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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4、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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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有一个赌局，买定离手，有输有赢。而注定以生命做赌注，别人的，自己的，朋友的，亲人的，可你不知道，这一轮赌的是谁的命，你会怎么下注？”林烟渺问，声音粘在一起，似有似无，似疑问，似自问。
“你在喝酒？”
“嗯。”
“哎……”岳倾颜叹了口气，“你可以不赌的。”
“不能不赌呢？”
“没人按着你的手去下注。”
“是啊，但已经上了赌桌，非得赌完这一局，才能走。”林烟渺的语气中带着唏嘘。
“你喝酒，说明你赌输了，而且觉得输不起了。我不知道，该怎么下注，只知道古龙在书里写过，赌和酒是好朋友，越输越喝，越喝越输。也许，此时你更需要些理智。”
“如果，我下一局输的是你……”我会很想死……
“我和你共进退。烟渺，我愿意做你的赌注，可你要用现在这样的状态把我当成你的筹码吗？”
“……”
“烟渺，你要顶风冒雨前进，我不拦你，我知道，也拦不住，可你什么时候累了倦了玩够了，转过身我总会在。”岳倾颜的语气坚定。
“嗯……”话未听尽，泪便已经滴落，再钢板一块，被万箭穿心的时候也会想要回炉重塑，更何况，回的炉不是烈焰焚身，而是温柔乡。
永远有路可退，那路不用自己去找，而是如影随形，类似的承诺，林烟渺听过，没信过，人心难测，前一秒和后一秒都不能完全一样，谈什么永恒？
萧可尧也好，郑梧杭也好，他们并不懂她，一昧的维护并不是林烟渺真正想要的，她不愿意躲在他们的羽翼下，在林烟渺最脆弱的时候伸手拉她，只会如同冷水扑面，让她清醒，让她再次披上盔甲战衣。
岳倾颜的承诺，不是我这里可以给你庇护，而是，你自个儿折腾去吧，晚上记得回家吃饭。是林烟渺想要的，也是她需要的。
酒瓶推倒一地，林烟渺爬上自己的大床，本来就谈不上能喝，喝的太多了，整个人都有点麻木，想睡，脑子却异常的清醒。一整天发生的事情件件浮现。
胃里早就炸开了锅，由麻木，变成胀痛，翻了几次身，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尽数吐了出来。吐过之后，胃开始紧缩，林烟渺左手按住，趴在床上，尽量放松。
可多年来被精心保护的脏器，遭遇主人突然的凌辱，哪里肯善罢甘休，紧缩的频率越来越快，林烟渺开始出汗。侧过身弓起身体，被子被团成一团紧紧抱在怀里，微微乱了喘息还在尽量克制，尽量的放松。终于…纠结的胃还是拧成了一团，肆意的撕扯，挤压，弓着的身子缩的更紧，抱着被子的手收了回来，紧紧的压住胃部，身体抑不住的颤抖，呼吸凌乱起来，时而轻缓的吸气后颤抖着的呼出，时而沉重的喘息缓解缺氧的不适。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痛了多久，疼痛微微缓解，缩成一团林烟渺隐约听到开门声，皱了皱眉，怎么随便进出人家房间？好在，林烟渺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不予理会，也没多余的力气去领会，全力对付身体里的小东西就已经挺辛苦了。
那人过来摸了摸林烟渺的头，这下林烟渺当真不乐意了，伸手拍掉那只搭在额头上温热的手，想翻个身。
身体微微动了一下，稍稍安静一点的胃就再次拼了命的扭动起来，林烟渺倒吸一口冷气后，屏住呼吸，肌肉紧绷，整个人僵在那里，良久，轻轻吐出那口气，再次吸气时，就睁开眼瞅瞅是哪个不开眼的跑来打扰她！
是萧老爷子焦灼的目光……算了，林烟渺决定不计较了……林烟渺还记得小的时候，经常这样痛的窝在床上，萧爷爷总是这样焦灼的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林烟渺慢慢习惯了这痛，加上和萧可尧赌气，不再表露，萧爷爷只能皱皱眉并不说什么，可林烟渺知道他关心。
酒精的缘故吗？让她再次窝在这里，像个弱小的小白兔，重遇善良主人的疼爱。
可疼爱并不能缓解疼痛，对视几秒，林烟渺再次闭紧了双眼去对抗腹中的疼痛，小东西可半点儿放过
她的意思都没有…真记仇！
有人在给林烟渺打针了，林烟渺知道，快要过去了……
次日一早，公司就有人打电话来请示工作了，林烟渺一手压着胃，一手举着电话哼哼哈哈的应几声，只得起床洗漱。
要么再找一个管事的，要么就得自己上，被白辛一折腾，公司也算非常时期，离不开人。
只是林烟渺每动一下，腹中就如利刃割裂般痛一下，忍了又忍，待到打开房门时，刚刚清洗干净的身
体已经又被汗湿了。
下了楼，没看到人，便准备顺理成章的开溜，进了院子却被一早起来打理花草的萧老爷子撞了个正着。
“哪儿去？”平淡的语气和林烟渺平素习惯一模一样，让人听不出情绪。
“上班。”
“不许去。”
“拓择出了点事情，需要打理。”
“……”老爷子根本不是和她商量，懒得多说，继续打理他的花草，他说一遍不许，林烟渺就出不了这个门，这，林烟渺也知道。
“萧爷爷…” 林烟渺无奈轻唤一声。
“吴妈，送她回房间，弄点吃的给她。”
“好的。”吴妈放下手中的剪子过去推了推林烟渺。
“……”林烟渺不肯动。
“林小姐，咱们上楼吧。”吴妈轻声劝慰。一老一小从来智商匹配，脾气相投，很少意见不统一，可真要不统一了，吴妈就会无比的头疼。
林烟渺低着头不肯动，萧老爷子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安静的看着她。
吴妈尴尬的站在一旁，两个人比硬，要么是林烟渺心疼老爷子年纪大了，要么是，老爷子担心林烟渺的身体状况，总会有个结果，可一站一上午这事儿，这俩人绝对干得出来，吴妈好想自己干自己的事儿去，不搭理这爷孙俩，自己闹去呗，折腾她干啥？
可，这一次，没让吴妈等太久，很快林烟渺就有点站不住了，低着头站着，看不出表情，身子却隐隐发颤了，吴妈觉出不对伸手去扶，握到一只冰凉的手，满是冷汗，心里一惊，紧张的看向老爷子。
萧老爷子看到吴妈的眼神，也是一阵紧张，走近几步，想把林烟渺拉回房间，林烟渺索性蹲下身子，既是缓解疼痛，又是赖着不走。
“你居然喝那么多酒，我昨晚要是没回来，你死在家里都没人管，你知道吗？”萧老爷子语气不善。
昨晚要不是林烟渺难得表露痛苦的神情让他心疼，他绝对要把这熊孩子拎起来一通拍灰！这么大的人的，竟然什么事儿都敢干了还！想当年儿子多听话啊，孙子辈的两个熊孩子，都不是省心的主儿。
老了老了突然要为孩子们操心了，潇洒一生的老萧先生真是好想哭一会儿。
“……”林烟渺不肯动，也无力说什么。
“你都这样了，还要去公司？”
“我要。”声音很小，却说不出的坚决。
“我不许！”
“我开始动白家了。”林烟渺抬起头与萧老爷子对视，脸色惨白。
“……”萧老爷子沉默一会儿问，“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
“你昨天为什么喝酒？”
“……”林烟渺别开头，因为郑梧杭死了……
怎么突然觉得这个理由不是那么理直气壮呢？真正的伤痛，是从灵魂深处延伸出的极致恐惧，有过一次，就永远不想有第二次，可这样的恐惧是没经历过的人不能理解，也无从解释。
“晚上回这边睡。”
“好。”林烟渺明白，这是放行的意思，也一口答应了她萧爷爷无关紧要的条件。
萧老爷子摆摆手，让司机送林烟渺离开。
叹气，别的事情，可以逼林烟渺就范，这件事，恐怕不可能，5年前挡不住林烟渺要自己创业，5年后当然也挡不住她的报复计划。她等了十七年，不就是在等此时吗？
当年，林白两家要争那股份，就必然有一方会损伤，闹出了人命是让人始料未及，可所有战争都是先辈们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他能用什么办法让一个失去亲人满心仇恨的孩子去理解这些？唯有看着她也趟进这浑水，淤泥沾身，自己学习判断得失了。
萧老爷子政商两界打拼数十年，深知不让她真的碰的头破血流，说什么都不能让她回头，如果，他站出来当那个坏人有用的话，他当然愿意为林烟渺当这个坏人强迫她不去报复。
可这没用，只会让林烟渺遗憾终生，永远得不到那个释怀。萧老爷子从来不做没有用的事，林家这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很确定，她会回头的。
“渺渺，如果你哪天想要回头了，希望，爷爷还有能力拉你上岸。”
作者有话要说： 回头看看这一章，我现在学关系取向的治疗，看来是命运早有安排，好多年前，我就是这么想的嘛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