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遗愿》蜷云

21、第二十一章

　　围墙上围着带铁刺的铁丝网，铁门边还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兵士模样的人。

　　一行人跟着森走进铁门，只见里面是一片更加广阔的庄园，然后他们就上了停在围墙下的几辆破旧的吉普车，车子一路飞驰，带起一股烟尘，几分钟后，他们就来到了一个好像是市集的地方。

　　大概是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一个空地，上面搭着破破烂烂的大草棚子，摆了不少的摊位，里面有不少人在三三两两地逛着，只不过这个市集有些特别，各个摊子卖的都是石头，而集市的外围，有不少挎着冲锋枪的兵士在来回巡走。

　　市集远远的另一端好像才是真正的入口，一条沙土路一路蜿蜒看不见尽头，门口是竹木搭制的岗亭，入口处架着着包着铁刺的木栏，门外稀稀拉拉地停了几辆货车。

　　早在围墙那边的时候，苏景茂就已经隐隐感应到了“同类”的磁场。待走到了市集旁边，他已是两眼放光。

　　他的反应落入白绍礼眼底，男人侧身贴在他耳边轻笑道，“去玩玩，有看中的就标下来。”

　　一旁走上前一个端着托盘的兵士，白绍礼从那托盘上拿了上面几支写着数字“8”、绑着红色绸布的签子递给苏景茂。

　　苏景茂猜测那签子应该是用来竞价的标记，他有留意到那些摊子上的每一块石头边都放有一个竹筒，有人看中了某块石头，就将带有数字的红绸签子插进竹筒里，签子上的数字应该是代表了标记人。

　　有些石头旁边的竹筒里有两三支红绸签子，也许是这石头同时有几个买家看中了，他一边猜想，一边看着自己手上拿着的签子，不知道几个买家都看中的话会怎么处理？

　　苏景茂有些不解地看向白绍礼，似看出他的心思，但白绍礼却没有再多说，只随手点了旁边站着的一个兵士，让他给苏景茂解释，然后又补了一句，“只管去玩。”说完，就转身和站在一旁笑嘻嘻看着他们的森走了。

　　苏景茂站在原地，一直看着白绍礼和森走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棚子里坐下，森的手下还很积极地为他们张罗起水果和茶水。

　　可能是因为他们是和森一起过来的，到了市集的时候，苏景茂敏锐地感觉到他们一行颇有些引人注目，苏景茂相信这一点白绍礼和他的手下们肯定都留意到了，但是白绍礼依然和森坐在那里谈笑风生，而黑衣保镖们也没有剑拔弩张的举动，于是苏景茂耸了耸肩，也不再去在意那些偷眼打量的目光。

　　被白绍礼点名的那个兵士开始给苏景茂讲解。

　　原来确实如苏景茂猜想那般，买家看中了石头，就将有自己所属号码的红绸签字插进竹筒里，如果一块石头同时有几个买家看中，那就再在这几个买家中间进行小范围的竞价，价高者得。

　　苏景茂又再打量了一下周围，好奇地多问了兵士几句，才又知道，原来这个在森的地盘上的原石市场，进场的卖家和成交的买家需要向森缴纳一些费用，这样双方都能够收到森的武装保护，确保货物不会被当地的土匪或其他武装力量给抢走，如果卖家能够支付更高的费用，森还能够保护买家和货物直到买家离境。

　　了解了这些，苏景茂谢过那兵士，独自拿着红色签子慢慢在各个石头摊子前逛了起来。

　　他现在手里只有几十万，这么一点钱不足以和别的红绸买家去竞价，那他现在要么就是期待运气好，捡漏找到一块石头正好是只有他自己插了红绸签子，要么就只能找价格他能承受得起的来买，但是这样的话，他可能就得倒买倒卖更多次才能攒到足够偿还债务的钱。

　　苏景茂一边琢磨着，一边留意着市集两旁的摊子，走完一大圈后，他决定碰碰运气，这一次白绍礼带着来的，这些地方确实并不是多么安全的地儿，估计将来他自己也来不了，就算来了也不可能在没有任何靠山和武装力量的情况下好好做这票生意。

　　他就挑最好的下手，只要别人的眼光不如他，他就能够稳赢，再说了，谁也没有他这天生的能力呢！

　　手上有六支签子，苏景茂在市集上转了三四圈，把签子都撒了出去。那些偷眼打量观察他的人，有不少是这一块的高手行家，有些人认出了白绍礼的身份，原本都高看了苏景茂一眼，结果发现他选的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货色，也便没了兴趣，爱琢磨的还留意到了苏景茂是个年轻漂亮的少年，便更是对他有些看不起了。

　　苏景茂也没管那些有的没的，撒完签子，他就四处闲逛等着竞价开始的时间。刚才那负责讲解的兵士说了，一般卖家都会在中午前后开始竞价。他们过来的时间挺合适，不早也不晚，苏景茂没有闲晃太久，市集上的卖家们就陆陆续续开始竞价了。

　　他撒出去的六支签子，三中三不中，正好一半一半，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钱。但是他很高兴，因为他拍到了他最看好的那颗原石！他默默在心里算了一番，这三块原石，全部打磨出来价值肯定翻上好几倍，他还债有望了！

　　回程的时候，白绍礼看了看他飞扬的眉眼，失笑地问道，“怎么，真的淘到宝了？”

　　苏景茂也没有掩饰矫情，直接就点了点头，转头认真地看着白绍礼，“白先生，我能还清欠你的债务了！”

　　此刻他们早已告别森，离开了那个市集，正坐在车上往机场而去。

　　少年坐在车窗边，移动的光影映在他的脸上，他那快乐愉悦的样子格外动人，白绍礼眼眸深深，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少年细腻的面颊，淡淡地“嗯”了一声。

　　终于又回到了S城。

　　苏景茂先去看望了Tony。Tony有在很积极努力地配合医生治疗，苏景茂再次见到他的时候，看他虽然瘦了很多，但精神却不错。Tony希望能够尽早出院，然后就回老家那边，重新捡起理发的手艺，待攒够了钱，就开一家小的理发店自己做营生。

　　“阿茂，”Tony紧紧拽着苏景茂的手，“欠你的钱我一定会还你！我……我太TM混蛋了！就不该沾那些东西！……”说着，Tony又开始哭了起来，他满怀愧疚和后悔，又充满了感激之情，但他不知道该怎样向面前这个不计一切帮助了自己的朋友表达内心里交织着的复杂感受“你相信我，我……我一定踏踏实实地工作挣钱……”

　　苏景茂拍了拍Tony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朋友之间是互相扶持、互相帮助的，这是他还在仙界看着镜缘世界时学到的。

　　看望了Tony，苏景茂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带回来的三块原石，苏景茂努力想着办法要怎么后续处理，就在他在满S城乱转焦头烂额地想找手艺好的开石师傅的时候，白绍礼再一次伸手帮了忙，那三块原石不但完美地处理完毕，还找到了卖家卖出了比他预期还要高的价钱。

　　对于这个结果，苏景茂的心情既高兴又有些复杂，他开始有些模糊地了解世间的人为什么会对权势、地位和财富那样追逐，同时也感觉到了自己在这世间的渺小，即便他有一个天生的能力，但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之前的许多事，他都设想得有些太过理所当然，太过托大了。

　　以前曾在镜缘世界边看了那么多红尘世事，总以为明白了解的不少，但其实真正到了这个世界上，他不再是仙界已修仙化形的灵玉，也不可能在落入凡尘后还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

　　苏景茂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白绍礼递到他面前的那张支票，又看了看对面的男人，伸手轻轻将那张支票推了回去。

　　“白先生，这笔钱其实是我要还给你的，你请收下。”

　　此刻他们坐在远航投资大厦顶层白绍礼的办公室里，超大的落地玻璃窗外是整个S城的壮美景观。

　　白绍礼有趣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又看了看桌面上被轻轻推回来的那张大面额的支票，说道，“这笔钱比你要还我的多。”

　　苏景茂眨了眨眼睛，认真地看着对方，“你之前帮了我很多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见白绍礼听到这里挑起一边眉毛，他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别误会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但是我又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所以就……”

　　白绍礼薄唇微弯，眸色深深，他笑道，“不想欠我人情，就拿钱来还了，是这样吗？”

　　“……啊？呃……”辞不达意的少年一脸苦恼，最后只是垂下头讷讷地道，“……不是这样的……”

　　静默了一会儿，白绍礼看着对面的少年头越垂越低，慢慢靠向椅背，转而问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嗯？”苏景茂抬起头，有些不太明白地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什么？”

　　白绍礼指着桌上的那张支票，“还清了你的‘债务’，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苏景茂没有想到白绍礼会问起这个，他怔了怔，才反应过来道，“我，我要去找我的妹妹……”

　　“你妹妹？”白绍礼点点头，想起来少年的身世，“怎么？你想要回到你母亲身边去？”

　　苏景茂笑着摇摇头，“不是，我都已经成年了。我只想看看我妹妹过得好不好，然后问我母亲一些事……”

　　男人看着他清澈明亮的眼，目光深邃，“问她当年为什么抛弃你？”

　　即使知道白绍礼调查过自己的身世，但苏景茂对于白绍礼的敏锐直接仍然觉得有些惊讶，他看了男人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白绍礼轻笑，言辞却犀利，“但你似乎并不在意那个答案。”

　　苏景茂真的诧异了，他抬起头看向男人，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白绍礼微微倾前身体，将少年的神色收入眼底，轻轻启唇问道，“需要‘帮忙’吗？”

　　“什么？”苏景茂愣愣地看着对方。

　　“我是说，”白绍礼望着他漂亮的眼睛，声线低沉，“需要我帮忙吗？”

　　“我……”看着对方似笑非笑、又有着某种笃定的眼神，苏景茂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