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命定由命难欺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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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片刻，一会儿想起季边定，一会儿又想起刚刚那个青年男人的笑脸，内心剧烈挣扎，先是缓慢地摇了摇头，又停住，道：“我要救季边定，也想救广明君。”
谢宜先却笑了：“天水奇花为广明而生，你们这些阿猫阿狗，也想染指？”
他看向团团，发现自己无法对那只灵宠做任何事，思及平素君之言，心里便有数了。
看着团团，他不是疑问而是确认：“是你，告诉宿平，只有杀了陈壁观，才能引出天水奇花？对吗？”
似乎完全听不出他的杀意，团团看起来可高兴了，嘻嘻哈哈地，那朵天水奇花被它用爪子随意抓着，仿佛一个玩具。
“对呀！对呀！”
谢宜先闭了闭眼睛，强行忍耐内心的躁动杀意，极力保持冷静：“把花给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团团却摇摇头，不理他，转过去看着谢衡，一脸期待：“给谁，你说呢？谢衡。”
谢衡看着它，低声道：“去救陈壁观吧。”季边定我自己来。
团团歪着脑袋，问：“真的吗？天水奇花只会有一朵，给了陈壁观，你的季边定就没有了。”顿了顿，它叹息道，“我可没有骗你，季边定真的死了，尸体被平素君放在南华山的密室里，你再不救他，他连尸体都没了。”
“我不敢信你，你一直在戏弄我，一直在骗我。”谢衡顿了顿，道：“给陈壁观吧。”
没有冲突，没有看点，毫无新意，没有意思……这样有什么好玩的？唉！
小嘴一瘪，团团随手把花扔给小心翼翼接住的谢宜先，盯着谢衡，目不转睛，问：“为什么啊？你不是喜欢季边定吗？为什么不救他？”
摇了摇自己的大脑袋，团团说：“你要是觉得我在骗你，我们可以回南华，我带你去看季边定的尸体。”
别信，别顺着它，不能让它左右自己。
在心里重复告诫，谢衡紧紧地盯着团团：“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平素君……季边定……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吗？”
团团眨眼：“没有呀，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呀！我只是按照你的吩咐做，季边定也是。”
“你这样，我们没办法好好交流。”
团团人立起来，向着他走来，当他迈出了熊掌踩上地面的时候，整个世界突然陷入了静止，仿佛时间不在流动。
谢衡环视一周，目光落在吃了花却依旧毫无生息的陈壁观脸上，撞上谢宜先惊惧却强压躁动的双眼。
等了好一会儿，细细检查过后，谢宜先低声道：“没用，没有反应。”又看向团团，“你做了什么？”
团团呀了一声，满脸无辜：“我什么都没做呀！设定说好的，天水奇花是为陈壁观死而复生出现的。”
谢宜先抱着尸体，抚摸着冰凉的脸颊，喃喃自语：“为什么没用，不应该呀……怎么会……”
什么是设定？
满头雾水，谢衡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团团看着谢衡，微笑：“我没想做什么呀，我只是想让你在这个世界走一走，笑过哭过，爱过恨过，仅此而已。”
谢衡摇摇头，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团团思考片刻，呀了一声，眨着黑葡萄般的眼睛，嘻嘻笑道：“撮合你和季边定呀！”
“没有我，季边定可还一直躲着你呢！”
谢衡满头冷汗，眼前突然闪过一片又一片幻影：“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十六岁才认识季边定！”
团团摇摇头：“竟然还没想起来……唉，谢衡，你再不想起来，季边定可就真死了。”
谢衡一脸狰狞：“想……想起来，什么？”
团团人立着，张开双臂，环抱世界：“你是，造物主呀！”
话音刚落，仿佛打开什么开关，谢衡脑海中冲出一片又一片记忆，却像隔着云雾，看不清楚。
团团看着他无能为力，任人宰割的模样，坐在了地上，满脸笑容：“谢衡，你当初太监的时候，没想过今天吧？”
谢衡紧紧地盯着它，脑子乱成浆糊：“你在说什么？”
团团有些惊讶：“怎么？这个时候了，你还没想起来吗？”
想……想起来……什么？
谢衡看着眼前的团团，额头渐渐冒出冷汗，似乎有什么留存在记忆深处的东西，在他脑海中蠢蠢欲动，挣扎着要破土而出——那些片段开始渐渐清楚。
团团叹息：“当初你暗恋季边定的时候，这个世界，那两个主角……灌输了你多少热情，花了你多少时间……可当你和季边定在一起之后，这个世界就被抛弃了……”
他？
他做了……什么？
谢衡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黑白团子，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突然走马灯一样地显现在他脑海里。
……
季边定一脸嚣张：“你就是谢衡？”
……
“谢哥！以后你就是我哥！”季边定拍着自己的小胸脯，激动地说。
……
“谢哥！”季边定笑着扑进他怀里，直接吻上了他的嘴唇。
……
季边定穿着睡衣站在他后面，探头过来，先和他交换了一个深吻，才随口一问：“谢衡？你偷偷摸摸地在干嘛？看片儿？”
“没有……看看小说而已……”
……
“哎，我爸妈又逼着我去相亲了……”季边定躺在他身边，满脸忧愁。
“我妈也是……好像……和你妈妈一起找的相亲人选……”
“靠！这两个人！”闻言，季边定气得火冒三丈。
“好烦啊！我试了好几次，老头子一点接受的迹象都没有！头都痛了！”
“没事的！阿定！没事的～慢慢来～别急～别怕～”
……
谢衡眼帘低垂，默然不语。
团团慢悠悠地爬到他的面前，圆圆的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看起来满是天真无邪，惹人怜爱：“你不知道，你太监那本书之后，这里，发生了什么吧？”
确实不知道。
但是一本书，又能怎样呢？
谢衡默默吞了一口口水，闭眼又睁眼后，冷笑一声，强撑着道：“我根本没有一点印象……如果我真的是作者，为什么，我不能抢夺你的控制权？”
“因为，你的权限，在我这里。是我，维持住了这个世界，在这个基础上，得到了你的权限。”
“你到底要做什么？”
团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歪头问道：“谢衡，你想复活季边定吗？你想找回你的季边定吗？”
“……想。”
“那，失去了作者权限的你，只有主角光环的你，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来让我，帮助你，回到季边定的身边呢？”
谢衡抬眸，环视一圈周围被静止的一切，低头看向那只熊猫，低声道：“你想怎么样？”
团团：“我不想怎么样。”
谢衡冷笑出声：“你就是在戏弄我吧。”
“我那么真诚，为什么不信我呢？”
团团道：“写穿越的是你，写两个人身份天差地别的也是你，写季边定万人迷的是你，写南华山群魔乱舞的也是你——”
“无论如何，我可不会让平素君杀死季边定。”谢衡神情阴郁。
歪了歪头，团团道：“虽然我有帮助平素君，但季边定的死可不关我的事。”
“有什么区别？不是你在背后操纵一切吗？”
谢宜先冷冷地看着他们，既不插话，也不动作，不知道是听懂还是没听懂。
没有立刻回话，团团爬向谢宜先处，绕着他们二人走了一圈，看向谢衡：“你猜，为什么天水奇花不起作用？”
没有人回答，他们也不知道。
“因为这个世界的设定，开始变得不稳定了。”它用爪子挠了挠草地，出来的却是一片片碎片，散出来又泯灭在空气中。
它说：“你看，连土地都开始混乱了……再过不久，所有的设定，要么直接显现出来……”它瞟了一眼陈壁观，“比如陈壁观一死天水奇花就出现，还自己跨越空间过来，不加掩饰……要么，就是崩塌，变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谢衡环顾四周：“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你不要它了呀！因为你不要我了呀！”团团突然喊道。
谢衡瞬间沉默不语，虽然他不知道其中的关系。
“你到底要做什么？”
它没搭理谢衡，看向谢宜先，“接下来是我和谢衡的时间，就请你先回去吧！”
盯着它，谢宜先对一切无能为力，只能徒劳问道：“广明怎么办？”
“他会醒过来的，只是什么时候，没人知道。”团团笑眯眯：“毕竟设定已经显现，剩下的就是天意了。”
“对我们来说，你们不就是天吗？”谢宜先自嘲道。
团团只是扁扁嘴，说：“等着吧。”
等。
谢宜先低头苦笑：“又是这样……不过，反正二十年都等过来了，再等二十年又何妨……”边说着，他的身形消散在空气中。
“现在是我们的时间了。”团团道：“谢衡，你把这个世界给我，我帮你复活季边定。
”我要成为这个世界真正的主宰。”
谢衡摇头说：“你把我当傻子吗？”
“你不救季边定了？”
“救了，然后再被你玩得团团转？”
坐下来，团团的小眼睛露出笑意：“谁说我在这里复活他了？谢衡，你不知道吧，季边定又自杀了。”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命定由命难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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