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小蜘蛛，你的天敌来了！》度己了

18、第十八章

　　黑发孱弱的男孩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大的屋子里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月光透过窗户打在他脸上，肤色白的几乎没有血色，他偷偷摸摸的跪在床边，拖出床下的一个小木箱，里面藏着他的珍宝。

　　他不敢开灯，只能趁着不甚明亮的月光打量着箱子里的东西。

　　一个薄薄的信封，和一个长长窄窄的纸盒。

　　男孩伸手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纸张，小小的手却是骨节分明，完全没有同龄人那种肉嘟嘟、甚至有着可爱的小肉窝的感觉。

　　他贪婪的看着纸上面的每一个文字，细细在心中默读着，羽毛笔写下的每一个单词都看上去无比精致。

　　【亲爱的法瑞尔先生：

　　我们很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得在伊尔弗莫尼魔法学校就读的资格，请准备好随信附上的所需书籍及物品，于九月一日入学。
　　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回信，期待您能成为伊尔弗莫尼魔法学校的一员。

　　校长：艾吉尔伯特·冯塔纳敬上】

　　男孩的眼睛从未这么明亮过，“愉快”、“期待”，多么美妙的词语啊！

　　伊尔弗莫尼魔法学校公认的最民主、最有教无类的魔法学校，不论出身，只要是这里的学生，你都可以学习到最伟大的魔法，最关键的是，它是一所寄宿制的学校。

　　那里对小法瑞尔来说，是伊甸园，是逃离黑暗的一束光。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旁边那个纸盒，里面放着一根很是朴素的魔杖，还保持着刚售出时的崭新模样，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很是珍惜的保存着。

　　男孩拿起那根魔杖，小手甚至都不敢用多大的力气，他看了看录取通知书后面那张物品清单，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省下饭钱，甚至还去父亲的钱包里偷了几枚银西可，才终于凑够一根魔杖的钱。

　　可其他的书籍、魔法袍等等物品，他再也没钱去采购了。

　　要是他没有父亲，说不定还能申请伊尔弗莫尼魔法学校的救助。

　　要是……没有父亲就好了……

　　正这么想着，房门突然被人打开，阴沉的中年男人推门进来，小法瑞尔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的想要把手里的东西藏起来。

　　可是，太晚了。

　　中年男人脸上被愤怒的情绪布满，“奥古斯汀，你居然偷偷的藏这些东西！我有没有和你说过！”

　　他一把抢过男孩手里的东西，那两张薄薄的纸没两下就被撕成了碎片。

　　男孩用力抓住手里的魔杖，可那里能敌过一个成年男人的力量。

　　“爸爸！我求你！我不是故意的！”小法瑞尔抱着男人的腿，苦苦哀求着，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哭得好不狼狈，“我求你，把魔杖还给我吧……”

　　男人不管他的哀求，这根黑檀木制成的魔杖在他手里显得无比脆弱，“我和你说过无数次，奥古斯汀，魔法是痛苦的源泉，我是为了你好！”

　　“不……不要……”男孩哭得喘不动气，嘴里混乱的说着哀求的话，“我都听你的话，爸爸，你把魔杖还给我……”

　　男人俯身，神情狰狞的有些癫狂，“我一生的痛苦都来源于这魔法的力量，要不是有魔力，我也不会被父母抛弃、被爱人抛弃……乖，奥古斯汀，我会教你避开这些痛苦的，没有魔法，我是不会抛弃你的……”

　　他话音刚落，手掌用力，那根细细的小木棍就在他手上断成两截。

　　小法瑞尔心口顿时一阵绞痛，哭泣使他大脑缺氧，眼前一阵发黑，只能无力的跪伏在地上。

　　他的伊甸园，这一生都到不了了。

　　……

　　二十岁的奥古斯汀·法瑞尔从沉睡中惊醒，冷汗顺着他瘦削的下颌角向下流，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差了。

　　可噩梦并未结束。

　　他勉强从十一岁时的回忆中挣扎出来，就看到这间随着他长大变得更加狭小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比梦境中面容苍老些的科林·法瑞尔静静坐在黑暗中，不知道坐了多久，“醒了？”

　　奥古斯汀声音有些哑，“是的，父亲。”

　　科林站起身来，看起来还算平静，“醒了就跟我过来。”

　　他先走出了这间小卧室。

　　奥古斯汀深吸了一口气，从狭窄的铁床上坐起来，穿上拖鞋跟着出去。

　　外面客厅里放着一个石盆，盆的周围刻着一圈繁复的如尼文和符号，盆中盛满了银色的物质，像云彩一样飘忽其中。

　　奥古斯汀看到冥想盆又被找出来，就知道他父亲又犯病了。

　　科林·法瑞尔站在冥想盆旁超他招手，“过来。”

　　奥古斯汀刚站到科林身边，就被他用力按住后脑勺，一下子按到冥想盆里里面。

　　场景变换，一男一女靠在一起晒太阳，女人大腹便便，一看就知道是怀有身孕，两人之间看起来很是幸福。

　　奥古斯汀不知道第几次看这个场景了，他内心毫无波澜。

　　科林·法瑞尔却放任情绪沉溺进去，“看看你母亲，她那时候可真好看，那真是我最幸福的时光了……”

　　奥古斯汀冷眼看着，都是虚假的假象。

　　年轻的科林·法瑞尔小心的护着怀孕的妻子，眼中满是温情，那时他脸上没有阴沉的脸色和紧皱的眉头，看上去还很俊朗。

　　女人柔和的朝他笑笑，眼里却没有多少爱意。

　　她只是想找个富足的港湾，只用生下一个孩子就可以换取接下来几十年吃穿不愁的生活。

　　作为旁观者，奥古斯汀看得格外清楚。

　　画面继续发展着，怀孕的女人在某一天突然发现自己找的这个长期饭票似乎是个怪人，她怀的居然是一个怪人的孩子！她吓傻了，她只是想做个依附别人的菟丝草，可没想把自己搭进去。

　　女人生下孩子就不管不顾的匆匆逃跑，远渡重洋去找她的另一个备胎，很快就不见了踪迹，很有可能已经改头换面，有了新的名字。

　　奥古斯汀移开目光，看过无数次的剧情他只觉无趣，开始欣赏起科林痛苦的表情。

　　何必呢，一遍遍反复观看幸福又痛苦的记忆，却仍然看不穿假象。

　　爱，真是最没用的东西。

　　接下来的事情，奥古斯汀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被科林拽出回忆，黑色碎发打湿粘在额上。

　　科林怔怔的看着他的脸。

　　奥古斯汀的长相其实和科林年轻时的样貌很像，只那一双眼睛和回忆里的那个女人一模一样，蓝色的眼睛眸色幽深又冰冷。

　　科林仿佛一下子被刺道。

　　“钻心腕骨——”

　　奥古斯汀被咒语击中，全身立刻剧烈的疼痛起来，像是白热的刀子划开了他的每一寸皮肤，没有一处能够幸免，他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尖叫声。

　　痛苦折磨下，他的意识变得有些模糊，耳边科林·法瑞尔癫狂的声音都变得像是隔了一层棉被传来似的。

　　“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抛弃我……不是说最爱我……”

　　科林又连丢了两个钻心咒到奥古斯汀身上，才精神恍惚的离开了家，不知去向。

　　奥古斯汀身子蜷缩着，粗喘着气平复着全身的疼痛，指尖微动，仿佛疼痛仍在继续。

　　他却笑出了声。

　　什么爱不爱的，这种他从未感受过的东西，真是可笑。

　　他眼前发昏，脑海中却无意识的回想起乔恩·怀特挡在他女儿身前的样子，还有抓住他的手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的时候……

　　那只手掌有力又温暖，紧紧地握住他骨瘦如柴的右手，坚定的只为求一个护女儿平安的承诺。

　　多么感人啊，感人的他都想落泪。

　　人们对于自己缺失的东西，要么强烈的想要拥有，要么……

　　强烈的想要毁掉。

　　——

　　离自己家那栋公寓楼隔着一条商业街的另一个居民楼楼顶，一条白蛇盘踞在水管上面，通透的浅茶色竖眸专注着看着远处的高楼。

　　美国魔法国会果不其然在三天前前通过《纽约幽灵报》透露出乔恩·怀特因女儿犯罪被停职查办、怀特夫妇被囚禁在家的消息，尽管乔恩说让她想办法离开美国，但格雷琴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人。

　　她不敢离得太近，也不敢恢复成人形，只能继续用阿尼马格斯形态躲藏着，观察着远处公寓楼，寻找可以救出乔恩和艾莉丝的机会。

　　仿佛一场拉锯战，公寓楼楼内楼外到处是伪装成麻瓜的傲罗，在蹲守着格雷琴·怀特自投罗网；而格雷琴盘踞在这栋楼顶，也在等待着他们出现披露的机会。

　　之前买的压缩饼干已经吃完了，只剩地上一个包装袋。因为距离不算太远，格雷琴不敢恢复成人形去便利店再买点吃的，她已经快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只能减少自己的动作，避免更多的消耗。

　　一个披着红色斗篷的人踩在飞行器上追着一丛黑色的迷雾出现在纽约的街角。

　　“你这该死的鬼东西！”

　　黑雾快速向前移动着，飞行器上的人咬牙切齿的，脚下踩了一下飞行器的一个按钮，无数的枪炮弹药朝着黑雾攻去。

　　黑雾像是被击中一样，一下子溃散，很快就消散在空气中，没了踪迹。

　　离开它的遮掩，背后是被威力强劲的弹药炸开了半腰一个大洞的公寓楼。

　　民众们惊慌四逃，楼里的人也拼命往外跑。

　　变故发生的太快，四处的傲罗只顾得上掏出魔杖护住自己。

　　远处楼顶上的白蛇瞳孔猛地一缩，恢复成人形迅速跑下楼。

　　稍晚些才跟上的蜘蛛侠很快和那个红衣怪人缠斗到一起。

　　“我没记错的话，你用的是绿魔的飞行器和装备？”蜘蛛侠皮下的彼得歪头问道。

　　机缘巧合下占据绿魔装备，并重新设计了一件服装的“恶魔”有些气短，踩着飞行器就要逃跑。

　　科林·法瑞尔幻影移形到怀特家，原本温馨的居室只剩下一堆水泥残骸，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有傲罗心虚的上前，“抱歉部长，事发突然，我们没能护住怀特夫妇，他们已经……”

　　科林不愿再听，烦躁的挥了挥手，“抬出去，要是格雷琴还不自投罗网可能就再也抓不住了……我回去和寇豪格主席商议如何给英国那边一个说法。”

　　他转身离开，傲罗们从砖块下把怀特夫妇挖出来，抬到楼下暂时和其他遇难的麻瓜放在一起，等“鱼”上钩。

　　人群中，奥古斯汀·法瑞尔眼神淡漠的扫过怀特夫妇紧握的手。

　　多么脆弱啊，这就是巫师，没了魔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只能像个麻瓜一样死于非命。

　　他抬眼看向远处，只见那通缉令照片上的女孩不顾一切的想要挤过人群冲过来。

　　格雷琴简直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明明几天前还对她有说有笑的两人，现在浑身冰冷的躺在地上，没了呼吸。

　　她忘记了当下自己还在被通缉，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地上多凉啊，乔恩和艾莉丝那么讲究、爱干净的人，怎么可以躺在地上……

　　泪水无意识的盈满她的眼眶，格雷琴精神在崩溃的边缘，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挤什么啊？！”、“喂，小姑娘你怎么推人呢！”、“别挤了别挤了……”

　　周遭围观的人们不停的谩骂着这个没礼貌的女孩，格雷琴置若罔闻，只不管不顾的想要冲到公寓楼前。

　　可没多久，她就被一个瘦弱的男人抱住，骨感的手掌按住她的后脑勺，将格雷琴的脸深深的埋在自己有些硌人的胸膛里。

　　“别去了，他们都已经死了。”奥古斯汀在她耳边低声说着，警惕着那些不远处的傲罗，不让他们发现怀中人的样貌。

　　格雷琴拼命挣扎着，“你放开我！我让你——放开！”

　　随着她一声怒喝，奥古斯汀闷哼一声，手臂上仿佛被利刃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很快洇湿衣袖。

　　他却仍然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用力的按住格雷琴。

　　“别过去，已经晚了。”

　　瘦高的男人紧紧抱住棕色长发的女孩，仿若一对吵架的情侣，周围的麻瓜并没有觉得有任何异常，反而还帮着劝道。

　　“小姑娘别和你男朋友闹脾气了。”、“别去看了，死的那些人可惨了……”

　　奥古斯汀再瘦弱，也还是个男人，男女之间生来就有力量的差异。

　　更何况格雷琴两天没有吃东西，更没什么力气。

　　奥古斯汀按住格雷琴想要掏魔杖的手，将她包在自己的风衣外套里，裹挟着半抱半架着离开这片混乱之地。

　　恶魔逃跑后返回来的彼得·帕克只看到了那衣领间露出的一片凌乱的棕色长发，他虽然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却没有多想，转头飞入公寓楼里，去拯救那些还被压在砖块水泥下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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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男二戏份火速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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