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女巫》猫不生

19、一见钟情

　　虽然气氛尴尬，不过也不能晾着屁股背对人家。我抓着被子盖在身上，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转回去。
　　片刻的沉默之后，玉京箫的声音再度从屋内响起：“前辈，我可以过来吗？”我问她还想怎么过来，才知道玉京箫人并未跟过来，只是在我们走的时候飞了个纸鹤在扫帚上。我想了想，还是让她过来了。不管怎么说，她往这边来就会撤了纸鹤，趁她走路的时候，我能把衣服给穿了。
　　我算盘打得好，奈何天不遂人愿。就在我打算跟玉京箫约个时间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再度传来。这一次比之前两次都要清晰。我转过去，就看到她已经出现在我房中了。我实在看不懂这个操作，也有点生气了。她明知道我现在不太方便，还做这种事，简直傻逼。
　　我从床上坐起来，背抵着墙，转头看向屋内，正打算面对面请她出去时，忽然发觉我肩膀附近的被子上落了一只白纸鹤。我清楚看到这只白纸鹤变成了玉京箫，压到我身上。她捂着我的嘴，脸几乎要贴上我的。
　　我本来应该义愤填膺毫不犹豫把她掀下去——事实上我也确实尝试了，玉京箫却纹丝不动。我惊讶于她的力气，同时发现自己几乎是被她压在墙上，大概是知道她没有恶意，我居然察觉到自己的脸在不争气得发烫。
　　玉京箫可怜巴巴看着我，用小到我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前辈，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之前川川在，不好意思问你要微信。”
　　我心说那你就好意思夜闯民宅还搞这么一出吗？
　　不过因为玉京箫还捂着我的嘴，我自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看着我，继续道：“那，前辈……我松开你的嘴巴……你不要喊人喔？”
　　我眨眨眼睛，以示回应。玉京箫还是很有眼力见的，她见我没有别的回应之后，就先松开了我嘴上的手。我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她什么，就听见外面传来川儿的脚步声。她在我门前站住，敲了两下门喊道：“小爻，你饿不饿，我想吃宵夜了。”
　　我看了眼还趴在我身上的玉京箫一眼，忙道不饿。不过川儿明显就不是关心我饿不饿，她只是想找个人陪她一起吃宵夜！所以她回道：“哎呀，别客气嘛。我进来说啦。”
　　我心说客气个屁啊，几乎是尖叫着说我没穿衣服让她等等，结果川儿特别不以为意得说着“你有的我也有”就开始开门。我惊恐得看着玉京箫，她倒是……不慌不忙滚到一边然后掀开被子盖住自己。
　　她的身子紧紧贴着我的大腿……
　　我感觉我要晕厥了。
　　门应声而开，川儿看了我一眼，好奇得道：“小爻，你脸怎么这么红，发sao……烧了吗？”川儿普通话确实不太好，有时会说错平翘舌音。但我现在做贼心绪，不可遏制就想到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上了。在她这个短暂的转音上，我至少已经想了好几种可能性。幸好她只是口误，不然我简直想问她们两姐妹是不是约好了要仙人跳我，我心脏病都快被她们给玩出来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烫得惊人。我顺势摇摇头，虚弱得道：“没事，可能是今天太累了。体谅一下我可是从几千公里外飞过来的啊。”
　　川儿一听点点头：“也对，那你早点休息吧。躺着吧，我来帮你关灯。”
　　我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把自己憋死，不过我很好得克制住了自己杀人的心情。跟她点点头便滑进被窝里。为了不让川儿看出异常，我还专门翻了个身侧卧着。这样会把被子撑得高一些，不易被看出里头还有个人。
　　我心如擂鼓，生怕川儿忽然扑过来玩什么恶作剧，那我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过幸好她还残留着一丝人性，并没有跑来做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她关了灯便关上门出去了，黑暗之中，我的心依旧在狂跳不止。

　　眼睛渐渐适应黑暗之后，变得可以稍微看清一些了。但我实在不想掀开被子，面对里头的那个东西。沉默与僵硬大概持续了几分钟，玉京箫的声音闷闷从里面传来：“前辈……我可以出来了吗……”
　　我把她身上的被子掀开，只把自己盖着。身体贴着的地方像是被蒸过一样在发烫，我现在只庆幸在这样的环境下，玉京箫看不到自己的样子。
　　玉京箫安稳得躺在我旁边，丝毫没有要走人的意思。在我按捺不住，要催她离开的时候，她小声道：“所以，前辈，可以加个微信吗……”
　　我……真实无语了。我觉得玉京箫的脑回路实在很偏，和我对不到一起。可是她又长得很好看，讲老实话，其实在她家的时候我也想问她要个微信……可是她居然做到这个份上，真的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最后我们还是加了微信。

　　为了不发出声音，我开始跟她打字聊天。
　　我：“现在微信也加了……你不回去吗？”
　　玉京箫：“嗯……前辈生气了吗？”
　　我也不知道她这个嗯是回去还是不回去，于是耐着性子继续跟她聊。
　　我：“说没生气也挺假的不是。为什么要做到这个程度？”
　　玉京箫：“因为我喜欢前辈，想要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我愣住了，没想到居然会收到这样的回复。虽然我也不是没有幻想过有个初次见面的美女对我这样那样，完了非常霸道得跟我说因为喜欢我，然后继续为我无私付出……咳，总之扯远了，但这不过是不切实际得幻想？发生在现实中的话，不仅没有实感，反而还让人担忧是不是另有图谋。
　　我往旁边看了一眼，玉京箫的面容在手机光芒的映照下显得更加苍白，这种苍白使她的美丽分外惊心动魄，我见犹怜。
　　她看我不回复，又继续打字过来。
　　玉京箫：“虽然我知道前辈不信任我，在这种情境下相识也并非我的本意……但我是真的喜欢前辈，所以希望前辈先不要拒绝我。等到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真心或是假意，相信前辈也能看得分明。那时前辈再给我答复……好吗？”
　　我看着她发过来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我总是以恶意去揣测别人，就算在这个时候也不例外。玉京箫说的看起来的确很有道理，但一个人对自己怀有喜欢的心情，无论如何，一旦知道了这件事，无论是大局还是细节，在考虑的时候都必须把这样的感情考虑进去。换言之，对于一个说喜欢你的人，怀疑他的时候，自己内心不也会煎熬吗？
　　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就完全没办法置之不理了呀……
　　我真的感觉到有些烦恼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还是决定先回绝她。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女生。”
　　这句消息发过去之后，玉京箫沉默了。正当我以为她死心了的时候，她忽然放下手机，转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前辈，撒谎可不是好习惯。”
　　推托之词被当场拆穿，我既有些尴尬，耳朵也不可遏制得热起来。我深吸口气，小声对她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等我的回复呢？”
　　玉京箫沉默了片刻，道：“前辈喜欢一个人的话，不会想得到回应吗？”
　　我不想和她讨论这个，于是道：“你回去吧，我们用微信说。”
　　玉京箫举起了手机。
　　“前辈真的很擅长委婉得拒绝别人呢，如果我回去的话，大概过不多久，前辈就会说很累然后不再回复我吧？”
　　她打字很快，我看着她的回应，再次感到头痛。
　　“既然你要把一切都摆出来说，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你说喜欢我，那你又喜欢我什么呢？我自认并没有哪里优秀到值得人一见钟情。”
　　“明知道会让我为难，会让我感到痛苦，依旧选择了说喜欢我。你的喜欢不过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为了自己能得到好的回应的心情而已。这样的喜欢不是临时起意，就是另有所图。”
　　“大晚上跑到别人家里，把事情搞得这么奇怪，还强迫我在你面前剖析自己，我到底又欠你什么呢？为什么要为你一句喜欢遭受这样的事情呢？”
　　我可能是气糊涂了，居然一股脑得把心里头在想什么都说出来了。玉京箫这次没有很快回复我，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恶意。虽然有点后悔，也懊恼自己的沉不住气，但事已至此，她能放弃的话就好了。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玉京箫的回复过来了。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
　　“前辈，受到伤害的样子也太可爱了……想要吻你。”
　　“可以吗？”

　　川：场外的我已经笑成了傻逼
爻：杀人了！！
箫：弱小无助但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