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战》狗血小能手

5、暗战 05

　　林冉信命。也相信那些围绕命理的，稀奇古怪的言论。
　　她从厨房里盛了冷水，倒入沸腾的饺子锅，然后重新盖上盖子。命理说她和沈雁的八字犯冲，她却又是她一生都躲不开的劫难。林冉相信了，所以她也相信当时她与沈雁的再次相遇是老天给她们的另一次机会。

　　“朋友这种东西，一旦上了年头，就没法不衍生出依赖，变成了习惯，然后自己失去了一部分，容纳了对方的一部分；乃至，对方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自己也变成了对方的一部分。”
　　很长一段时间里，林冉用这样的理由来解释与沈雁分开后的剧烈的孤独感，在当时，她也用这个解释过重逢的惊喜。
　　虽然她并未表现出任何惊喜。

　　她和沈雁不在一个专业，甚至不在一个学院，林冉读中文，沈雁在这个师范学校读不尴不尬的法律专业。
　　两个学院的寝室中间是分隔了东西校区的一条小河，除了雨季，其他的季节都是干涸的。河流两侧种着一小片一小片的蔬菜。那条路是大学四年两个人走了无数次的，林冉记得她们最大胆的时候，两个人在午夜的桥上接吻，虽然那个钟点几乎没什么人，林冉还是被吓得脸色发白。
　　但是林冉喜欢沈雁的亲吻。
　　微薄的嘴唇贴上来，温热的口腔能让她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温暖，她们像是两条彼此依靠着相濡以沫的鱼。
　　林冉记不清楚她们是怎么样在军训的一个月里恢复成亲密无间的关系的，只是当她意识到，沈雁已经和林冉寝室除她自己外的所有人混熟。
　　室友偶尔也会说难得，因为高中的朋友再亲密，大学时如果不在一个学院也会疏远起来。然后她笑着说，好像你和沈雁之间完全没有这个问题。林冉这次发现，自己和她似乎比室友更加亲近。
　　她忽而产生一种惶恐，简单来说，就是害怕在关系的巅峰，像上一次那样摔得凄惨。
　　她想如果自己与她的一部分已经互相交融，那么不如慢慢地斩断这种长期的依赖，她会一点一点的戒掉沈雁，直到有一天她失去她也不会再在乎。

　　林冉后来想起那个决定，几乎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因为正是那个决定促成了两个人关系的最终转变——由朋友到恋人。

　　沈雁后来和她提过，说当年高中的时候，她就隐约明白自己喜欢林冉，只是害怕林冉无法接受，尤其后来两个人又是那样的情况，一直到大学，她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也一直对表白本身异常胆怯。
　　她害怕冒然表白会造成不可弥补的后果。
　　虽然这么说，但沈雁真正表白的情形却果断得厉害。林冉还记得那是自己开始疏远沈雁的两周后，自己一个人在寝室，沈雁找她一起出去，她推说没时间，沈雁告诉林冉自己早就问好了她的室友，她还问她是不是在躲自己，问她为什么。
　　林冉被她质问得生了气，就赌气说出了理由，并说总有一天要分开，不如早一天习惯没有彼此的生活。
　　那时候沈雁一瞬不瞬瞪着她的样子非常可怕，大约两分钟后，沈雁抓住林冉的肩膀吻了上去。
　　林冉想象过的吻。两个人的舌头触碰的时候，感觉非常微妙。那种不可言说的快乐让林冉身心都异常满足。
　　“我喜欢你。”这句话是在她们在一起后的一个月才迟到地补上。那天她从睡梦里醒来，寝室只剩下她一个人，沈雁坐在床头，在那醒来的瞬间温柔微笑，然后说出：“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