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小蜘蛛，你的天敌来了！》度己了

29、第二十九章

　　魔法国会主席塞缪尔·寇豪格简直觉得糟透了。

　　美国队在魁地奇世界杯的四分之一赛中胜出、挺进半决赛的喜悦还没有三分钟，就被后来的种种事情冲垮了。

　　先是列支敦士登队的吉祥物卜鸟汉斯被绑架，信封里夹带的珍珠明显将绑匪身份指向格雷琴·怀特；几乎同时，戴着面具的珍珠会成员突然现身营地，烧杀抢掠，造成一片混乱。

　　这一个晚上，寇豪格先是站出来安抚惊慌的民众们，又匆忙的回去和列支敦士登魔法部部长奥托·奥博梅尔紧急磋商汉斯被绑架的事情，不停的安抚奥博梅尔部长的暴躁情绪，再三承诺一定会尽快将卜鸟汉斯找回。

　　寇豪格在坐到美国魔法国会主席这头把交椅近二十年，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火烧眉毛的感觉。

　　该死的格雷琴·怀特！该死的珍珠会！

　　一整个晚上没有合眼，寇豪格不像是年轻人能熬住，他那张沟壑深刻的脸上肉眼可见的能看出苍老感。

　　卜鸟汉斯被绑架，毕竟是牵涉到两国关系，如果不能尽早找回来，就没办法给列支敦士登魔法部部长一个交代，也势必会引起列支敦士登巫师们的不满……

　　寇豪格正焦虑着应付着奥博梅尔，一边在心中默默向梅林祈祷着。

　　“主席！汉斯找到了！”主席助理长斯特拉·奥利弗高呼着推门进来。

　　寇豪格顿时激动的站起来，不追究奥利弗的失礼，“太好了！在哪里找到的？”

　　列支敦士登魔法部的奥博梅尔部长也脸上一喜，“汉斯现在在哪儿？”

　　“在它原本的包厢里，只是……”奥利弗有些犹豫，“说来也奇怪，其实并不是我们找到的，它不知什么时候被归还回来了，四处搜查的傲罗竟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可疑的人物。”

　　奥博梅尔乐呵呵的说，“找回来就好，看来只是个恶作剧额。汉斯可有不少粉丝，真被人绑架了我也不好交代。”

　　寇豪格脸色一沉，拳头不禁攥紧，内心有种被人戏耍的屈辱感。

　　可不是被人戏耍吗？前一夜悄无声息的将重重看守下的列支敦士登队吉祥物掳走，看整个魔法国会的人找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又瞒过了所有人将卜鸟汉斯悄悄送回。

　　视傲罗们于无物，踩在魔法国会的脸上来去自如。

　　因为汉斯已经找回来了，上一秒还咄咄逼人的奥博梅尔转眼像变了个人一样，和善的拍了拍寇豪格的肩膀，“那我先回去看看汉斯。”

　　幸亏汉斯回来的及时，两国之间的关系才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

　　但让寇豪格头疼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前一夜珍珠会惹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媒体报纸像是闻到肉腥的狗，立刻纷纷报道出来。

　　大大小小的报纸都在疯狂报道着卜鸟汉斯的被绑架和帐篷营地的混乱之夜，本来算是大喜事一件的美国队胜出魁地奇世界杯四分之一赛、挺进半决赛的好消息都只能放到首页不起眼的边角位置，只有三五句的笔墨。

　　就连隐藏身份为官方发言媒体的《纽约幽灵报》都按耐不住，在报道美国队获胜进入半决赛新闻的同时悄悄提了提珍珠会的所作所为。

　　格雷琴·怀特名声大噪。

　　这可不是寇豪格想要看到的。

　　作为危险分子的格雷琴·怀特越出名，他这个美国魔法国会主席受到的质疑和谴责就越多。

　　魔法国会的众人收拾着乱局，重新帮被烧毁帐篷的巫师安排新的住所，不幸遇难的巫师也需要转移，还有清点伤亡人数……

　　“除了有两名傲罗死亡，其他人万幸都只是受了些伤。”主席助理摩根·查尔斯汇报着情况，“还有一个人，半年前入职的主席助理艾琳·加尔斯特好像失踪了，昨夜之后就再没人见过她——”

　　“不用找了，说不定也死了。”寇豪格根本不在乎那个什么助理的命，他有十多个助理，少一个也不影响事情，“摩根，去联系《纽约幽灵报》报社的主编，让他赶紧把关于珍珠会的报道撤掉，不准再报道相关内容！我明明已经警告过他们的！”

　　作为带艾琳·加尔斯特的前辈，摩根·查尔斯震惊寇豪格对手下人似乎失踪或死亡的冷酷和漠视，内心有些荒凉，一条人命竟比不上一篇新闻来的重要，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应下，“……是。”

　　而此时下落不明的“艾琳·加尔斯特”，也就是格雷琴·怀特本人，正在珍珠会新的临时聚集点，庞德·克里斯蒂安提供的一间工厂里。

　　格雷琴面无表情，沉默着端坐在上首，细长的手指敲打着椅子扶手，一声一声，清脆又清晰，仿佛敲在其他人的心头，让他们不禁胆战心惊起来。

　　许久过后，她才终于改口。

　　“我说，新闻报道写的多了，你们还真以为自己是恶人了吗？”

　　“我有没有说过，不要给我惹麻烦？”

　　“烧杀抢掠？我让你们活动筋骨，你们就是这么做的？”

　　格雷琴一声声质问着，在场其他的人都噤声的像个鹌鹑。

　　她站起身来，缓缓道，“我们是在和魔法国会做对，但不代表我这里就没有了伦理道德——”

　　隐在人群里的休·欧文被突然倒挂到高高的天花板上，他立刻愤怒的辩解道，“那些傲罗杀了我弟弟！他们杀了我们那么多朋友！我杀几个傲罗怎么了？！”

　　格雷琴向后一坐，不知从哪里窜出一条魔毯，稳稳的托住她，飘到半空中。

　　“那也不是你泄愤的理由，”格雷琴坐在休·欧文的面前，两条粗绳凭空出现捆住他的胳膊，让这个强壮的男人毫无反抗之力，她手里的魔杖在他脖颈血管附近轻划，“迟早有一天，我会重建魔法界的秩序，所有做下不可饶恕事情的人，我都会把他们关进阿尔卡特拉斯岛的监狱。”

　　倒立使休·欧文的脑袋充血，他眼睛布满红血丝，一眨不眨的盯着格雷琴，生怕下一秒从她口中听到什么咒语。

　　格雷琴却收回了魔杖，她俯视地面上的所有巫师，“今天我们虽然被魔法国会登记为罪犯、被处处通缉，但话语权从来掌握在当权者的手中，历史由胜利者书写。有朝一日政权更迭，我自然可以将现在的一切都归结为魔法国会泼来的脏水。不过，如果你们有人将这脏水变成了真的，那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们。”

　　“你们给我搞清楚，我们是要推翻魔法国会，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是反派角色。”

　　“相反，我们才是正义的革命者。”

　　珍珠会的巫师们被她的话激励到，更加明确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和未来的光明。

　　待众人离去，这偌大的厂房里只剩格雷琴·怀特一人。

　　格雷琴枯坐着，仿佛忘记了时间。

　　是她错了。

　　人一旦开始抗拒法律条规，没有了约束，只会将心中的恶肆意的宣泄出来。

　　还不算晚，从今以后，格雷琴就来做这个约束，镇住众人心中的恶。

　　——

　　夜色是最好的遮掩，掩盖住一切不为人知的事情。

　　格雷琴独身走在山坡上，散落在地上的枝桠被她抬脚踩断，发出一声暗哑的吱嘎声。

　　她慢悠悠的向上爬着，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对，看上去可真像是郊游。

　　到了山坡上，一个简陋的木屋孤零零的立在那里，方圆几百里、甚至几百公里，都了无人烟，不见其他人的踪迹。

　　木屋前站着一个邋遢的男人，胡子肆意生长着，那张脸上只有一双眼睛亮的惊人，警惕的看着格雷琴，手上拿着一根小木棍，显然刚刚听到了响动。

　　“晚上好，马修·戴维德。”格雷琴·怀特平静的打招呼，将他的警惕、紧张视若无睹。

　　马修·戴维德像狼一样目光犀利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开口说出的声音低哑粗糙，像是许久不曾说过话一样，“你是谁？”

　　“格雷琴·怀特，来帮你的人。”格雷琴想要表现出亲近一个人，和善的像是她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一样，“我可怜的朋友，你这是在山上待了多久？看上去都像是个野人了。”

　　马修·戴维德仍然怀疑的看着她，“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不该是现在这番境遇，被狼人咬伤、感染本来就是你的不幸，为什么还要被惩罚、驱逐出人类聚集地？明明你在成为一名狼人前，是个善良、本分的巫师。”

　　月光下，格雷琴像是一个蛊惑人心的妖精。

　　“十九世纪末的大脚怪之乱，明明是当时魔法国会类人类魔法物种保护组织的领导人艾琳·尼丹德滥用职权攻击被判定为‘行为失当’的大脚怪，致使他们决定造反，动乱牵扯进了不少麻瓜，导致魔法国会事后不得不使用了大量的遗忘咒，总部也花费了相当的人力进行修复。”

　　“自此之后，美国魔法国会就增加了新的法律条款，类人类魔法物种不得生活在人类聚集地。”

　　马修·戴维德攥紧拳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些不合理的律法是时候该推翻了，我需要你的帮助。”轻风吹起她的银发，格雷琴一字一句清楚的说出自己的野心，“凭什么那些变异麻瓜就可以肆意的翱翔、驰骋，彰显着他们的不同，而我们巫师，就要处处学着麻瓜的模样，隐藏自己。我要魔法界的秩序回到正道，我要巫师们可以自由的行走在太阳下，我要那些内心肮脏的人都下地狱——”

　　格雷琴目光直视马修·戴维德。

　　“不想回去看看城市现在的样子吗，戴维德？”

　　马修顿时眼睛一颤，内心被触动，他犹自咬牙坚持着，“你要我做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

　　他很清楚，狼人向来是被巫师歧视的存在，眼前的这个女孩显然对他抱有一定的目的，不然不会特意找过来，还浪费时间说这么多话。

　　格雷琴抛给马修一个玻璃瓶，他连忙接住。

　　“狼毒药剂，”格雷琴下巴一扬，指的是刚刚扔过去的玻璃瓶，“我知道你下个星期是你的变形期，喝下它能让你好受些。”

　　马修大吃一惊，拿着玻璃瓶的动作立刻变得轻柔珍重起来。

　　狼毒药剂，这是一种极难配置的魔药，在月圆前一个礼拜喝下，狼人即使变成狼也可以保持理智。

　　在做过人之后，谁想丧失理智，只剩无法控制的杀戮兽性呢？

　　格雷琴轻描淡写的继续加着砝码，“这样的药剂，每个月圆前我都可以提供。不仅如此，如果是我当权，我会废掉不合理的法律条规，在狼人不变身的日子让你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可以有朋友、有家人，行走在人群中。”

　　这实在是让人心动，马修·戴维德态度已经软化，“……你要我做什么？”

　　“放心，不会是让你为难的事情。”格雷琴平静的说着，“我要你去联络散落在各地的狼人，说服他们，我不需要你们去攻击无辜的人，只要你们站在我这边，在合适的时机向魔法国会彰显出狼人们的态度就行。”

　　确实不是什么难事。

　　“成交。”

　　……

　　游走在各方势力，还要镇住不安生的手下，一个正值身强力壮的中年人做起来都艰难，更何况是本就因年纪小会被轻视的格雷琴。

　　她只有表现的足够笃定、足够强大才能服众。

　　让所有人敬她、怕她、相信她。

　　只是……太累了。

　　秋叶渐黄，大学的新生渐渐习惯了新的学习节奏，结交了新的朋友。

　　校园里随处可见，年轻的脸上洋溢着朝气的模样，生机勃勃。

　　格雷琴也不知道怎么了，不知不觉走到麻省理工大学附近的街道上。

　　她戴着帽子，隐于人群中，看着从学校里走出来的一群年轻人，有说有笑，他们站在路边等待着对面的信号灯从红变成绿色。

　　格雷琴静静的远远看着他们，亦或者说是，看着其中的一个人。

　　他比之前长高了一些，认真聆听着身旁朋友说的话，脸上扬起一个笑容，也说了什么。

　　他干干净净的站在阳光底下。

　　在格雷琴眼中，那就是她的阳光。让她在游走在黑暗之中时，不被黑暗吞噬，知道有些事永远都不能做，心永远向着光。

　　良久，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闭了下眼睛，重新提起力气，转身离开，继续面对那些纷乱事。

　　格雷琴不知道，在她离开后，彼得·帕克望了过来。

　　在成为蜘蛛侠之前，彼得只是同学眼中“微不足道的帕克”，冷漠、嘲笑的目光时刻伴随着他，他对投在身上的目光很敏感，在格雷琴看过来没多久他就察觉到了。

　　只不过是一直忍耐着，忍耐着想看过去的心。但彼得知道，如果看过去，格雷琴会立刻消失。

　　而且，既然她悄悄地来，站在远处，那一定是不想被发现，那他就当作没发现吧。

　　彼得装作毫无察觉的和同学继续聊天，实际心思早已飘远。

　　他察觉到身上那道目光长时间的停留，内心一阵窃喜，她果然还是关注他的。

　　此时，彼得看着已经没有了格雷琴身影的方向，目光眷恋。

　　如果说获得超能力，让彼得拾起自尊自立的心、学会了肩挑责任；那么格雷琴的存在，就是让他有了想要变得更好的欲望。

　　只有再努力一些，变成更好的人。

　　这样才不至于在光的面前，自惭形秽。

　　绿灯亮起，人们纷纷抬脚迈上斑马线。

　　同学们走了几步，却发现彼得仍然站在路边。

　　“走了，彼得！”

　　彼得回过神来，立刻抬脚跟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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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敏感又温柔的小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