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瞧这折腾的 ...
-
“云曦！”温雅赶紧冲到云曦身边，试图扶起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云曦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手放在额头上，身形有些不稳，“唔，头，好痛……”
两人情急之下都忘了温雅在人前是“不能说话”的，好在温雅说的他们听不懂，云曦痛苦之下下意识说的也是他们当地的方言，其他人也听不懂，所以除了山塬深深看了温雅一眼，其他人都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
相处几天，泉和云曦已经混熟了，这会看到他这样痛苦，不禁也急了，直接冲过去想把人背起。
“别碰他！”苍老却满含威严的声音自身后想起，泉下意识回头，看到巫师爷爷从祭台走下来，才想起巫师就在这里，他还能背到哪去？
“暮爷爷！你快看看，曦他怎么了？”泉双眼一亮，慌乱里根本没听清山暮的话，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直接就急切地奔过去扶住山暮，力气大得就差把人拖着走了。
“泉！”山塬大声呵斥了一声，目光沉冷而不悦地看着他：“冷静点！你可是部落的勇士，这么毛毛躁躁地像什么样子？”
泉被族长炸雷一样的大嗓门吓了一跳，这才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对不起……族长，暮爷爷，我、我就是……太着急了……”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完又有些疑惑：他和云曦关系不错是真的，但什么时候“不错”到能失去方寸的程度了？
“没事，不怪你。”山暮慢慢地走到云曦身边，神色严肃，语气却难得的温和：“这孩子身上还有图腾的烙印，只不过被人用药水掩盖了——怪我，太大意了，听塬说是放逐者，也没确认一下就直接祭祀，结果图腾力量相冲，差点伤了客人。”
“暮叔，这不怪您，是我们没弄清楚。”山塬愧疚地说着，微低的头正好掩住眼中的锐光。
温雅敏感地抬起头，眼珠转了一圈，最终锁定山塬，微微拧了拧眉。
她若是能听懂山暮的解释，必定能知道所谓的“图腾”烙印，其实和基地精神异能者给自己势力范围内的普通人或者实力低下的异能者们打上的精神烙印是一个性质，一般只是用来区分势力范围和从属关系，最多关键时刻能起些暗示作用，并不会有什么实质伤害。
但要是在自己的地盘发现了别人的精神烙印，那性质又不一样了：她以前虽然是关系户，却也勉强能算是基地高层，自然没人不长眼来给她下烙印；但看得多了也多少明白一点，精神力异能者手段最为诡异，强势的甚至可以通过精神烙印远程监视、操控被烙印者，所以这样大剌剌顶着一双“眼睛”进别人的势力范围，想不让人怀疑都有鬼。
如此，若是她会说亚兰蒂斯的语言，必定很能理解山塬的戒心，然后只需几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
但是，很可惜，她什么也不懂，只突然感觉到山塬身上隐隐的杀气，不由顿时就紧张起来，再看周围的目光都暗含了警戒。
“暮爷爷，那曦他……应该怎么办啊？”泉完全没感觉到身边气氛的不对，看看淡定的山暮，又看看依然一脸痛苦的云曦，原本想说的是“还有没有救啊”，不过话到嘴边觉得不好，又硬生生给改了。
山暮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直看得他心里发鼓，才慢悠悠地转回去面对着云曦，轻声吟唱了几句祭词。
“好了，带他回去休息吧。”山暮挥了挥手，神色有些疲惫。
泉呆滞一下，似乎不敢相信：“唉？这就行了？！”
“嗯。等他醒了就没事了。”
听山暮这么说，泉立马欣喜地过去想扶起云曦，却发现对方已经安静地睡着了，只好转而把人背起。
临走之前，想到什么，又转过头问：“暮爷爷，那他几时能醒啊？”
“不知道。长则三五日，短则两个时辰，看他的体质和图腾力量吧。”
“哦。”泉点点头，正准备走，又听山暮悠悠加了一句：“对了，泉，别让他去你家；先暂时安顿在外屋客房，等他醒来，你再负责送他离开我们部落。”
“什么？”泉猛地抬头，有些发蒙：“为什么？”
山暮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他。倒是旁边久不开口的山塬不悦地眯了眯眼，微微厉声警告道：“泉，别忘了，你是高山部落的人。”
泉呆了好几秒，低下头，小声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为免温雅听懂，他们说的都是部落方言；但温雅本来就不是通过语言判断事情，所以只看山塬和泉的神色，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看到泉背着云曦离开，她朝山塬礼貌地笑了笑，然后便跟着离开了。
山暮的话说的很小声，高山部落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那边出现骚动，这会又见泉背着人回家，顿时目光或关切或好奇或冷漠或探究，皆如聚光灯一般齐刷刷照在了二人身上。
不过，不论什么心态，大家也知道这是族长带回来的“贵客”，所以都自发退来给他们让了路。
跟着泉一路走向树屋外圈，温雅还以为他们要被赶出去了，结果走到靠近哨所的一个大屋子旁，却见泉回头朝她歉意地笑了笑，又叽里呱啦说了几句什么。
温雅眨眨眼，扯出个笑容，想想觉得大约可能是问她什么，于是点了点头。
泉如释重负般长处口气，也笑了笑，才转身爬上木屋。
温雅跟上去，一路沉默地看着泉开门，穿过“客厅”，走进房间然后径直把人放到房间角落一处铺了兽皮疑似床的地方。
安顿好云曦，泉回头又说了几句才离开。
温雅全程懵圈，直到看到躺在床上的云曦，才不由大大地松了口气：虽然泉真心很热情，高山部落的大部分人也都比较友好，甚至她还感觉到了一些人和泉说话时语气里真诚的担忧，但是毕竟山塬才是首领，而他的态度让她感到很不安，所以一路上，她的心弦一直是紧绷的。
还好没什么意外，山塬大概还没准备撕破脸，所以暂时这关算是过了。
但这并不代表就没有危险了：如果可以，她恨不得马上离开；可是云曦还没醒……暂时，她还舍不得放弃这个唯一能跟她“沟通”的孩子，所以只能静观其变，等他醒了再说。
然而，还不等云曦醒来，意外再次发生了……
泉急匆匆地跑来背起云曦并示意温雅跟着走的时候，一直试图保持清醒的她才刚刚眯了一会，脑子晕晕乎乎的，呆了两秒才猛地反应过来。
跑出屋外，发现外面天色才有些微光，整个高山部落都非常安静——很显然，这才是黎明；而昨晚她隐约听到祭台那边闹腾到很晚，这会估计大家都还在睡吧。是以，温雅不由有些吃惊：这么早赶他们走，昨晚干嘛去了？还是说山塬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但这时候即使有疑问，她也只能跟着泉跑。
两人直跑到之前进部落时经过的一个三岔路口，泉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神色痛苦而不舍，歉疚地说了一长串，似乎是道歉和道别的话，又仔细地叮嘱了什么，然后把腰间系着的兽皮袋子解下来递给了温雅。
温雅这才注意到他还拿了个包袱，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见他执着地伸着手，眼巴巴望着自己，大有“你不接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只好笑了笑，伸手接过来。
泉也笑了笑，再深深看了她好几秒，才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回跑去。
“……”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温雅眼睁睁看着泉消失，然后晨间薄雾慢慢升起，笼罩住来路——最后，眼看着三岔路变成两岔，她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他们果然是真的被赶出来了。
但是，有必要吗？他们又不会赖着不走，真连个天亮都等不及哦？
而且，在她的感知里，他们是被山塬邀请来的，一路上大家相处和谐，到部落以后高山部落的族人也都很热情，虽然昨晚祭祀的时候云曦突然“犯了病”，山塬出于怕传染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有些忌讳，但也没真的开口赶人……这才一个晚上，事情咋就变这样了？
温雅皱了皱眉，有些想不通；内心里，还有些不高兴，觉得原始人实在太善变了，以后交友还是得像在末世时一样谨慎谨慎再谨慎才行，不然保不准睡一觉起来就被坑了。
云曦还没醒，天空也还只有微光，只能模糊看到点路，却不容易发现潜藏的危险。所以温雅背着人走了一阵，找到片看起来还比较安全的空地便决定先暂时休息一下，等天亮再说。
结帐篷以前，她觉得肚子有些饿，便试着翻了一下泉给的兽皮袋子：里面有几大块疑似昨晚剩下的硬邦邦的烤肉，嗯……这玩意确实很能补充体能，就是可惜冷的她咬不动；有两块半透明的石头，估计是打火石，但她不会用；有一团单独用兽皮包起来的东西，她打开看了看，发现是疑似小麦的东西，大约有一两斤——这个非常实用了，而且跟他们走了一路，她已经知道对于乌纳斯里不事农业的部落来说粮食作物有多珍贵——那是他们特意从其他地方换回来给幼崽吃的，而泉竟然给了她这么多，这让她不由有些眼睛发酸……可惜是生的，不能吃……
所以这个袋子里，能吃的只有……嗯，几块面饼？
温雅看着那黑乎乎的“饼”，迟疑两秒，试着咬了一口。
好吧，虽然糊的厉害，但味道确实还是面饼……
温雅闭了闭眼，拿出自己当年啃过期馒头的勇气，把面饼折起来塞进嘴里，都不敢仔细嚼，直接大口大口地往肚里咽。
这么狼吞虎咽的结果，就是被噎着了——这一刻，她才恍然惊觉泉没给她装水！而这附近又明显没有水源……惊天动地好一阵咳，好容易缓过来，她再不敢作死，赶紧细嚼慢咽地扮起淑女。
吃完东西，天色已经大亮。看看兽皮袋子，又看了看依然昏迷着的云曦，温雅决定还是先背着人去找找水源，免得云曦还没醒，她就已经被渴死了。
然而才站起来，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后倒去。
意识消失前，隐约听到有人从旁边走过来，正语气兴奋地说着什么。
温雅瘫倒在地上，只来得及生出一个念头：完了，那小麦她估计吃不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瞧这折腾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