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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第一次去公共澡堂,有点不习惯。” ...

  •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不好意思,我看错了,因为写得比较分开,‘怡’看成了‘小台’。”
      “没关系。” 她轻声说完便转身去忙了。
      刘蓝湘爬上上铺,边铺床边说道:“唉,现在钓鱼岛事件闹得这么厉害,都说学日语没什么用了。”
      我想了一下,“不好好学一定没用,好好学一定会有点用的啦。”
      江怡朝我看了一下,马上又开始忙着整理,“我也这么认为。”她的声音很小,语速很慢,仿佛一不留神,就会破碎在风扇的吱呀作响声中。
      就这么闲聊着,时间转眼到了下午5点多,刘蓝湘提议去吃晚饭,我把小包挎上,临出门前,看到了我床上的蚊帐,心想不用拆了呢。
      我们三人去了食堂,排队打了三份饭,一人两个菜。她们两个坐在一起,我坐在她们对面,我发现刘蓝湘吃饭很快,而江怡吃饭很慢,细嚼慢咽,举手投足中都透着一股斯文,只用勺子,没有用到筷子。
      吃完我们路过校园内的华润万家超市,刘蓝湘提议买点零食,晚上等还有一个小伙伴到了可以开开“茶话会”,我表示同意,江怡点点头,于是我们各自买了点东西,一起回到了宿舍。
      没过多久,刘蓝湘大嗓门道:“我要去洗澡咯,你们要一起吗?”
      我说:“嗯,正好一起。”
      于是我们看向江怡,她缓缓说道:“你们先去吧,我晚点去。”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神情有些迟疑。
      公共浴室离宿舍楼步行大约5分钟,要走过一个略微倾斜的坡道。习习晚风吹过,我们一手提着小篮子,里面放着洗发露,沐浴露,洗面奶等等东西,一手提着袋子,里面装着干净的衣服和毛巾。
      浴室分为两层,空间很大,刚进去的一个大房间有很多柜子,供同学们放衣物,四周又被分为很多个小房间,每个房间有十几个花洒。我只去过一楼,这次去二楼,构造差不多。
      我和刘蓝湘找了一个比较空的位置,把水卡放上去,开始洗澡。闲聊家乡,大学印象还有未来的生活。
      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有个陌生的身影正在整理东西,江怡正站在窗边看向外面,听到我们的笑谈声,回过身来,笑着说:“你们回来啦。”
      “哇哇哇你过来啦,正好快点忙完,我们开开茶话会啦!”我觉得刘同学的声音有种穿透力,尤其是高兴的时候。
      她麻利地将我们放置盆的架子搬到了宿舍中间,并把大家的椅子围着架子摆了一圈,可是架子最上面空间太小,放不下零食。
      “试试这个?”新伙伴拿出了一张在床上用的简易小桌子,掰开桌腿往上面一架,正正好好。
      我们三个拿出了买的零食,我买了四瓶各不相同的饮料,让她们三个挑选了一下,还有两袋薯片,刘蓝湘拿出了两袋瓜子,江怡大概喜欢甜食,拿出了水果硬糖的罐子。
      四个人坐下后,有那么一瞬间,鸦雀无声,随即我们相视笑了出来。
      “那我们就先自我介绍一下吧。”于是从我开始我们三个先介绍了一下自己。
      “我叫刘悦宝,喜悦的“悦”,宝贝的“宝”,来自江苏省淮安市。”新伙伴坐在我旁边,有点紧张地说道,她偏瘦偏黑,看上去淳朴自然,声音有些沙哑,耳朵上戴着金耳环。
      “又是一个好相处的姑娘,真好。”我心想。
      “哇,好巧啊,我也姓刘,宝宝。”
      “宝宝?”我们三个异口同声的惊讶道
      “是啊,名字太难记,我们就叫叫小名之类的?小怡?小雨?”坐在我对面的刘蓝湘边嗑瓜子边不紧不慢道。
      “那叫你啥呢?香香?”我说完大家都笑了出来,“淮安市,我还没去过呢。”
      “你是在苏南,我那里是苏北。”
      我微微皱了眉,我不太喜欢苏南苏北的说法,大概是江苏人自己才听的懂的区别说法吧,果然香香和小怡都疑惑的看着我和宝宝。
      “我们是老乡,都是江苏人。”我解释道。
      “你们为什么选择学日语专业呢?”我左手旁的小怡第一次发问。
      “因为喜欢日本的动漫吧。”我简短地回答了一下,另两位说自己是被调剂的。
      “那你喜欢怎样的动漫呢?”小怡的眼神里闪过一道光芒。
      “温暖的?像夏目友人帐这样的吧。”
      “啊啊啊我也很喜欢夏目。”小怡双手激动地搭在我的手臂上,眼睛里的光越发强烈。
      我说了句“你等一下。”就起身打开了抽屉,拿出了一张有猫咪老师和夏目的卡贴递给了她,“给你哦。”
      小怡接过卡贴,朝我开心的笑着了声谢谢。
      “话说你们都有男朋友吗?”这次轮到香香提问。
      “没有。”我们三个异口同声。
      “唉,一宿舍的单身狗。”
      时间在欢快的气氛中一点一滴流逝,零食也都吃得差不多了,饮料也见底了,我们互相交换了□□账号。
      “哇,只剩十分钟就熄灯了。”
      “赶紧收拾收拾去刷牙咯。”
      躺上床后,宿舍已经陷入一片漆黑。 手机弹出收到一条信息
      “谢谢你的贴纸,晚安”
      真是不可思议,昨天的现在我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睡在这里,而今天来了三个姑娘,充满了温暖和快乐。
      第二天上午,她们1班的班长来了一下宿舍,通知晚上辅导员要在一个教室开会,说一下军训安排,后来我所在的2班的班长也来说了同样的事。
      一整天,我们四个都形影不离,由于晚上七点要开会,公共浴室从下午2点开放到8点半,四点多,宝宝问我们“一起去澡堂洗澡吗?”
      香香随即同意一起去,我看到小怡又是吞吞吐吐的样子,就说“要不你们先去,我晚点去。”
      于是我坐在书桌旁拿出东野圭吾的小说《白夜行》来读,但心里不住地有点感到疑惑。
      昨天晚上睡下后,迷迷糊糊地听到有盆落地的声音,还有水声,接着我艰难地睁开眼睛,黑暗中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轻轻打开宿舍门,走了出去。小怡她昨天被问到一起去洗澡也表情也很犹豫,直到茶话会结束的睡前也没有换过衣服。可是她又不是不爱干净的人,因为物品都摆放的很整齐,衣服也很干净,甚至能闻到清香。难道是有什么困难?可我又不好直接问什么。
      忽然我看到她正盯着桌子上的水卡出神,手指微微弯曲地在水卡上抚摸着。
      “你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打破了宁静。
      她转头看向我,随后又低头,两只手的手指搅到了一起,轻声地说:“其实我没有去过公共澡堂,总觉得会不习惯。”
      “那我陪你去,没关系的。”说完我开始整理换洗的衣服。
      迟疑了片刻,她也动了起来。
      于是我一路上和她说了一下浴室的构造,透过眼镜都能看到她眼里的不安。
      进门后,就能看到一排排姑娘们正在洗澡。
      “啊!”在我身旁的小怡叫出了声,慌乱地跑了出去。
      “怎么回事,怎么跑了?!”我跟着跑了出去,问她。
      她看上去和平时不同,很不平静中夹杂着些许害怕,“不行不行,真的不行,你去洗吧。”
      我边感到奇怪边思考对策,折回了澡堂。
      洗完回到宿舍,另两个室友都不在,大概是去洗衣服了,小怡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安静地坐在床边,低声和我说了句:“刚才不好意思。”
      我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看向她说:“没关系,慢慢来,我想了一下,明天你别戴眼镜进去了,就当在家里,没有别人在。”
      “嗯嗯好的,谢谢你。”她双手放在膝盖上,微微弯曲着手指。
      第二天,我们两个又现在了浴室门口,慢慢走进去:“放轻……”“松”字还没有说出口,小怡就“啊啊啊”叫着慌乱地跑了出去。
      第三天,我让小怡紧跟在我身后,看着我的背,不要看其他人,于是我们首次成功地走到了澡堂放衣物的柜子旁,当我刚把短袖掀起,准备脱衣服,“啊!”背后又传来她的声音,我看到她表情又很慌乱地跑了出去。
      “啊?怎么又跑了?!你别跑啊?!”
      回到宿舍,她低着头咬着嘴唇对我说:“对不起,小雨,要不就放弃去澡堂洗澡,我再看看学校附近有没有单独的浴室。”
      “这几天还好,马上要军训了,不能不洗澡,去外面洗倒是可以,只是不太方便。我们明天这样,你有一个桶,桶洗干净了放下你的衣服和毛巾,衣服和毛巾拿塑料袋包起来。然后你仍然只看着我的背,我们进去都不脱衣服,你跟着我一直走到一个角落里,然后你就当别人不存在,再像在家里一样脱衣服,洗澡。”我把自己想到的办法告诉了她。
      她看着我,点点头。
      第四天,我们又一次站到澡堂门口,我能感觉出她的不安,安慰她没关系,今天一定可以。走进去时,每次与人擦肩而过,都能感到她靠我更近了,甚至抓了抓我的衣服,我们按原计划顺利地走到了最里面一间的角落里,我插了水卡,开始洗。
      颤抖。隔着水气的她面对着墙壁,任由水洒在身上,微微颤抖,僵硬地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也不动。
      我尽量不去看她,以免她感到有压力。直到人三三两两地走了,我们所在的这间浴室渐渐安静下来,丝丝凉风从高处半开着的窗户里吹进来。她拔下水卡,缓慢地穿好了衣服。
      出了浴室门,走在坡道上,凉风吹起了我们的头发,“谢谢你,可能在我习惯之前都要麻烦你和我一起来洗澡。”她的声音仿佛融化在了夜幕里,轻轻地听不真切。
      “好的。”当时的我以为她只是不习惯,会慢慢好的,却不知道她内心的阴影,创伤和痛苦,也不知道她是在和什么勇敢地斗争,更不会想到未来的某一天,她会满眼泪水看着我说:“你不再是开始时陪我去澡堂洗澡的人了。”
      我们看着亮着灯的宿舍,缓缓地爬楼梯,房间里传来了香香的鬼哭狼嚎,
      “啊啊啊,明天是不是就要军训了,我不要啊啊啊啊。”
      我和小怡互相看着对方,笑了出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我第一次去公共澡堂,有点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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