就又高一截。现在比她都高了。
“阿琰!你耳朵是装饰,还是聋了?每次都要我重复,不准再摸我头!”
温琰耸了耸肩,置若罔闻地走了出去,这小子怎么和他舅舅江澄少年时那么像,都非常喜欢炸!
金凌不甘心地也跟了出去,在温琰身后扬了扬手,还是没有打下去。
他就搞不懂了,当年好端端的“神仙姐姐”怎么就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女流氓”。岁月莫非真是一把杀猪刀?那他舅舅什么时候可以被这把杀猪刀磨和蔼可亲?
还记得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他还没有阿琰的腰高。
有一次,有人骂他“有娘生没娘养”,还说等舅舅成家了也不要他了,他把别人打了一顿后,他一时不想回家就一个人往外跑,跑到一个荒郊野岭委屈地哭起来。
一个一身白裳的姐姐,不知从何处飘下,眉眼含笑而来。他还重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那个姐姐的笑容很温暖,很治愈。
一时间,舅舅平时教他不要搭理陌生人都忘干净了。
“谁家的小公子呀?哭得那么伤心?”温琰走到金凌身旁坐下,哭得在树上睡觉的她都被吵醒了。
“……”金凌看着温琰,不说话,眼泪珠子又忍不住往下掉。
“来,给姐姐抱抱?”温琰轻轻为小娃娃擦了擦眼泪。
小娃娃闻言,眼泪有掉了出来,她想要获得拥抱却又畏惧,他的记忆了里面,被拥抱的次数屈指可数。小叔很忙,舅舅又很凶,已经很久没有人抱过他了。
温琰见小娃娃刚刚伸手,又想缩回去,她伸手就一把抱住小娃娃。
“我娘没有不要我!舅舅才不会也不要我了!”小娃娃瞬间放声大哭,再也忍不住。
小娃娃在她怀里哭了很久,直到最后都哭睡着过去,睡梦中都带有几分抽泣。
温琰因为小娃娃的哭泣,尘封的记忆又重新点燃,小娃娃的伤心,她感同身受。哪怕手都发麻得没有知觉了也还抱着,她太懂这个小娃娃的难过了,幼时双亲尽失的自己何尝不是这样过来的。
如果当时温琰知道这是江厌离的儿子,江澄的外甥,她一定会离金凌远远的,不再和江澄有任何瓜葛。这是缘分所致,还是老天存心捉弄?这样也能遇见故友的遗孤。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温琰问。
金凌白了一眼:“你三天两头在酒馆打架,一个女人家像个地痞流氓一样,除了你还有哪个姑娘?”
温琰干笑两声,她居然被一个小朋友教训了,还被教训得无言以对。
“你最近有什么历练吗?”她连忙转移话题。
“大梵山有食魂兽出没,我要去大梵山抓食魂兽了。等着看我的厉害吧!舅舅在我这个年纪早就有拿得出手的成绩了。”
“你还小,不要急!”
“可是舅舅他……”金凌想到江澄说他的样子就很心烦,他转开话题:“我一定要猎到它,给舅舅看看!”
“好。”温琰看着他,还是不放心,又补一句: “万事一定要小心,切莫逞强!”
金凌应了下来,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紧张起来:“哎呀!我出来很久了,要回去了。不然舅舅又以为我偷懒贪玩,又要打断我的腿了!”
温琰忍不住笑了起来,金凌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他舅舅。温琰看着金凌远去的背影故人们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
温琰拿着酒,洒向天空,与天地共饮,却无人陪她一醉方休。
金凌自幼失去双亲,从来没有什么可说话的人,,虽然小叔和舅舅对他都非常好,但是舅舅太凶了,总是训斥他,所以有什么心事也不想和舅舅说,小叔温和可亲,但是小叔太忙了,几乎是很少有机会陪他,不过幸好,还有温琰。虽然温琰长年在外,几年也见不了几次面,但是她至少也是个可以和金凌说话的人,也是少数会对他嘘寒问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