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有话说》观山雪

6、006

　　“心有障，我暂时不去想修为境界之事。”扶虞平静道。

　　竹香子想到了三年前他连连突破的事，有些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说。

　　沉默良久，不知想了些什么，意味不明说了句：“有时候啊，其实也不需要太较真，你又如何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呢……”

　　扶虞微微蹙眉，“师姐？”

　　竹香子回神，微微一笑，“无事，近日大选，蓬莱上下可有的忙，你不去处理事务，怎么有那闲情逸致到我这里来了？”

　　“扶虞听掌门师兄说，三师姐在操心我后继无人？”扶虞问。

　　竹香子挑了挑眉，“确有此事。”

　　她顿了顿，慢慢道：“以你如今的修为，也该考虑收徒一事，恰逢大选，正是选人的时机，听说这次的资质有不少不错的，你真的没有半点想法？”

　　扶虞微微一笑：“师姐你又为何只收了严栩一人？这些年就未再遇到过合眼缘的？此次大选，也正是机会。”

　　竹香子蹙眉：“小师弟！”

　　“我至少有严栩。”

　　“总不可能一直只有严栩。”

　　竹香子一噎，无语沉默。

　　很想反驳一句“怎么就不可能了”，可想到某些事，她这话也没那么有底气。

　　不过，小师弟为何会这般笃定？

　　难道……

　　竹香子心头一跳，猛然看向扶虞，似要将他看个清楚明白。

　　扶虞任由她打量，不作言语。

　　“师姐在想什么？”扶虞问。

　　竹香子犹豫问了一句，“你可知枯叶蝴蝶？”

　　扶虞微微皱眉道：“我只知道枯叶蝶，那不是一种花？”

　　不知为何，他看见三师姐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露出了有些轻松的笑容，“是那个，没什么，只是我想下次设计阵法与这花有关。”

　　是吗？

　　扶虞心中存疑，却又无凭无据，便只能作罢。

　　“入选之人已经定好了吗？”竹香子岔开话题。

　　“全部筛选完毕，剩余三千人可以留下来参与之后为期一月的选拔。”扶虞回道，筛选一事还是他自己做的呢。

　　“三千……比以往少了一两千啊，此届弟子如此不济？”竹香子秀美轻拧。

　　“是扶虞提前将一些资质或者心性极差的人剔除了，以免之后的选拔会有漏网之鱼，毕竟人数众多，总有那么些浑水摸鱼的。”

　　以往都是只要有灵根或者悟性，就可以留下来选拔，因此也难免有些心术不正的耍小聪明利用漏洞留下来。

　　虽然以往这些人都会被放在外门十年，然后被刷下去，回到人间，但早点剔除总会更安全些。

　　竹香子看着扶虞，有些感慨道：“三年未见，小师弟变化颇多。”

　　以往的扶虞可是只一心扑在修行上，不怎么插手这些俗务的。

　　“师姐亦如此。”扶虞看着竹香子的目光有些深远，似乎有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在悄然变化。

　　扶虞找不到缘由，只能将它归结到蝴蝶效应。

　　可他又不由自主想起了方才竹香子的话。

　　如何就能确定眼前是真实？

　　扶虞无法确定。

　　但，无论是真实还是虚无，既身在此间，所知万千事，那就该按他想的做。

　　真实和虚无。

　　真的很重要吗？

　　竹香子目光诧异，不解地看着扶虞，“我如何变了？”

　　她不是一直如此吗？

　　扶虞只当她不肯说。

　　也对，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秘密，他并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何况，连他自己，不也有无法诉于人的事不是吗？

　　“扶虞此次前来，只是想告知三师姐，我此生都无意收徒，传承一事，于我来说真的没那么重要，就算没有传人，我所学也会留下，会有它的继承人，师姐不必担心我后继无人之事。”扶虞最后道。

　　他说完这些，便起身离开了。

　　竹香子并没有挽留，她还在消化扶虞给她的回馈。

　　“不收弟子？”

　　那谢无衣呢？

　　这些年来，她发现了许多出乎意料的事，如今到了这一天，她才真切发现了那些违和。

　　不是错觉。

　　“事情真的不会按照它发展了。”

　　她语气里有“真的是这样”的轻松，更多的还是茫然和担忧。

　　扶虞不疾不徐地离开，心里却在想三师姐的变化。

　　三年，真的会让人变化这么大吗？

　　要知道他三师姐可是活了上百个三年。

　　他的到来，竟有这么大的变化？

　　那么是不是说，今后的事也不一定与他记忆里的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