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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6、安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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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郑梧杭伸手扶住林烟渺，低下头细看她的状态。
“我看起来不太好吗？”林烟渺反问道。
“是的。”
“那你就别看了。”林烟渺抬起脸，突然笑着说，“他，你帮我安排吧，我不想看到他。”
“放心。”
拓择如同林烟渺的第二个家，她第一次有了在公司待不下去的感觉，拒绝了郑梧杭让人送她的好意，自己匆匆下了车库。
林烟渺此时并不想要见到任何人，她需要一点时间来让心情平复，与郑梧杭简短的交谈，足以耗尽她剩余的那点力气。
车子飞一般冲出了停车场。
S市新修了北五环，车少，没监控，林烟渺车窗大开，狂飙到200迈，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兜了足有三圈。最后以一记漆黑的刹车线告终。女人心情不好热衷于踩完油门踩刹车这事儿，估计在岳倾颜身上发生的可能性太低了，但是在林烟渺身上，只能诠释的更加生动形象和具体，俨然一副作死真人秀。
高速飙车的紧张感，仿佛一针肾上腺素，让林烟渺觉得释放。停下来的一刹，除了熟悉的胃痛，连整个呼吸道都刺痛起来。
林烟渺下车，给自己拿了一瓶水，灌下去，而后大口呼吸着，突然笑了，她甚至有点分不清自己的情绪，到底是愉快的，还是悲哀的。
你到底在干嘛？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不，我想要他们死，全都死……
疯狂的念头喷涌而出，林烟渺一拳打上了路边的围栏，说服自己冷静下来。
喉头金属味的腥甜若隐若现，林烟渺知道自己该回家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回程的路上，林烟渺拨通了郑梧杭的电话。
“你怎么不接电话？到家了吗？”林烟渺还未发声，郑梧杭的声音匆匆传出，少有的不淡定。
“虽然他答应帮我，但是时间过去太久，他又不清楚那件事的内情，可能作用不大。我们还是按照我们的之前预定的步调走。这次只是一个意外的收获。”林烟渺并不想回应这些关心，不要在这种时刻试图靠近她的内心。
“我知道，你……”郑梧杭说。
“谢谢你。”林烟渺打断了他。
“……好吧，那你回去注意休息，我们第一阶段差不多，要开始收尾了。”
拓择的第一阶段的工作已经开展了很多年了，和白家的几家企业搭上了合作关系，白家的很多底层员工，有一部分是拓择的安排。
这些人并不是听令于林烟渺的，但却有同样的性格属性F，他们的内心容易松动，当经济环境或者公司政策改变的时候，这类人，容易在低气压的氛围里，产生很强的扰动性，带动周围的人也产生强烈的恐惧焦虑感。
拓择花了很多年，送了少量管理者进白家的企业，同时送了大批F性格的人进入白家的底层工厂，前几年经济腾飞，问题矛盾较少，但近期政策浮动，经济日趋低迷，拓择准备在近期展开第一阶段的收尾工作。
引诱白家出手投资，抽走其活动资金后，制造恐慌，制造一个如同银行挤兑一边的局面。
林烟渺当然得在此时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第一阶段收尾工作一旦开始，后面的事情就需要以快打快，不能给白家半点转机。
郑梧杭确实了解林烟渺，说别的都没有用，只有提醒她，你还有未完的事情要做。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林烟渺笑笑回答，算是安慰郑梧杭。
回程的路上，林烟渺没再飙车，车子平稳的开回萧家市郊的小洋楼。
一方面，是人已经冷静下来了，另一方面，是刚才玩的太疯，这会儿蹦跶不起来了。腹中翻江倒海，这个结果虽然不意外，但确实让人心烦。
时间，时间，伤痛总会过去。何况，只要还没死，对林烟渺来说都不算什么。
觉得更加伤痛的可能是郝医生。
“兔崽子！我来的时候你躲出去！我走了，你给我出事情！”
为什么郝家的人脾气这么不好呢？总喜欢这么大声的咆哮。林烟渺用被子捂着脑袋，假装自己睡着了。
岳倾颜虽然没有当选风雷的代理人，却好像也变得忙碌起来。
林烟渺走后，岳倾颜升任人力资源部的实际掌权人。
正职和副职之间，在常人眼里就是一步之遥，实际上隔着条银河那么宽敞的差距。多少人好不容易快要鹊桥相会了，冒出来个程咬金玩起了断桥。
工作职能上也多有不同，就好比台前幕后。
副职兢兢业业，也不过是一亩三分地，守好部门内部那些琐碎就算是尽职尽责了。偶尔领导忙不过来，才需要你去应酬一下。
正职就不一样了，部门内的事情，公司各个部门间的协调，公司外踩破门槛的甲方乙方，过路的质检审计军方代表，无处不要应付。
不到2个小时，看着各路神仙在自己办公室进进出出的大脑袋，岳倾颜只觉得脑袋大。
以前岳倾颜看着总监大人每天收礼送礼，只觉得领导好黑！等到自己被架上了高位，办公室开始堆上各种礼物，她还得费心考虑，谁的礼该收，谁的不该收。该收的还不敢不收，不该收的有时候还得考虑亲自陪着吃个饭，再婉言送回去。譬如乙方竞标，人人都塞东西进来，也只有一人能得。那么有的礼必须收，否则就像治病不用给钱上学不交学费一样，人家担心你不负责不帮忙不待见；有的礼根本不能收，拿人钱财不能与人消灾，这样的麻烦岳倾颜不能也不敢惹。
可问题是，制造工厂用剩，废弃的钢铁残余的输出竞标，员工宿舍工程的承包，总公司下拨的过亿资金存哪个银行，这些个和岳倾颜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儿，人家也拜佛拜一圈，理所当然的拜到岳倾颜面前了。
这些事情不是应该去找赵凯吗？
岳倾颜对此表示：无语！
中午陪着赵子炀和客户吃过饭，岳倾颜回到办公室，冷眼一扫桌子上堆起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一阵心烦，回头，“蓝素，再有人送东西来，你就给我堆外面儿！”想想又不妥，加了一句“然后列个单子给我。”
随后直接拎着包转身去了工厂躲清静了。
与其看着蓝素清理办公室，还不如去工厂看看外贸件的生产，赵子炀对这些的重视程度可不高，除了岳倾颜和郝月，林烟渺安排下来的事情，别人可未必那么清楚，对赵子炀来说，其中利害也未必那么分明。
岳倾颜走过场一般的转了一下午，然后自掏腰包请几个一线的主管下馆子搓了一顿，又在KTV包了夜，岳倾颜付了钱，借口另有应酬，陪了一会儿就撤了，留下一帮酒鬼继续high。
岳倾颜回到家，也不开灯，径直来到沙发前，把自己和包一起扔到了沙发上，累，应酬什么的，对于清冷的人来说，这样的社交行为全凭意志力在驱动，着实是件挺累人的事。
唔，烟渺。
翻出手机，试探性的给林烟渺去条讯息。
“好累喔，和好多人吃饭，完全没有共同话题。”岳倾颜抱怨道。
“只有有没有心凑趣，没有有没有话题。”林烟渺很及时的复了电话回来。
“可我只对你，才有心凑趣啊。”猝不及防的情话。
“你在我这儿将将够凑数！哪儿来的趣可以凑啊？你趣吗？趣哪儿了？哪儿趣了？会哭鼻子的黑脸王！”果然一对吐槽有需求，林烟渺所有大脑回路都无需邀请码就自主激活了！
“。。。你这么毒舌，咱们还能好好在一个锅里炖着吗？！”岳倾颜无奈。
“狼和羊肯定不能一锅炖啊。”
“谁是狼？谁是羊？”
“当然我是狼，只有把你扔锅里炖了好么？”林烟渺道。
“你舍得吗？”装！可！怜！
“羊问狼：你舍得吃我吗？你觉得狼会怎么答？”
“不舍得！”岳倾颜理直气壮。
“回答错误！是，迫不及待要吃你！”
“你找茬呢吗！！！”岳倾颜气。
“回答错误！我是在用实际行动教你怎么凑趣！”
“。。。。。我要一直和客户说：回答错误！吗？”岳倾颜气。
“那我只能心疼一下你的客户了。”
“你一点都不心疼我。”岳倾颜扶着头。
“回答正确！小颜颜真是冰雪聪明，智慧过人，百伶百俐，兰质蕙心，七行俱下，七窍玲珑，目达耳通，颖悟绝伦，德艺双馨，文功物德…………”
“停！别打一棒子给颗糖的！”这是林烟渺的惯用伎俩，岳倾颜深深明白的。
“我夸你，你居然这么不耐烦……（可怜巴巴）”敛去了步步紧逼，林烟渺硬是制造出了自己才是受害者的犯罪现场气氛。
“没有没有，我欢喜的！”岳倾颜赶紧安慰，果然上套。
林烟渺突然笑了一下，欺负完人心满意足的把整天的不快恐惧焦虑都抛到了脑后。。
“笑什么？”岳倾颜问。
“觉得和你斗斗嘴确实有意思。”怎么会有人被欺负的不住的炸毛龇牙，还不真的生气，陪着自己胡闹啊？
“我竟然也觉得不错。”手机那边的小妖精，硬是把平淡的生活掰成没完没了的笑笑闹闹，自己居然还乐得陪着她闹腾，真是……抖M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