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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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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掌管众花的华神,我的名字叫花颜。
万年之前我是一朵小小的昙花,昙花一现,只在一瞬。
红尘令我留恋,我想要的并不是一瞬,我修行了万年,只为留在红尘。
但在我修行有成的那一天,天帝惊于我的容貌,招我上了天宫,给了我仙籍,封我为万花之神,赐名花颜
有一次,我因看到牡丹周围围绕着一只美丽的蝴蝶,与他嬉戏而忘了时辰,导致那一年花期晚至,天帝盛怒,将我堕入轮回。
我降生在一户爱花世家,在我降生的那一晚,院子里百花盛开,空气中流动着一股让一切有香之物皆无味的绝顶香气——王者之香。
那一夜,我出生,哭过之后,便是一笑,那一笑使百花都失了颜色,爹给我取名,花颜。
也在那一刻,院子里上百朵昙花,一瞬齐放,一片洁白耀眼。
昙花昙花,那是我的本命花。
即便从前是仙人,但从我出生起我便只知道我是个人,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可是可是,我娘是名扬江湖的毒圣,我爹是幽冥教的教主,江湖魔教的魔头。
我娘一生精于用毒,以毒物为生,身上便自然带了毒性。而我,也自然的继承了我娘身上的毒性,我是天生带着毒性的,但凡我接触的人或动物,三日之内,必死无疑。
我娘轻轻抚着我的头说,颜儿,你注定孤寂一生。
我是在爹娘的宠爱下长大的,从小任性,随心所欲。
那时的幽冥教称霸江湖,即使是那些白道的帮派也怕我幽冥教三分。
十六岁时,我便精通毒、医,所有的花草都像我的朋友,我没有伙伴,但我并不孤单,有许多毒物与我为伴,教中弟子虽然与我保持距离,却也不与我疏远,都十分宝贝我。我是幽冥教的少主,是爹娘的宝贝,是幽冥教的宠儿。
幽冥教坐落于天山神秘大峡谷,集人间峡谷之妙,兼天山奇景之长,蕴万古之灵气,融神、奇、险、雄、古、幽为一体,景异物奇。
我最爱的便是天山雪莲,与雪岭云杉。
天山大小龙池便是我儿时常去游玩的地方。
十六岁时,爹娘对我说,颜儿,你长大了,自己去江湖闯荡吧。
于是我来到了洛阳,那是牡丹的故乡,也是一年一度英雄大会召开的地方。
大会召开的地方的南方连接着一片湖,那里空了一块地,我见那里风景雅致,便将它买下,围了一个院落,在湖中央,造了一个楼阁。
我在园中种满了各种牡丹和奇花异草,并命名为姚园,而那楼阁便名为牡丹阁。
三月,各路英雄陆续赶来参加英雄大会。今年爹娘因为想念我,便带领了幽冥教一众也来参加这英雄大会。
幽冥教武功一向以快著称,轻功也是自成一路,无人能及。
幽冥教固然被称为魔教,赢却从来都是靠实力而赢的。
魔教之称,实在是世人的误评。八成是那些所谓白道武功不及,嫉妒之下才故意毁我幽冥教名声,而我幽冥教又不愿与人争辩,一直不问世事,又极为神秘,于是魔教便成了幽冥教的代称。
英雄大会,我从来都不与关注,因为只要幽冥教出手,必是天下第一,毫无悬念。
大会结束后,爹娘叮咛了我几句,便带领教众走了。
我的阁楼建得很高,为的是在想家时,登高远眺能看到我的家乡天山,可我又不愿回家,天山就像仙境,而这儿才是热闹的红尘,我向往的红尘。
我登上阁楼,目送我的爹娘和教众,纵使不舍,却是我自身的决定。
就在我即将下楼的一刻,我看到了令我一生难忘的情景。
那时一片鲜血淋漓的场景,我爹我娘,还有教众,被白道七派围攻,不断有惨叫传来,七派掌门围着我爹,他们个个都是高手,爹纵使内力深厚,武功高强,却抵不过这轮番进攻,我是从窗口跳下的,等我使轻功到达时,教众都已被杀,只剩下爹娘苦苦应战,见到我来,娘的眼中的是欣慰,可更多的却是哀伤,她竭力喊叫,“颜儿,走!走啊!快走!快走!”
她重复地,竭力地叫喊,直到原本悦耳的嗓音变得沙哑。
我却没走,我夺过一名名剑山庄弟子手中的剑,然后,一剑刺入他的胸膛。
那时,我的心中充满的是恨,刻骨铭心的恨。
我杀红了眼,甚至我挥舞的剑中都渗入了我身上的毒性。被我刺中的人伤口开始发黑。
我看到爹又被宗道派掌门的拂尘中伤,血从他嘴角涌出,我奋力躲开刺来的刀剑,向爹飞去,用剑刺向七派掌门。
我使的是我自己所创的《拈花三式》,以快为主,我内力不够,杀伤力不强,勉强能使,但是对敌若不能一击即中,那便不能对敌有分毫杀伤力。
我凝神奋力使出第三式。
第三式,百花朝圣,讲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剑气中是变化多端的招式,每一刺剑气形成一种花形,天下有多少种花便有多少种招式,我在内力上没有优势,只能以快制胜,我所舞的剑式产生的剑气形成的是一朵白得耀眼的昙花,剑式加上轻功,我拼尽全力。将剑稳稳架在名剑山庄庄主的脖子上,心中紧张的想要颤抖,可手却依旧稳稳拿剑,我明白,只要暴露出我的慌张,那我便输了,输了自己,更是输了爹娘。
名剑山庄的势力马上削弱,其余六派也渐渐停手。几十件武器对着我爹娘,他们都受了重伤,身上,嘴角满是血迹。
“放了我爹娘,不然我杀了他!”我把剑又向那庄主的脖子靠了靠,脖子上留下一条血痕。
我心中盘算,海虹,横越,宗道,商斜,岭相,千山,名剑山庄,这几派之中,名剑势力最大,而庄主柳溪杉又是武林盟主,其余几派怕是不敢得罪名剑山庄,定会放人。
果不其然,六派无人说话,目光聚集在我和我手中的庄主身上。
半饷,柳溪杉终于放话,“好,你放了我,我便叫他们放你爹娘。”
“先放我爹娘!”我又把剑向他脖子上紧了紧。
柳溪杉皱了皱眉,向其余六派说到“撤走兵器,放他们走。”
六派人均退至各派掌门身后,眼中充满警戒。
我拿开手中的剑,放开柳溪杉。跑向爹娘,看着他们满身伤痕,我心中更是充满愤恨,和哀怜。
柳溪杉却还没走开,“我已放了你爹娘,还请姑娘赐我解药。”
我冷笑两声,“这毒,无解。”
“什么?”柳溪杉脸气得都扭曲了,举剑对着我爹娘“我能抓你爹娘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爹娘如今一身手重伤,你以为你们还能逃脱?快给我解药,不然我杀了他们。”
“给你解药你岂不是更要杀我们?”我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心中厌恶。这就是所谓的正人君子,所谓的白道。
剑逼紧了爹的脖子,爹的眼中没有半分畏惧,只是握了握娘的手,我知道,他们现在活着,是为了我,他们从来不惧生死。
“卑鄙小人。”我双眼血红,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废话少说,解药!”
“颜儿”一直沉默的母亲开口,“我们从来没有做过有违侠义之事,可世人却要称我们为魔教,人人得而诛之。如今落到这般下场,是命数,我和你爹,一生坦坦荡荡,也无争强好胜之心,今日若命丧于此,也不要这小人为我们陪葬,你便把解药给他吧。”
柳溪杉表情扭曲,显是被气得够呛。
我面无表情,把玉瓶丢给他。“还不快滚。”
柳溪杉服下解药,运了运气,一连不甘地带着名剑山庄的人走了。
可是,其余六派的人却无一人走,显是要赶净杀绝取我们性命,这群乘人之危的小人。
“哈哈哈哈!”我仰天大笑,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了。“你们一个个想惨死在这的就放马过来。”
众人见我如此,定以为我疯了,竟然没人敢上前。
过了有一盅茶时间,终于有人忍不住,冲上前来,顿时将近一百人将我们围在当中,我身上已是伤痕累累,他们确实四人一上,慢慢消耗我的体力,爹娘,身上重伤,连站起来都是不能。
娘看着体力渐渐不支的我,大喊起来
“住手,你们都住手。有本事就杀我,有本事就来杀我。”
十几渐兵器立马对着她杀了过去。
“娘!”
“湘儿。”
爹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几乎是要爬到娘的身边。
娘自从嫁给爹之后,就在未见她对什么人用过毒,身上也不再带什么暗器毒药了,而今天为了我,她割开自己的手腕,将自己的血抹于剑上,忍着伤痛提剑刺向周围的人。剑招中,充满了绝望,与恋恋不舍。
我飞过去替娘杀了几人,却有更多的人涌来。
突然眼前飘入一白色身影,身形轻盈,不过一会儿,便点了所有人的穴道。剩下的,是被定住的,拿着各种武器各种造型的六派之人。
点完后,他顿了一顿,像是在调整内息,这是我才看清,来人是个男子,长得眉清目秀,皮肤很白,白得几乎透明,眼睛很狭长,是一双美丽的丹凤眼,一身白衣,在我几乎认为遇到了仙子之时,他开口说话了,他说:“你长得可真好看。”
仿如晴天霹雳,原以为他会问些你们是谁,怎么会被人追杀之类的话,却没想到,他一开口,便是你长得可真好看。
接着他说了第二句话,他的声音很悦耳,他说:“你们这儿的女子都是这般好看的么?”
他,他说什么?
觉得他没有敌意,我取出我随身带着的治内伤的药,给爹和娘服下。先稳住伤势他看着我做这些,没有说话。
然后我问他:“你是谁?为什么救我们。”
他看着我:“救你们?我只是惩罚他们以多欺少罢了。”
爹娘稍稍缓过来些,向他作了个揖:“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白衣仙子“回了一揖:“客气客气。”眼睛却还是盯着我看。
等我站起来时,几乎要晕倒,刚刚形势紧张,内力,体力几乎用的透支,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口也有不少,大概是失血过多吧。
我摇晃了两下就要跌到,“白衣仙子”伸手便接了我。
我看了看他的手,修长而骨节分明,是双好看的手,可是,我身上有毒:“放…手…”我吃力吐出两字。
他不予理睬,将我扶在一旁,让我坐下,然后使轻功走远。
过了一会,一辆马车驶近,驾车的正是“白衣仙子”。
他将我爹我讲还有我扶上车,然后自己也跳上车。
“姑娘,你住哪?”他一边赶车一边问,赶车的姿态也是优雅。
“英雄大会比武场南面的院子。”心里存的是感激,可是没有精力再多说什么,便晕了过去。
等我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在自己的房间,急忙起身,我爹娘呢,还好么。
走出门房看到一位想仙子一般的男子,立马想起是怎么得救的,冲过去问他:“我昏睡多久了?”
他看到我脸上是暖洋洋的笑:“不久,两天。”
还好,还来得及,心中像是一定,在身上翻出一个瓶子,“伸手”
他看着我一脸茫然。
“伸手。”我又说了一遍。
“是什么?”他乖乖伸手,看着我倒在他手中一枚药丸。
“吃了它。”我不想与他多说,可既然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原本也不会中毒。
他看了看我,眼中却没有疑惑,仰头把药丸咽下。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他漂亮的眼睛依旧有些疑惑。
他武功这样高,难道察觉不出中毒么?还是他根本没有中毒?可他明明扶了我的。
“这两天身体有什么不适么?”还是好奇。
“没有。”漂亮的眼睛眨了眨。
“一点也无?”我又确定了一下,难道真是没有中毒?就算再没有功夫的人两天了,也不会一点不适也没有。
他点了点头。
算了,反正解药也没什么害处,既然没中毒,那倒是神奇,可我现在心里关心的是我爹娘。
我急急跑去爹娘贯住的房间。
“姑娘,姑娘。”那男子的叫我,我也没有听见。
打开房门,房间里收拾得很整洁,整洁的不想有人住过。
“爹,娘。”不在,不在房里,我跑向花园,也无人影,一个个房间找过来,半点爹娘的影子都没有。
去哪里了?去哪里了?我心里只是想着他们去哪了,可是心里越想越荒,爹娘伤势严重,不可能已经走了,也不会是出门闲逛,可是不在姚园,不在牡丹阁。他们在哪里?在哪里?突然一个念头闪现在我脑海,不!不可能!不会的,不会的。爹娘绝对不会的!
对!去问问那名男子,使他救了我们,必定知道爹娘的去向,可是心里却紧张,万一他告诉我,爹娘不在了,那,该怎么办?
我呆在院子里,胡思乱想,不知道该怎么办,连有人靠近都不知不觉。
一只手搭在我肩上,我心里一惊,马上抓住那只手,便是一招分筋错骨手,那人显然也是没有防备,只听“咔啦”一声,然后是一声惨叫。
“姑娘,我招你惹你,你为何如此对我。”待我看清,才发现是那如仙子般的男子,此时脸却疼的扭曲了。
马上放手,脸上有些愧疚,“我爹娘呢?”可心中想到爹娘,立马又紧张起来。
“姑娘,我刚刚便是想与你说你爹娘之事,可我喊了几声你已跑得老远,你这院子可真大,我可才找到你,刚要与你说话,你就把我手给折了。”他的语调一片委屈。
“我爹娘呢?”我心中只念及爹娘,一点也没把他的抱怨当回事。
“你这么凶,我怎么讲。”
“你说是不说?”我脸上表情此刻必定很狰狞。
“说便说,”他语调中依旧带着委屈,还装出一副好怕的样子。“你爹娘呀…”他故意顿了顿。
“快说。”我现在一定是满眼血红,咬牙切齿,恨不能把他嘴撬开,让他立马说出爹娘的下落。可心也是定了定,从他的表现来看,爹娘应该是没事了。
“你爹娘,我替他们医治过了,你爹的伤只要调养,一两年就能复原,可…。”他有些犹豫,我心中一紧。
“你娘常年以毒为生,生上带着毒血,这次伤的较重,毒素反扑,若不能将毒素除尽,怕是难以救治,若想使她成活,我将她的毒散去了,不过,也因为她以毒为生,所以…”
我听了大吃一惊,我的体质与娘相近,多半了解些,毒素散去,那,便没多少时日可活了,当年娘生我时就想把毒散去,可是爹说什么都不肯,就是因此。可如今却…
“她,还有多少时日?”我娘我娘…爹娘如此相爱,若是娘先去了,爹,怕是也活不了多久的吧…
“这个,我为她开了些药,若调理的好兴许可以多活一两年。”
“那他们现在在哪?”一两年,这男子医术倒是精湛。不过我现在关心的是他们身在何处,为何不见我一面就走了。
“你爹娘走时给的。”男子从怀里拿出一个信筏,还有一块暖玉,递给我。
打开信,出现的是刚劲有力的字体“颜儿,你娘的事你是知道了吧,生死有命,不必太过悲伤。我带着湘儿出去云游了,我要给她最多的幸福。
幽冥教就散去了吧,颜儿,你要找到自己的方向,不要觉得孤单,爹娘永远都是爱你的。”一眼便瞧出是爹写的字,而在结尾处还有两个端正漂亮的字体那是娘写的,是“勿念”。
握了握手里的暖玉,眼泪不能抑制的掉下,一滴泪,把信上的字办得模糊不清。低下头,拿手揉了揉眼睛,意识到这里还是有人在的。
回头看了看他,他的嘴角带着很好看的笑,是淡淡的微笑,给人带来一股暖意。
“你叫什么名字?”
“我?”他指了指自己。
我点了点头。
“我叫陶疏浅。”他抓了抓头,露出孩子般的表情。好文气的名字,我心想,一听便是文弱书生。
“你要去哪?”
“传闻洛阳牡丹最美,我正巧来这办事,也想趁这机会,来一睹牡丹齐放的美景,这几天下榻在姑娘的园中,却发现姑娘这儿的牡丹,可比外面那些美得多了,真是大开眼界。”
我不说话,又看了看他,倒是挺会说话,看去也不像坏人,还救了我们的命。
“你几时离开?”
“大约还要在洛阳留上半年。”
“那就暂且住这儿吧。”
“多谢姑娘。”陶疏浅的眼睛亮亮的闪着光,嘴角不自觉地向上为翘,脸上充满着欣喜。
陶疏浅白天总是很少留在园内,回来后总会过来问一下我的伤势,替我诊脉,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他的医术要比我好得多了,本来要三月才能养好的伤,两个月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他每天回来总是给我讲些他遇到的趣事,总是温柔得问我身体好些了没有,他照顾我,给我解闷,总是很好看的微笑,他的笑容很干净,总能给我带来温暖。
我想他也许是个信得过的人,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想我应该尽快将爹嘱咐我的事去做好。
我推开了他房间的门,他在读一本书,看见我进来,还是暖暖的对我笑,我有些恍惚,呆了片刻。
“有什么事么?”
“我的伤快好了。”
“嗯,还需要好好调养调养。”
“我得离开一段时间,若日后,我没回来你还留在洛阳,还可以住在此处…恩…就当是替我留意这园子吧。”他的眼睛睁得很大,越发显得水灵,虽然我知道这是用来形容女子的。
“你…要走?”他的语气中透着惊讶。
“是,要去处理些事。”
“何时回来?”
“…”我低下头想了想,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两个月来,群龙无首的幽冥教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会有些困难,因为近来江湖已经传言,幽冥教之主被七派围攻,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魔教失去一教之主,如同一盘散沙。而更有传言,教中之人以为教主报仇为由,争夺以教之主之位,闹得不可开交。而江湖正派,似乎也在组织着想趁这次机会,将魔教余孽一举歼灭。此时的幽冥教,正是四面处敌的险境,我的脑子也是一团的乱,不知如何处置才好。
陶疏浅见我沉默,也不着急,“我等你回来。”说话的声音很轻,却十分好听。
我猛地抬头,对上了他那双晶亮的眼睦,心中升起的感情,不能用话语表达。我想我是喜欢他了,也许从第一眼对上他那双清澈的眼睛是,我已经喜欢上他了。
我的脸一下红了,下意识牢牢抓紧自己的手,他走过来,一只手轻轻拿起我的一只手轻轻握住,如同宝贝一般,我的脸更红了,心跳得厉害,我的身子有些僵硬。
他摸了摸我的头,温柔得不像样:“颜儿,你在害怕什么?”
我睁大了眼,向后退了退,他叫我颜儿…
“颜儿,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我甚至能看到他的眼中闪着亮光,我的心飘了起来。
“你要快点回来,知道吗?不然我会想你。”我靠在他怀里,脸红得像虾子。
“如果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事,记得回来找我,我会帮你。”我点点头,觉得自己快要哭了,“如果你很久都不回来,我回去找你。”心中感动的同时,还有些不安。
他似乎感到了我的不安,抬起我的头,轻柔得吻上我的额头,一只手还是牢牢的牵着我的手,一只手扶着我的脸,他望着我的眼睛,他说,他说:“我不想对你说太多的承诺,因为对家人我不需要承诺,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牵着你的手。”
我看着他,看着他,突然紧紧地抱着他,甚至不想离开,不知过了多久,我离开他的怀抱,踮起脚,吻了吻他的唇,声音有些哽咽:“等我。”
小跑回了房间,心里高兴得开了花,一晚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早早起床,带上包袱,骑上了马,疏浅送我到城门,在城门下站了好久好久,直到再也看不见。
半个月后,我回到了天山,回到了幽冥,又名早已乱作一团,四大护法,都已出走,两个长老在苦苦撑着局面。
我到了那里,向长老们说明了来由,两个老人得知爹娘的去向老泪纵横,毕竟他们是看着爹长大的,他们已经陪伴了两代教主了。
我说,把幽冥教解散了吧。可是长老却不同意,“这是你爹和你祖辈们辛创建的,怎么能说散就散,这怎么对得起你的列祖列宗!”
商榷不成功,明天再说,想到了两张历经沧桑满是皱纹的脸,又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决定,不解散,就先把一盘散沙整整吧,我召集了剩余弟子,发了圣令,先召回四大护法,和闲散在外的弟子。
等到幽冥教整齐了些时又过了半个月。
过了些时日,二老又来找我:“幽冥教不能一日无主,前段日子,已经有教中弟子在明争暗斗,已经有死伤了,而你是教主的女儿,可一担此重任。”
早知道他会这么说,“颜儿,武功并未到家,幽冥教需要有能之人带领,才不会衰落,请长老三思。”
长老们不说话。
“长老,这几日便可以从爹爹的弟子中选取人选,爹爹所选弟子之中,必有德才兼备之人,将幽冥教主所需学习的武功予之修炼,等到时机成熟之时,将教主之位传之。而长老们和我在他闭关修炼之时可暂代教主之位。”
长老还是不响,过了片刻,大长老隋柳摸摸他的长胡子开口了:“颜儿是不想吃苦吧,你小时候,也是武学之材啊。”
我脸一下红了:“颜儿实在没有担任一教之主的能力。”
二长老东渠眯眯眼:“颜儿是在江湖上有了牵挂,不甘留在这清心寡欲的地方了吧。”
我觉得我的脸块烧了起来,低下头看着地上。
“还是个孩子啊,确实不该将如此重担压在她的肩上,东渠,我们去挑挑教主亲自传授的弟子吧。”两个长老跑得挺快,我还是红着脸盯着地上看了许久。
教主的问题总算解决了,最后挑的是爹爹的二弟子蔺贤远,我对此表示满意,武学天分极高,处世不惊,在我小时候,对我也是极好的。
我将几本秘籍交给了他,他接过,淡淡的看了看手中的几本破破的秘籍,我知道,重担在身确实不好受。
他当晚就入了关,一直到好久好久才出来。
幽冥教有我和二老掌势,渐渐步入了正轨,在我来之前就听说,有正派要结盟来围攻幽冥,可是两个月过去了,反倒没了声息,如今幽冥教步入正轨,已不大担心这些了,等到蔺贤远出关,那幽冥教就正真不怕他们了。
只是在我闲下来的时候,我便会想起在洛阳的疏浅,他温柔的话语,温暖的笑容,可我还不能回到他身边。
疏浅,我好想你,你知道吗?
两个月,可以改变很多事,在远离天山外的世界,易发生了一番大变化,江湖本来就是动荡不安的,据教外弟子回报,半个月前,武林盟主柳溪杉被杀身亡,两天前一名少年在武林大会上力压群雄,成为新一任盟主,师出千门。
我听了摇摇头,千门相传是古老的中国存在一个神秘的门派,历史上不少出身神秘,像流星般崛起的风云人物都是出自千门隐士精心培养和训练的一代千雄,千门之人一出,天下大势势必为之改变。千门之人个个有高深的智慧,高深的计策,恐怕,江湖这次又要动荡不安了。
又过了几日,有消息传来,教外弟子被正派联盟捕获不少,我感到愤怒,我教,在江湖已鲜有出入,为何他们苦苦不肯放过。我和两位长老商量了很久,贤远还在闭关,不好去影响他,只有我一副教主地位出面,我带了两个护法,和一些弟子赶去中原。
对将要面对千门之人心存期待,也,有些害怕。
已进入中原,我的首个目的地便是嵩山少林寺,我们一行人马不停蹄赶到,先送上名帖拜访少林,询问教中弟子与新武林门主所在。
少林方丈见是幽冥教之人,脸色不太好,只告诉我们两个字,洛阳。
到达洛阳时,我已好几天没有休息了,这里距离我的姚园还有些距离,便先随便找个客站休息。
我们人多分了好几个桌子吃饭,吃饭时,我听见邻桌的说:“听说新任盟主好威风,十二招就击败了名剑山庄的新庄主。”
另一个人答话说:“是啊,是啊,我当天就在场,新盟主,不仅武功高强,人也长得很美。”
“她是个女的?”
那人摇摇手指:“非也非也,他是个男子,美男子,脸上总是带着笑,那笑能融化最坚硬的冰雪。”
“哦?我还当千门的人个个是阴沉险恶的样子呢…”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中总是不安,护法罗琴看我脸色不好,夹了块鱼放入我碗里:“副教主,让罗琴去打听一下那人到底居住在何处,姓甚叫甚,好过我们无头苍蝇似的乱找一气。”
我叹了口气:“也好。”
罗琴的容貌完全可以与中原数一数二的美女相比较,而她的美是带有西域风情的美,走到哪都能吸引人的眼球。所以,当晚就问到了那人的住处与姓名,可是当我听到时,我完全被惊呆了。
罗琴说:“有人说他住在雅兰山庄,有人见他出入过姚园,他的名字是陶疏浅。”
陶疏浅,陶疏浅,我在心中想念了几千几百遍的名字,我们竟要以这种方式见面。
我手握成拳,心中充满了苦涩,我想起了母亲说过的话,颜儿,你注定孤寂一生。眼泪顺着脸旁流下。
爹,娘,颜儿好想你们。
虽然不想面对,可该来的总是会来,也许并不像我想得那么糟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