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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突如其来的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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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流不断来袭,靠近海边的江南小镇异常寒冷,期末考试也渐渐临近。元旦只放三天假,我决定不回家,这么想想我已经近三个月没回家了,却一点也不觉得寂寞,大概也是因为她吧。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身边的同学们都忙着去外面跨年,有的去电影院看电影,有的去广场上倒计时跨年,而我们宿舍的“宅女团”却完全不为所动。早早地洗完澡裹着厚厚睡衣的少女们,在宿舍的桌子上铺开了准备好的各类小吃,香瓜子、鸭脖、薯片、可乐……我在中间的桌子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四个穿着鼓鼓的女孩围在一起,脚上还裹着棉拖鞋,叽叽喳喳一边欢快地嗑瓜子聊天,一边看跨年节目。
“哈哈哈,可惜火锅是违章电器,不然煮一锅吃吃多好。”洗完澡的小台从侧面看皮肤细嫩柔滑,不停地磕着瓜子,像小仓鼠一样可爱。
“啊啊啊我的男神出来了,好开心!”香香激动地手舞足蹈。
“看看你花痴的样子。”宝宝无情地怼她。
……
你一言我一语地畅谈着,零食也渐渐地见了底,11点刚过,原本就感冒的宝宝犯起了困,爬上床睡了。尽管她再三表示我们三个不用顾及她,还可以继续。但我们不忍心,收拾了一下也上床了。
这是我第一次在家乡以外的地方跨年。人和人的相遇真的很奇妙又令人感动,一年前的现在我还不认识她们,而此刻却欢聚在一间宿舍,亲密地跨年。我就这么想着想着,快要进入梦乡时,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按亮屏幕,是小台发来了短信,时间正好是12点整。
“小雨,新年快乐!新的一年也要在一起。”
“在一起?!”我一下子清醒了,翻了个身,将被子盖过脑袋,双臂撑着床,眼睛死死盯着这两行字。 周围一片安静,时而传来上铺宝宝的轻鼾声。
我思考了一会,最后回了句,“新年快乐,肯定在一起。”发送完成后,我紧张地马上锁了屏,将手机塞进被窝里,眼睛却盯着楼板,心里已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叫成一片。
过了一会,没收到回复,我微微欠起身子,透过两层蚊帐,眯眼看向小台的床,黑漆漆没有光亮。
“大概已经睡了吧。”我这么想着,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都没提这件事,但是她的这条短信,我却悄悄地备份起来珍藏着。
“考试周”,对于大学生而言尤为恐怖的三个字。特别是平时上课时没有认真听讲的同学们,就指望期末老师划重点,可是一划下来,整本书几乎都是重点……同学们一片哀嚎,都担心挂科,补考,补考失败重修。
起先只是晓慧一个人拜托我给她辅导辅导日语,后来周珊珊,张雪甚至隔壁班的班长黄洁听说了,赶紧跑回宿舍,或是去其他近的宿舍搬了凳子,跑到我们宿舍,捧着书本,坐定。
于是,1月上旬的夜晚,窗外北风呼啸,308宿舍内却热气腾腾。我微微靠着书桌站立着,面前围坐着好几个“恶补少女”,宝宝和香香坐在床上,铺开了小书桌,也打开了书本。这一瞬间,我产生了种开了个小培训班的错觉。咦?人群中怎么有个熟悉的身影?小台正乖巧地坐在下面,推了推眼镜,笑眯眯地看着我。
“你不用听了吧。”我笑笑。
“不嘛,我就要听小雨讲课。”
我突然一阵紧张,不能讲错,不能再小台面前丢脸。
开始时有些生硬,后来我努力回想老师在课堂上如何解释的,再结合密密麻麻的笔记,渐渐地越讲越好。底下的小伙伴们抬着头,像一只只嗷嗷待哺的小燕子。其中尤为吃力的是晓慧,这位高中时学理科的女孩,被调剂到日语专业。好几个语法都为她单独说了一遍。
“总算都过完一遍了……哇,都十点半啦,”香香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嗓门。
原来不知不觉讲了三个多小时。
“太感谢你啦,感觉能及格了……”晓慧给了我个大大的拥抱,随后搬着凳子走了。
之后珊珊,张雪和黄洁也分别感激地抱了抱我,搬着凳子走了。
轮到小台了,我心砰砰直跳。她放下书本,慢慢走近,大大地展开手臂把我环腰搂住。诶?其他小伙伴都搂脖子,她怎么像小孩子抱树一样?
“你真棒真温柔,好有耐心。”她在我耳边轻轻说着,能感受到一阵温热的气息,痒痒的。
1月中旬,迎来了期末考试前的复习周。选修课已经陆陆续续结了课。只剩下四门专业课。
下午,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我们四只打算窝在宿舍学习。每人掏出一个热水袋,坐在书桌前,时不时提几个日语单词出来抢答一下。
突然,从楼上的窗口传来一位女生清脆的声音,“下雪啦!”
小台一个箭步冲到窗台前,激动地打开原本紧闭的窗帘和窗户,雪珠夹杂着北风迎面扑来,好冷。
“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真的下雪了!”小雨激动地语无伦次,不停地摇晃着我的胳膊,然后掏出手机摄像。
对于南方人来说,看到雪真的很稀奇吧,我被她手舞足蹈,欢乐的样子逗笑了。
拍了一会视频后,小台拉着我的手,向门口走去,“我们去外面看看雪!”
她一路连蹦带跳,衣服上的白色小绒球晃晃荡荡。我们来到了比较偏僻的老宿舍楼旁。这里也建有一个和我们宿舍楼下相同的小亭子,小湖里的荷叶此时已经枯黄,雪纷纷落进去,转而消失不见。
没过多久,雪花就落湿了她的肩头。小台伸出手,任由雪花落在她的手心,看着它慢慢融化成水珠。也许,她真的很喜欢雪吧。
像这样全身心感受了一番雪之后,她慢慢走近我,直到鞋尖碰在一起,然后抬头看着我。
“怎么……?”我的话音未落,小台突然踮起脚尖,在我嘴角落下一个温热的吻。
“我第一次看见雪,江南的雪,谢谢你带给我一个温暖的冬天。”
出乎意料的是,她说这些话时,仿佛并不害羞,也毫不躲闪。双眼紧紧盯着我的脸,表情认真又虔诚。下雪天的房屋和地面显得格外明亮,她是一片冷色调背景中唯一的暖色。脸嫩白透亮,两颊泛着红晕,牙齿轻轻地咬着下水红色的下嘴唇,双手的手指不停地搅在一起。
“我……我先走……啦。”说完她低下头,转身小跑,她的侧脸似乎比刚才更红了。
我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了漫天纷纷扬扬的雪中。伸手摸了摸嘴角,仿佛温热的气息还在,微微嘴角上扬。我想我现在肯定是十分幸福的表情吧。
心中的雨润如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