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女巫》猫不生

10、挥金圣手

　　我尝试了十种新的阵法逻辑，但都不能达到理想的效果。要切实发挥阵法的作用，至少要把自己提升到和小邻居一个档次。除非我现在能穿越时空，回到商周时代，从那个时候起就开始修行，而且还不能走上歪路，要修成正果长生不死，活到现在这个时间点，我才能和小邻居搏一搏。
　　实力差距大的太让人绝望，我干脆放弃了，这种时候要是还抱着执念，容易生出心魔。我从地上坐起来，眼看时间也差不多，我得准备出门了。
　　从代楼往镇上大约要走一个小时，走得快一点，四十分钟够呛。下午五点，阳光强烈，夏季的热情差点把我逼回空调房。不过想到身家性命都挂在小川那儿，她还是从大理给我送过来的，这一趟非走不可。
　　我从寄回来的快递里找出装扫帚的大盒子，把我的代步工具从里头拖出来。让人惊喜的是，盒子里还有一瓶泡泡水、一盒相思散。我在扫帚前面挂上一个挂钩，然后拿着扫帚和泡泡水去了楼顶。站在门里，我拧开瓶子，往楼顶上吹了一个泡泡。透明泡泡在阳光下折射着七彩的光芒，越变越大，不过片刻就变成一个直径有两米的圆球。
　　我给小川发完消息，看四下无人，一闪身便进了泡泡球。
　　我调整好扫帚的位置，侧坐在扫帚上，在泡泡球中浮空之后，便升到高空，往镇上去了。
　　这个泡泡水是我独家调配出来的，虽然无法遮断攻击，屏蔽气息，在战斗中没有任何用处，但在日常生活中，那用处可就大了。用肉眼是看不到泡泡球的，照相机也不行。想偷懒，在有普通人的地方使用飞行的术法，泡泡球基本就够用了。泡泡球只能在空气中存在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就会破掉。这也是我最近想要改进的地方，希望可以将泡泡球的寿命延长至五个小时。
　　我坐在扫帚上，只用了十分钟就到了镇上。我找到一个无人的地方降落之后，把泡泡放在一边，手里拎着扫帚往路口去。我到路口之后，拿出手机看了眼微信，小川还没给我回消息。小川坐不惯长途客车，容易晕车。但这地方太小，出租车一般是不跑的，她只能坐长途客车过来。现在大概是在车上，没精力看手机。我也不着急，反正她跑不了。

　　我在路口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后，一辆长途客车在路口停下来。车上的人陆陆续续下来了几个，小川在最后，面如菜色，拖着大箱子生无可恋得向我晃了晃手。大客车从这个弱鸡背后风驰电掣得开向终点站了。
　　我从她手里把箱子接了过去：“咱怎么走啊？”
　　“不坐了。”小川萎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连说话声音都变了，“直接回你家。”
　　我点点头，挂钩挪到扫帚后端的方向，然后假装将扫帚放在肩上，看起来就像是我扛着一样。我带小川走到无人的河边，两人溜达到桥洞里。我又吹了个泡泡球，俩人搭在泡泡里的扫帚上，后面挂着个大箱子，往代楼飞过去。
　　出了桥洞，为了不让普通人听到我们说话的声音，我特别往高处飞了许多。
　　脚下的河流波光粼粼，像是一条昂贵的丝带，点缀在大地上。放眼望去，四处郁郁苍苍，都是绿色的风景。田地的水稻接连成片，白桦树叶子被太阳晒得泛白，蝉鸣不断。不远处就有接连成片的山，山的两侧都是村庄。
　　小川打小在洱海边上长大，对这种随处可见的田园风光并不感兴趣。她缓过来之后第一句话是：“有点挤，小爻，你是不是长胖了？”
　　“……”看在药材的份上，我忍了，“小川儿，这是单人扫帚。就跟没有后座的自行车一样，明白不？”
　　“那你就不能做个双人的吗？”小川理所当然得说道，“明知道要出来接人还骑没有后座的自行车，这不是欠么？”
　　我在小川借题发挥以前，赶紧解释道：“我这独来独往惯了。前几年不是有那个新闻嘛，有次巫师聚会，散场之后一个男巫以酒喝多了不能酒驾为由，让一个骑双人扫帚来的妹子载他一程。妹子好心帮他，结果他在天上猥/亵人家。那事儿过后我就把我的双人扫帚没了，臭男人别想上我的扫帚！再说了，你这么瘦，咱俩挤挤，一会儿就到了。”
　　“你说那事儿我也知道。”小川忽然意味深长得道，“好几年了，要是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我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其中有内情，忙问她：“怎么，你经手过？”
　　“嗯。”小川愉快得应了一声，“那人渣男巫背后是个大家族，妹子奈何不了他。后来不知道谁把我介绍给这个妹子了，她找上门来，委托我处理那人渣。我发现妹子确实没说谎，就接下这活儿了。”
　　小川是个医巫，常年待在大理种田。小川路子很广，平时做一点材料销售。很多稀有的药材，她那儿都有。而且她性格洒脱，经常为了腾仓库，把千金难求的材料直接拿去送人，或者低价出了。知道她这个毛病之后，我几乎承包了她口中所有的“垃圾”。不夸张得讲，这些年我从她这儿拿到的材料，要是每样都按市价算，我可能得给她连签三百年卖身契才能还清。就因为她这个视钱财如粪土的销售方式，在修行境有“挥金圣手”之名。
　　不过在小川心里，种田卖材料只是她的副业，她的主业是□□。不过她这个主业既不开店，也不宣传，客户都是推荐制。按理来讲，如果没有老客人的推荐，新客人是无法接触。新客户来委托小川时，必须要告诉她自己是从谁那里知道她的。简单来说，她只接信得过的单子。
　　我能理解她为什么这么谨慎，修行境有修行境的规章制度，违法乱纪的事儿最后还是要通过普通人的程序，小川做这种事，身份有点类似法外裁决者，其实很尴尬，也容易吃力不讨好。但同时，我也认为她的存在是必要的。这个世界上无法见光的正义，需要有人去伸张。这也是我很佩服小川的一点，她是想做就敢去做的人。
　　我们在楼顶降落，下两层楼回到客厅，一心抱着一包薯片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古早的宋丹丹小品，她看得津津有味。见到我和小川之后，她的视线仅仅在小川身上停留了半秒，又立刻回到了电视屏幕上。我把包放下来，然后将扫帚靠墙放好。
　　小川饶有兴致得溜达到我身边，她的眼神仿佛在问“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同居对象”？我怕她胡乱联想，赶紧说道：“这位是一心大师，我临时的同事。”
　　“在这巴掌大的村子里，还有你一个人处理不了的活儿吗？”小川明显不相信我的说辞，轻笑道。
　　我扯了扯她的衣摆，道：“一心大师是佛门高僧，你不要乱开玩笑。”
　　结果小川还没出声呢，一心就笑眯眯得转过头来道：“不妨事，七情六欲乃人之本性，小僧凡心，佛祖谅解。”
　　“你可闭嘴吧。”要是我手头有哈密瓜，非得丢她头上去不可。为了不让小川继续这个话题，我拉开箱子：“全吗？多少钱？”
　　“材料加人工费，三万吧。”小川说。
　　闻言我直接把钱转给小川，就去清点材料了。过了会儿小川嫌弃道：“我说的是‘三万吧’不是‘三万八’，傻逼吧你。”她说着又把那八千给我转回来了。她转完账就走到我身边蹲下，“说起来我之前一直没问，小爻，你要这些东西干嘛？”
　　我叹口气，忧郁道：“保命呗，还能干啥？”

　　之后再一章就要进入决战了，我打算把这个一段写完再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