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 10 章 ...

  •   我突然想到耗子曾经对我说:“你是不是觉得你事事都让着竹溪。”
      我不置可否。
      他又说:“其实你没有一件事让着她,只是她决定的事情不违背你的意愿而已。如果有一天她违背你的意愿你还会顺从吗?”
      我不回答,他说:“怎么样,回答不上来?说到底你才是你们之间那只老虎。”
      我点起香烟,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清晰的想起耗子说的这番话,人的思维很奇怪,你不知道它一会会跳跃出什么东西让你陷入沉思。而让我重新去思量的东西,是不是证明,我在审视怀疑当初的判断,或是重新去考量当初没有做出判断的事情。
      等我回过神,竹溪已经拉我走下天桥。我说:“我们去看喷泉。”
      竹溪惊喜叫道:“你又猜到我想干嘛了!”
      西门靠在三环路边,直直进来是一块印刻有学校名字的大理石。喷泉就在大理石旁边一个水池中。
      水池的周围是四四方方头顶戴个尖帽的盒子灯,盒子灯古香古色,这是我觉得学校除了图书馆的书本外还残存几件留有文化痕迹的物件之一。遗憾的是,一些国人似乎总会觉得长相稍异的公共设施碍人眼球,三年下来,残存的盒子灯更残了,像裸露街头的流浪汉身上少些或多些什么。
      水池中的喷泉起起落落,在盒子灯、路灯镶嵌照映下显得流光溢彩。水池中以前还有一些鹅卵石,不过由于学校的收藏家太多或是水池水位太低的缘故,都丢失得差不多了。连前段时间还偶尔冒头的两条金鱼,不知是因为人的好奇之心还是宠物猫的食欲之心也销声匿迹起来。
      竹溪绕盒子灯转了一圈,走到最后一盏盒子灯,惊讶说:“哇,闻过分你过来看一下,前面画那么多东西,我觉得他们画这头牛最形象。”
      我跟在竹溪后面浏览一遍说:“咱们学校的艺术家真多。”
      竹溪说:“我是问你是不是最后画的这头牛最形象。”
      我笑说:“是啊是啊,这个人不仅把牛画的很形象生动,还盯准最后一盏盒子灯上画,更形象突出他最牛呢,哈哈哈。”
      竹溪指倒数第二盏盒子灯问:“你看人家这条狗狗画得也不差呀,你怎么知道不是同一个人画的?”
      我说:“画这条狗的人显然画技没画牛这人好嘛,不过也形象说明他前面那些人画的都是狗屎。”
      竹溪说:“我是问你怎么知道不是同一个人画的?”
      我说:“你看看前面其他人画的东西,是不是画得有些稍好,有些稍差,很杂乱?做艺术这东西和做音乐一样,如果是同一个人再差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他们对作品向来是苛求完美的。我觉得每盏盒子灯上的画,对应的艺术家都不一样。应该是先有一个人从一盏盒子灯开始作画,后面来的艺术家们有了较量之心自觉会比前面一人画得好才画的。”
      竹溪说:“可是中间那几盏盒子灯上的画就比其他的难看啊。”
      我看向中间那几幅抽象画,说:“艺术这种东西我可不懂,可能他就觉得自己画得好看。我还觉得不画好看呢。”
      竹溪得意地说:“原来你也有不懂的呀。”
      我突然记起一件如出一辙的事;有一天放学回寝室的路上,看到路边有人在树上刻画。我问:“同学,你在干嘛?”那位同学回答:“艺术,艺术你懂吗?”我答曰:“不懂。”那同学有自己的一番见解说:“这棵树本来和两旁的树一样普通,因为我手中的刀,内心的才华及刻上去的画,而变成艺术树。”听此言论,那时虽不解其意我是惊叹不已的,当然,惊叹的原因多半是畏惧那位同学眼神的蔑视。继而又过几天,我走过那棵树,发现周围的树都成了艺术树,我质问自己,或许这才是艺术的起源。
      竹溪踩着自己的影子走几步回头瞟我一眼,像极了我考试作弊抄几个字抬头看老师一眼。不过不一样的是,竹溪希望我发现她的举动,而我不希望老师发现我的小动作。
      我呆呆地看向喷泉,静立一会后坐在水池边上,竹溪也跑过来蹲在我旁边。她望向广场说:“咦,今天广场大妈怎么收工那么早?”
      我说:“跳广场舞的教职工大妈也要休息的,明天还要上班。”
      竹溪说:“才十一点,以前她们能跳到十二点呢。”
      我说:“也许旁边新建的房子有学校领导新住进去吧。”
      竹溪说:“广场不远还是教学楼呢,以前经常有同学在里面复习考研到半夜,向学校投诉广场大妈,怎么不见广场大妈收工那么早?”
      我说:“学生复习考研只是个人的事,学校领导休不休息好是关乎整个学校的事,你想想孰轻孰重……而且跳广场舞的大妈本来就有一些是教授级别的老师,她们要有一定的娱乐活动保证自己的身心健康才能更好保障课堂上的教学质量的。”
      竹溪说:“噢也对哦,学生就是要听老师的嘛。”
      我笑了笑又望向喷泉。
      竹溪也坐下来,把头靠在我肩膀上,说:“十一点半要门禁,我们准备回去吧。”
      我搂住她的肩说:“好啊!”
      竹溪闭上眼睛,我能感觉得到,她此刻的呼吸很平静。她说:“我再躺十五分钟。”
      我说:“二十分钟都没问题。”
      竹溪笑说:“我要躺一辈子。”
      我说:“你也不怕我肩膀烂掉,那么贪心以后谁敢给你靠。”
      竹溪说:“你啊,你个傻子。现在我要先躺十五分钟……离一辈子还远着呢,你还差我一辈子减十五分钟。”
      我把她搂紧,不再说话。一会后她又说:“你明天陪我去看电影好不好?”
      我说:“看完电影你又说分手怎么办?那我不是亏了个漂亮的女朋友?”
      竹溪说:“你明知道我是气你那天早上不和我一起去参加面试的。”
      我说:“去去去,陪你去。”
      我送竹溪回寝室路上,看见两个醉汉相互鼓励搀扶在人行道匍匐前行,我视力不差,见一人倒地上手中狂“抓”一把宠物留下的代谢产物,那人兴奋不已,扬起手说:“你看你都吐了,哈哈,我就知道只有老子没喝醉。”说完,又要向狗屎磕头,另一人手环抱住没吐酒的人,那没吐酒的人笑了笑也紧紧环抱另一人继续前行。另一人可能知道自己吐酒了,我一直没听见反驳的声音。
      我们渐渐走远,依稀听到他们中有一人在说:“喝酒的时候,我感觉全世界都是自己的。”
      另一人说:“喝完睡一觉,世界走了。”
      那人又说:“是的,我们留不住世界,但我们能留住一夜的酒。我憋了好久的尿,就是不拉!”
      另一人说:“你不能那么对它,太残忍了。”
      那人说:“我只是让它为我留住世界。”
      声音散落在校园里,渐行渐远,竹溪环住我脖子大笑。
      我说:“这俩人是铁哥们。”
      竹溪笑说:“铁哥们还喝那么多。”
      我说:“是铁哥们才敢喝那么多。”
      我想,这俩人真悲哀。后面再仔细想想,真羡慕他们。
      我回到寝室,大头并没有在,我连忙给他打电话,那头说:“喂。”另一个声音说:“我胡了,掏钱掏钱。”有个声音骂骂咧咧道:“什么破牌,一晚上没开胡。”还有个声音说:“一晚上都你胡,摸了狗屎了你。”那边喊道:“谁的手机?”
      王大头喊道:“我的我的,你们赶紧掏钱。喂,过风,噢我在对面寝室,你拿我桌上那两桶泡面过来,我今晚奢侈一回。”
      我拿一箱泡面扔过去,说:“见者有份。”
      大头紧张地接住:“你釜底抽薪啊,一个月的粮草都在这了!”
      我洗漱完躺在床上想王大头的事,想起他说过一句话:中意你所以忠于爱情。不管“你”之前放什么词,“爱情”只能在“你”之后。因为在你之前,是没有爱情的。忘记他是对几个女人说过了,我也不确定这句话的实战性,毕竟有前车之鉴。
      像今晚一样的故事在大头身上发生过很多次,但连踩两个烟头仅发生过一次。我希望王大头还能像以前一样在N+次无疾而终的暗恋中继续厚积薄发向着爱情的大门女人的大腿豪迈冲击而去。因为除了他,我身边再找不到更相信爱情的人。
      我始终认为,一个人从一而终相信某个东西是有理由的,不管他的理由充不充分,但那种始终的信念会感染身边的很多人。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