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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当早上起来有几缕阳光透过窗台时,仿佛帘幕拉开一角,让井底之蛙们意识到把人糟蹋蹂躏了无数遍的世界还给他们留有几分渺茫的希望。但好景不长,老天可能觉得自己过于奢侈,还没等这几缕阳光与窗台亲密接触擦出火花,刚亮不久的天又暗了下去。大炮只能打飞机不能打老天的男人们仰头望天,在黑云压城城欲摧气象下,那一丝反抗的想法逐渐退隐到被窝里头。而早起梳妆打扮好以为出门有虫吃的女人们,刚走到窗台,忽然来一阵电闪雷鸣,几丝渺茫的念头就此破灭。
      学生们把一日之计在于晨这书面语全然抛在脑后,有一些起床没躲回被窝的学生们开始对闪电大喊大叫起来,两栋宿舍楼来回喊叫比那会高考前一天还兴奋,仿佛这样也算跟老天干架。在同学们与老天对骂一会后,闪电雷声竟然都停止了,同学们喧闹得更加厉害了,天空下得“哗哗”响的雨声仿佛是他们干赢老天的喝彩声。
      豆大的雨滴撞击阳台的铁栏杆发出清脆的喝彩声夹在同学们几句“贼老天”的战斗中,把复习到半夜两点的王大头勾引起床,邀请他加入跟老天干架的队伍里去。
      王大头拉开蚊帐,往窗台望了望,骂道:“妈的,这群大一的新生吃春药了,这么卖力喊!明年要是遇到刮台风岂不是更加激动要打起来!”
      王大头坐起来靠在墙后,揉了揉眼睛,又骂道:“妈的妈的,家里人个个都上天休息了吗,那么丧心病狂!”让一向睡眠质量极好雷打不醒的王大头靠在墙上抓头皮,可想而知这群同学的叫骂声威力有多大。
      新生和大四学生向来是大学里面最牛逼的人群,他们共同点就是在校园里做人做事都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一个是初出茅庐被关进半开放牢笼的犯人;一个是被赶上刑场的死刑犯,一个因为无知,一个因为无畏;在学校里面都是老子天下第一。这会很好的体现出来了,新生骂老天得了天下第一,大四的靠骂新生也得了第一,两届学生都是能横行在校园的并列第一。这就苦了那些大二大三的学生们,上要听大四学长学姐的话,下要教大一的学弟学妹们“改邪归正”回归正轨;好歹混了两年,简直是越混越回去。
      王大头搓了搓鼻子向我问道:“过风,几点了?”
      我在床下把他手机扔上去说:“我都送竹溪去上班回来了你说几点,快九点了……”
      大头有个很好的习惯,就是要睡觉时不像那些日夜操劳与手机奋战把手机当作安眠药的人一样抱着手机才能入睡,他要睡觉时从不拿手机上床的。而这一点我学他,宁愿放几本书在床头垫头,也不敢把手机压在枕头下。三年下来竟颇有收获,说话时总能拎出书上几句幽默句子而引以为傲。王大头更是受益匪浅,被班里眼光独特的同学豪称为朋友圈最有文采者;所以才华横溢一肚子墨水的王大头一直希望宋颜颜有别具一格的眼光发现他的潜在内涵。奈何人的眼光不仅短浅而且有限,竟都是一群以貌取人的家伙,还妄图让人高看一眼又高称“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然而造就了自信却又苦不堪言的王大头。
      王大头拿着手机静静发呆,忽然一滴水滴从他头顶上落下,王大头抬头看向天花板,又骂:“妈的,寝室漏水报修一个学期了这么还没人来给我修……楼上的研究生也是,一天到晚的在干嘛,往地板摩擦吗,怎么总是滴水!”
      我安慰大头说:“没事,为了看清楚后面楼的女生,都忍一个学期了,再忍一个学期,革命胜利就在眼前。”
      王大头笃定地说:“我一定要换床位!”当然,这句话他说过很多次,到下午或晚上看见只穿吊带的女孩子出来晾衣服,他又心口不一自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了。
      我见王大头下床,问:“今天还去散步吗?”
      大头看了眼窗台外的阴云密布景象,把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拿下来,有些僵硬地说:“这天气还有美女出来就是见鬼了,不去不去……”
      下午天气放晴,天上隐隐欲现一道彩虹,众人跑到最靠近彩虹的地方——西门天桥。跑到天桥,男男女女仿佛练习多年的摄影家,纷纷掏出手机扎马步仰头拍照。还好按快门时没有“咔嚓”的声音,否则天桥没塌,彩虹又被比雷声还大的“咔嚓”声给惊退回云里。
      彩虹是美好之物,众生皆有爱美之心,到西门天桥拍照也无可非厚,但脚下一只拖鞋穿着睡衣就跑出来这未免对于“美”这个概念太过于混淆不清。这个女孩子估计是睡着觉,睡梦中楼下有人惊呼有彩虹,她先是跑到窗台,层层高楼挡住眼帘看不到彩虹,又跑到楼下,又觉拍照不清晰,才一路跑到西门的。天桥上的学生越来越多,比往日来了几个旅游团的人还多,天桥上大屁股推小屁股,堪比夜市景象。几个戴帽子的老年游客,可能此生见过彩虹不计其数,对彩虹已无感,反而对下身屁股挤屁股,上面头挤头的大学生来了兴趣,也兴高采烈地拍起照。拍了又拍。其实都是人头,更是分不清哪个头对应下身哪个人,游客们拍得兴致勃勃,仿佛不虚此行。
      见过世事沧桑的老年游客们与学生们不一样,拍了一会就不拍了,除了被挤下天桥的原因外,可能也有心疼相机内存承载那么多脑子的缘故,生怕一会再拍不下一景一物。
      等到彩虹散去,一群学生开始下天桥观摩自己的作品;而后来的学生们慌慌忙忙跑上天桥,彩虹已散,他们大为遗憾捶胸顿足暗骂自己为何睡得如此之沉,雷声打不醒就罢了,这穿云裂石的欢呼声竟还敲不醒,顿感错失一个收获美景的良机。既然人到了天桥又岂能无收获,回去岂不是让舍友笑话,他们掏出手机问身边正观摩手机中美景的人转载照片。一些在天桥上挤得差点虚脱的同学是不会以慈悲为怀发照片给他们的,这就像平常不努力考试想作弊的人一样,不劳而获,勤奋的学生最看不起这些人。拿不到照片的学生们又像考试作弊不成功挂了科,怪不得别人,只恨自己没来早或挤不上天桥,只能在网上寻其精华找几张照片下载放到手机里,回去做自己炫耀看到彩虹的证据。
      我一边走路一边察看朋友圈,发现发关于彩虹朋友圈的比三八妇女节、父亲节、国庆节等祝自己父母亲自己祖国节日快乐还要集中还要多许多。我想那位自己去网上下载照片的同学肯定泣不成声,从朋友圈保存几百张都没问题,何必去网上下载几张与众不同的照片呢?
      下午六点,夕阳老早回家先睡了,天已经完全灰暗下来。我脱离题海准备去接竹溪,等我跑到停车场,一看充电的车子正处于罢工状态,倒在地上不起来。我心想,这人挺缺心眼的,你不动声色地拔我插头就算了,怎么还忍心对这辆看起来营养不良的电瓶车痛下杀手。我插进钥匙,六个电瓶竟然显示不出一格电,这让我都有些怀疑电瓶的问题了。这个电瓶给我的提示不就是我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拔插头了?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无关大雅的事件,又不能咒人恶有恶报死不足惜,实在无奈至极。我不是那种境界高到以德报怨的圣贤人物,我只是一个吃了个小亏就想占回一个大便宜的小人物,所以我去借了朋友的一辆车,把朋友那辆车的锁锁住我的车和那辆雀占鸠巢的电瓶车车。我想来,这还是我这电瓶车第一次上锁,相当于迈出历史性的一步。看着那辆雀占鸠巢锁在铁棚上的车,又看看我这辆锁住它的车,这让我清楚的知道锁不仅可以保障车的安全,还可以把车固定住。
      我去接竹溪的时候正值下班高峰期,以为要预留一个半钟的时间,到竹溪工作的地方马尾区用了不到一个钟,在一栋大厦楼下抽了半个小时烟才等到她下来。
      我跟她说今天下午一群人在天桥上人挤人脚踩脚看彩虹的事,又拿手机翻出几张自己拍的照片。她看了会照片问:“人呢?”
      我说:“你看的这些不都是人吗?!虽然只是头,但还是可以想象得出是人的。”
      她推搡我的肩膀笑骂说:“不是人,彩虹呢?”
      我说:“我只拍了人,要看彩虹自己到朋友圈看去!”
      竹溪翻了会朋友圈感慨说:“哇,彩虹真美……闻过分,你有没有许愿?”
      我说:“又不是流星许什么愿。”
      她说:“彩虹也要许愿的,要不然这些人去天桥干嘛?”
      我说:“一年到头不知道要见几回彩虹,哪有那么多愿望要许,吃饱了撑的啊?!”
      竹溪问:“那这些人怎么有那么多愿望许?”
      我说:“吃饱了撑的!”
      ……
      竹溪坐上车才发现换了新座驾,问:“我们的车呢?”
      我说:“绑着犯罪嫌疑车呢。”
      她问我怎么回事?我把前因后果和她说了,她大笑说:“闻过分,你真损……”
      我说:“你爬上我床脱光我衣服对我上下其手还不让我反抗,岂有这种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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