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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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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魔法国会内，每个人都步履匆匆，忙着统计傲罗的伤亡情况。
前一天突袭白珍珠会据点的行动虽然勉强可以说是成功了，但上百的傲罗死伤超过半数，只剿灭了白珍珠会不到二十人，而最为关键的人物——格雷琴·怀特逃跑，这么说起来，魔法国会这次行动付出远大于收获。
主席助理长之一的摩根·查尔斯合上文件，正准备去乘电梯将傲罗伤亡情况汇报给主席塞缪尔·寇豪格，却在大厅看到一个金发的青年人时停住了脚步。
“威克利夫·格雷夫斯？”摩根·查尔斯匆匆迎上去，左右看了看周围的人，压低声音，“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塞西尔司长通知你这段时间都在家休息吗？”
邓洛普·塞西尔，魔法事故和灾难司司长，威克利夫任职的记忆注销指挥部隶属于此。
摩根·查尔斯的家族祖祖辈辈受格雷夫斯家族的庇护，即使现如今格雷夫斯落魄至此，摩根也不忘过去交情的对威克利夫照拂良多。他黝黑的脸上担忧神情不似作伪，“我很抱歉，莱斯特兰奇的事情。但就因为这样，你更要小心行事才对。”
“魔法国会谁人不知道你和她的关系，现在她死在白珍珠会成员集会的地方，背地里的身份暴露，你就算不知情也会引起众人的怀疑。”
“威克利夫·格雷夫斯”沉默着，一旁却传来另一个声音。
同为主席助理长的斯特拉·奥利弗双手抱臂，冷眼旁观，“我看说不定格雷夫斯也是白珍珠会的成员。”
向来好脾气的摩根·查尔斯脸色一沉，“斯特拉，眼下正是敏感的时候，你最好不要无凭无据就乱说话！”
斯特拉·奥利弗冷哼一声，“无凭无据？格雷夫斯，一顿审讯是你逃不掉的了，你最好真的对莱斯特兰奇所做的事情一无所知。”
“威克利夫·格雷夫斯”这时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接受审讯，不用你提醒。”
他说完，自顾自的进了电梯，向下降落。
在离开人们视线后，电梯却没有停在审讯室那层，反而早早停在了地下一层，神秘事物研究司所在的那一层。
这里没有一扇窗户，没有新鲜的空气，仅存的微弱光芒来自天花板上的电灯。
包裹住墙体的棕色木板散发出腐朽、潮湿的霉味。
空无一人。
“威克利夫·格雷夫斯”表情陌生的沉静，长腿一迈，率先推开离他最近的房间房门，粗略的扫过一眼，又快速离开，推开相邻的另一扇房门。
“他”闯进一间又一间的房间，像是在找什么一样。
长长的走廊两侧的房间几乎都要被他找了个遍，终于在倒数第二间房间里，他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一个长发的人跪坐在房间里，周围是密密麻麻的水晶球，背对着打开房门的“威克利夫·格雷夫斯”。
他的长发比上次见多了很多白丝，那人听到动静转头看过来，近乎白色的眼瞳扫视门口的不速之客，平静的开口，“你不是个男人，喝了复方汤剂？”
“威克利夫”走进来，反手关上房门，站到长发中年人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来找你，埃奇沃斯·雪莱。”
埃奇沃斯·雪莱，神秘事物研究司的司长，他此时看上去很清醒，比上次更像个正常人，“抱歉，我看过太多人的未来，不知你是哪位？”
“威克利夫”在他面前坐下，“你曾对我做过一个预言，我要你现在再看看我的未来。”
埃奇沃斯失笑，“你当占卜是什么？即使是拥有先知中很罕见的视域天赋，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到别人的未来。”
“所有你爱的人都将离你而去，死亡是他们的归宿……没人能陪你走到最后，高处孤独且寒冷，你注定要一个人面对……”青年冷声说出，双手攥拳放在腿上，“这是你当时看到我时说的话。”
“他”抬眼直视埃奇沃斯·雪莱，目光犀利，“我想问你，这到底是个预言，还是个诅咒？”
先是乔恩和艾莉丝的死亡，接着是和家族的割裂、和弟弟希尔保特·怀特的离心，之后又是挚友多明尼卡·莱斯特兰奇的死亡……她还要失去多少……
埃奇沃斯眼眸通透，“只是我看到的未来。”
他垂眸抓起一把自己的长发，声音飘渺，“死亡，不过是每个人都会到达的终点，或迟或早……”
说话间，他掌心中的那撮长发其中又多了几根白丝。
——
斯特拉·奥利弗面前的电梯门缓缓打开，他正和身后的人说着话，看到电梯的人时眼神诧异，匆匆吩咐一句，抬脚走进电梯里。
“格雷夫斯，你不是去审讯室了吗？”斯特拉说着，瞥了一眼电梯的按键，“怎么你现在又要去魔法体育司？”
明明才刚刚来到魔法国会的威克利夫·格雷夫斯心思一动，已经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奥古斯汀·法瑞尔暴露了，多明尼卡·莱斯特兰奇死了，她过去用来伪装的旧身份也作废，也就他的头发方便拿到还能勉强回到这里。
就不知道格雷琴·怀特回到魔法国会是想做什么……
威克利夫眼神恹恹，她想做什么都与他无关，只要别影响到他的事情就行。
“我既然能离开审讯室到这里，就证明我已经脱离了嫌疑。”威克利夫冷言说道，“我去哪里自然是我的私事，别一副审问犯人的模样，奥利弗。”
斯特拉·奥利弗憋着一肚子气，看着威克利夫目中无人的下了电梯。
魔法体育司司长高尔德·加里正在自己办公室里一边抽烟一边自言自语的咒骂着，一只胳膊被绷带吊在胸前，因为在昨天的混战中被格雷琴·怀特用恶咒击断。
“要是我昨天那个杀戮咒击中的是怀特就好了。”高尔德还在想昨天的事，“不然迎接我的就该是荣耀，而不是主席劈头盖脸的狂骂一顿！唉，死的为什么是莱斯特兰奇啊……”
“是啊，死的为什么是莱斯特兰奇啊……”
房间里第二个人的说话声让高尔德·加里顿时一惊，猛地握住魔杖转过身来。
“除你武器。”
威克利夫动作比他还快，高尔德在转过身的瞬间就被击中，他手里的魔杖飞出很远，落在远处墙角。
失去了武器，高尔德惊恐惧怕的看着步步逼近的威克利夫，竭力安抚着，“抱歉，我不是有意害死莱斯特兰奇的，这是个意外！真的，格雷斯夫，你相信我，我比谁都不希望死的人是她……”
“她怎么会死在你的手上……一个怂包……”威克利夫垂首低低的冷笑起来，勾起的唇角满是嘲讽，一头金发凌乱，不过一天，下巴的胡渣就已经冒出了头。
他抬手，魔杖尖端抵住高尔德的咽喉处。
威克利夫眼神有些飘忽，幽幽的说着，隐隐有些哽咽，“多明尼卡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成，她那么想成为家族的骄傲，被莱斯特兰奇家族的骂名拖累一生，都还没有成为新的荣光，就死在了你这种人手上……”
高尔德·加里紧张的看着脖子上的魔杖，颤抖的求饶，“我真的错了，格雷夫斯，对不起！”
“没关系，她想做的事情，我帮她去做。”威克利夫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变得轻柔，“我代替她争夺荣耀、地位，留名青史，到时，历史会记住我和她的名字，我帮她成为莱斯特兰奇家族的传奇。”
“而你，就尘归尘、土归土吧……”
“不！不——”高尔德声嘶力竭的哀求着，“你不能杀我！你在这里杀了我，魔法国会会竭力逮捕你的！格雷夫斯，你不能这么做！你想想你的父辈、祖辈，他们几百年的英名要葬送在你这个不孝子身上吗？你要让格雷夫斯家族变成乱党、背上骂名吗？”
威克利夫像是置若罔闻，眼里全是悲痛和恨意，冷酷的喊出咒语。
“阿瓦达索命——”
一道绿光在高尔德眼中扩散，就在一瞬间，所有的观感消失、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了，他健壮的身体倒地，发出一声闷响。
威克利夫从胸口内袋掏出手帕，擦了擦魔杖才收起，用过的手帕被他随意的一丢。
“我可是要像祖祖辈辈的格雷夫斯一样扬名，怎么可能背上骂名？”威克利夫好笑的看着高尔德仍然睁着的无神双眼，抬脚从他的尸体上迈过。
“破后而立，魔法国会是时候该换换血了……”
——
奥古斯汀·法瑞尔看着前后脚回来的威克利夫·法瑞尔，打量片刻，抓住表情更冷淡的那一个，“格雷琴，你不该去魔法国会的，这太冒险了！现在整个魔法国会都想抓你，你居然还自己送上门去？！”
一头金发像褪色一般，慢慢恢复本来模样的格雷琴甩开他的手，冷淡的说，“我要做什么还不必和你知会。”
旁边的威克利夫·法瑞尔双手抱臂，恹恹的说，“你要冒充我好歹和我说声吧？我差点和你撞到一个时间出现。”
奥古斯汀转头拧眉看向他，“你又是去魔法国会做什么？不会是去杀高尔德·加里吧？”
威克利夫耸耸肩，“不然呢？”
“你现在堂而皇之的杀了他，不正告诉了魔法国会你也叛变了？那以后你也不能呆在魔法国会了。”奥古斯汀一阵头疼，怎么多明尼卡·莱斯特兰奇一死，全都乱了套，“你就不能等等再杀他吗？现在我们在魔法国会内部没有还没暴露的自己人了！”
“暴露就暴露了呗，”威克利夫转头看向格雷琴，“离我们起势的那天也不远了吧？”
格雷琴点了点头，问他，“杀了吗？”
威克利夫也点了点头，“当然。”
奥古斯汀扶额，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格雷夫斯，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对格雷琴说。”
威克利夫不明所以的在他和格雷琴身上来回看了看，最后还是没多问，沉默着离开。
格雷琴走到椅子前坐下，挽了挽对她来说现在变得有些长的衣袖，“你想和我说什么？”
奥古斯汀开口，“那天你为什么会背上长出一对巨大的翅膀？这根本不是巫师能做到的事情。”
格雷琴动作一顿，随即又换了个袖子继续挽着，淡淡的说，“伏地魔能因为血统掌握蛇佬腔，我为什么不能因为血统长出一对翅膀？”
昨天之后，奥古斯汀翻了很多书，他在脑海中一想，串起了前因后果，惊诧的问道，“媚娃？你觉醒了媚娃的血统？媚娃血统不是最多是继承一些媚娃的特质，比如过人的容貌。而且你身上的媚娃血统早就稀释的没剩多少了吧？”
他之前受科林·法瑞尔的指示，调查过怀特一家。
艾莉丝·怀特的母亲是混血媚娃，到格雷琴·怀特和希尔保特·怀特这一辈，他们姐弟应该只继承了八分之一的媚娃血统。
格雷琴轻描淡写，“意外的觉醒了血统，出现了返祖现象而已。”
“你以为这是小事吗？”奥古斯汀神情严肃，“巫师中有一大部分人瞧不起媚娃，认为他们属于神奇动物的行列。如果人们知道你能展现出媚娃的特质，那些人还会继续尊崇你、追寻你，由你带领推翻魔法国会的旧政权吗？”
“不会。”
奥古斯汀自己回答道，“要知道，只是长相漂亮些，不会掩盖掉你是个能力出众的巫师；但如果你展现出更多媚娃的特质，那么巫师们只会把你排出巫师的行列！这件事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会成为掣肘你的致命弱点的！”
格雷琴默默听着。
他说的，她都懂。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血统爆发时，乔恩和艾莉丝第一时间带她离开。之后她也一直维持着情绪的平静，尽量不要出现大悲大喜造成血统能力的再次显现。
“昨天目睹的人我都杀掉了，格雷琴，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吗？”奥古斯汀急迫的问道。
格雷琴没说话，思索着。
还有谁知道她媚娃血统觉醒的事情？返校日派对那天……彼得与秃鹫的那一战……他知道……
奥古斯汀盯着格雷琴的脸，没有错过她眉眼间细微的表情，他黑眸一沉，脸上的急迫神色收起，面无表情的问道，“那个麻鸡知道，是吗？”
“他不会说出去的。”格雷琴不悦的说。
“你要用一直以来的努力，赌上对他的信任吗？”奥古斯汀冷笑一声，“格雷琴·怀特，你以为白珍珠会能有今天的规模，靠的都是你一人的努力吗？你要用所有人的未来，去赌他一个人能不能守口如瓶？”
格雷琴沉默。
奥古斯汀在她面前蹲下身，软了口气，“格雷琴，我们才是一类人，你是要坐到魔法社会最高位置的人。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和他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所有你爱的人都将离你而去，死亡是他们的归宿……”
“现在时机到了，正是该当断则断的时候。”
“没人能陪你走到最后，高处孤独且寒冷，你注定要一个人面对……”
“想想死去的人，想想你要报的仇。”
奥古斯汀的声音和脑海中的声音交错响起，格雷琴怔愣的看着不远处的地面，攥起的拳头越收越紧，指甲狠狠的扎进掌心的软肉中。
她艰难的开口，“……我知道了。”
格雷琴从没想到，原来自己也是个胆小鬼。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后妈行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