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梦》烟小尘

58、第五十七章：恨与不恨

　　“你们在干什么呢啊，散了散了。”老瓯适时机地传来，原本堵在门口姑娘们顿时一轰而散。

　　过了一会儿，老瓯的身影才出现在门口。

　　“你们在干什么？”老瓯的声音传来。我和流萤都看向她。

　　“妈妈，她偷我的银子。”片刻之后，流萤扑进老瓯嗔道，末了还直撒娇。

　　“萤儿，怎么啦？”看起来老瓯也很喜欢她，摸着她的头问道。

　　“妈妈，她偷我的银子，我来找她，她还打我！”我真佩服她，真能颠倒是非，不是她先打我的吗？

　　老瓯的目光看向我，我的腰板挺得更直了，脸上依然带着笑：“妈妈，萤姑娘在胡说，她凭一本《春秋》就说我是偷她银子的人，妈妈说说看，哪有人偷银子还带着本《春秋》去的啊。”

　　“啪”地一声，不是打在我脸上，而是打在那个一直偎依在老瓯身边的流萤：“你个贱丫头，吃饱了撑的，没事找时是不是！你的这种把戏用了太多次了，用在别的姑娘身上就算了，你还要用在清吟身上，你看我是宠她还是宠你！不值钱的货色！”

　　她呆呆地看着那个平日对她百依百顺的妈妈，几秒之后，“哇”地一声捂着脸跑了出去。

　　她或许还没明白过来吧，她的时代，已经结束了，红颜色尽，她在老瓯眼中已经没有了价值。平日她这样的把戏能得逞，是因为那时候她还是这醉花楼的花奎，老瓯需要她为醉花楼挣钱。

　　可是，一旦这样，她将会恨我入骨，我在这的日子，也不会很好过。

　　“清吟。”老瓯见我呆呆的，叫了我一声。

　　“哦，妈妈，没什么了，我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下。”我立刻反应过来并甜甜地说。

　　“那好，你先休息，三日后你要出台表演。”老瓯说了声，然后就出去了。出去之时还不忘帮我把门带上。

　　胤禩，这真的，比深宫还残忍。

　　深宫的女人，是为了得到宠爱而斗。

　　这里的女人，是为了得到男人的青緲，甚至是身家性命而斗。因为如果她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那她就变得更垃圾一样，甚至比垃圾更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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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听说了吗？流萤啊几日后要卖身啦！”

　　“是嘛。还以为她多清纯啊，结果呢，还不是走到这一地步。”

　　“就是嘛，当初还说我们什么？不干净，现在她自己也不是一样。哈哈哈哈！”

　　一个个妖媚的声音透过房门，传进我的耳朵里。那一声声狂笑，在我耳里，如鬼魅般恐怖。

　　流萤要卖身了？

　　我实在不敢相信。

　　淡淡而凄苦的微笑，像是看惯了花谢花开。

　　当初见到她的情景出现在我眼前，我苦笑了一下，是我害了她，把她逼上绝路。

　　当初那个她，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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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清澈的声音里带着疲倦。我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是她吗？那个躺在床上的女子是她吗？

　　流萤的脸色很苍白，虽然精心打扮过，可还是看得出。

　　“是你！”她一看是我，声音变得激动起来，她一下子坐直起来，看向我。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我不理会她的目光，竟直说了。

　　“哼。”她一听，冷哼一声，别过脸去看向窗外：“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抱歉，让你失望了，这里没有笑话给你看，请你出去！”

　　我的目光也随着她的目光移向窗外，窗外，桃花开。

　　片刻之后，我深深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转过脸看着我，眼睛里有的只是恶毒，幽怨。

　　“还不是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现在还是醉花楼的花奎，无数男人为我动心，无数男人为我神魂颠倒。我要战胜你，我要战胜你！我要让妈妈看看，到底是你行，还是我行！”她疯狂地喊着，说话间，泪水就一滴一滴划落。她一边哭一边继续说着：“我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

　　“对不起。”我低头沉默片刻之后说道，对上她惊讶而质疑的眼睛，我又重复一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的出现对你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可是，你不该丢失了你的本性：清纯。”我继续说道，我也感觉，我的泪水正在一滴一滴划落，为这一个如花的灵魂。

　　“现在来说已经晚了。”她叹了口气，看我的目光也变得友善起来：“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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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以前的花奎流萤姑娘的第一夜被人以一千两的价格拿去。

　　那天晚上，幽幽的萧声整整吹了一夜。好像要吹到永远，吹得庭院里的桃花纷纷飘落。整个醉花楼，都好像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