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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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一只巨兽，它的身体的一部分在他们的桌子上，并且在其他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吞了赵敏的身体。
这样的猜想让沈段宜毛骨悚然。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里，有多少的、他们未知的存在，用它们的眼睛看着他们。
甚至这一场游戏，都有可能是他们闲暇时的游戏而已。
就像是他们幼时玩过的斗蛐蛐。
只需要用木棍或手指轻轻推动，好斗的玩物就会自相残杀起来。
拼劲了全力的无谓的厮杀，最后只有死亡才是一方的归宿。
他们或许也是这样。
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的什么，沈段宜听到了水滴落在地的声音，不是那种清脆的，而是粘稠的，就像是从墙里抠出那本书的时候的那种液体一样。
“吓着了？”在沈段宜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时候，萧默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他将手搭在了沈段宜的肩膀上，关切的问道。
沈段宜想要否定，却在跟萧默对上了视线之后，看到他的瞳孔中自己的倒影时闭上了嘴巴。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可以做出那种扭曲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的冷汗可以多到沾湿发梢。
沈段宜不说话，萧默就当他是默认了下来，他直起身来，从桌子旁离了开来，又很快的走了回来，将一杯热茶递到了沈段宜的手里。
“喝。”萧默说道。
沈段宜道了声谢，他接过杯子的时候恰好碰到了萧默的手指，对方中指上的蔷薇样式的戒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谈恋爱了？”沈段宜问道，他本来以为萧默最差最差也会应他一声，却没想到在他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萧默的表情却变得奇怪了起来，看着沈段宜的眼神就像是他问了一个什么愚蠢的问题一样。
就算是二十多岁的人谈恋爱很正常，萧默也不至于要这么看自己吧？
沈段宜有些搞不懂萧默的意思了，他手上还捧着萧默递给他的热茶，热气弥漫，几片茶叶漂浮在水面，缓缓沉落坠底。
“你没有看规则？”终于，萧默开了口，他有些奇怪的对着沈段宜问道，后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解释道：“看了，看的不全。”
沈段宜本来想说只是粗看了一遍，直觉却告诉他这么说或许比较好一点。
萧默没说话，他盯着沈段宜片刻，悠悠的叹了口气，嘴巴里模糊不清的说了个词。
沈段宜没有听清，却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词。
“不要跟其他人说这个戒指。”萧默警告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沈段宜还是飞快的点了点头。
又过了那么一会儿，周围的环境总算是恢复了秩序，徐淼淼和周江泽一个清理了李秀花呕吐出的秽物，另一个倒了热水，不停的跟李秀花说着话，转移着这个可怜的中年女人的注意力。
坐在自己旁边的、几分钟之前还活生生的人突然就身首分离，这样的刺激并不是常人可以承受下来的，好在没有喷溅的鲜血，尸体也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让整个事件就好像只是一场特效表演一样，并没有真正死了一个人的那种真实感。
也让沈段宜更加确认了所谓的神明是真正存在的。
信纸最后那一条诱人的奖励又一次的浮现在了沈段宜的脑中，经过了警长的选举会议，以及一个人的死亡之后，沈段宜觉得他也不是那么难接受这样的胜利条件。
赢三场就可以了，12个人，两个阵营，二分之一的概率，不会有人倒霉到三局两胜都达不到吧。
恶魔在他的耳边低吟，几乎让沈段宜就要被他自己所说服，不小心倾倒在了他的手上的热水却让他猛然清醒过来。
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沈段宜第一次认真的审思了自己。
从前一天下午看了那个眼睛之后，沈段宜自己就变得很不对劲。沈段宜自己就是医生，就算不是精神科的医生，他也明白他自己的精神上可能出了一点什么问题。现在的沈段宜，就像是一个精神衰弱的病人，脆弱不堪，稍微风吹草动就能让他变得歇斯底里，什么疯狂的念头都在脑子里面过一遍，最后又只是稍微一点刺激又能让他恢复正常。
欲望和理智在他的脑子里做着斗争，沈段宜却从来不知道，他竟然是这么一个优柔寡断的角色；而就是因为他的欲望，他甚至没有仔细看上一遍游戏的规则，沈段宜不知道，他竟然没有这种最基础的谨慎。
他也不知道，他竟然有那么多的想象力，想象着瘫在桌子上的监视着他们的巨兽。
这一切都很不对劲。
一切的源头便是那只眼睛。
闭上双眼，沈段宜将依旧滚烫的热茶灌入喉咙中，热水刺痛了舌头，刺痛了食道，最终滑入了胃中。
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沈段宜感觉到了大脑的清明。
“大家安静！”崔振宇在房间被清扫了干净、李秀花也被安慰的差不多之后清了清嗓子站了起来，“第一位牺牲者的出现让我十分的痛心，我不知道为什么拿了‘女巫’卡片的同志为什么没有救她……总之刚刚发生了的事情，让我十分的心寒，我以为我们现在的立场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活着出去，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位同志的死亡，让我大概猜到了本局的‘狼人’的身份。”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又一次的停顿了，只是这一次不像是他自己为了演讲的效果而特地的停顿，而是什么东西摁住了他的喉咙，禁止他再说下去一样。
“崔叔，不要那么急，现在不是白天的环节。”陈凯笑道，他甚至站起来给崔振宇倒了杯茶，在他背上拍了几下给他顺了顺气。
“胡闹，这是要我们放任杀人犯直到傍晚吗？”崔振宇呵斥道。
“我想，这个规则，只要不提到游戏相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您刚刚是想说什么吗？赵敏的死难道是有原因的吗？”陈凯问道。
“这是当然的了，毕竟昨天，可是有人跟赵姨吵了一架呢。”乔博宇出声讽刺，他这话说完后扬起嗓子，道：“我说的没错吧，徐淼淼。”
“你胡说！”徐淼淼尖叫道。
“我怎么胡说了？昨天我们进房间的时候不是你跟赵姨吵得不可开交？不过说回来你还真厉害，昨天惹了赵姨，今天惹了崔叔，是不是今天晚上崔叔就要没了？”
徐淼淼被气的说不出话，眼泪也一副要落不落的样子，陈凯略微对比了一下，发现同样是要哭不哭的表情，叶璐做出来比徐淼淼要惹人心疼的多。
这就只能真实心疼徐淼淼了。
“说不出话了？有本事你在‘白天的环节’里亮牌啊。”
乔博宇咄咄逼人，他这幅崔振宇的忠诚跑腿的样子让沈段宜有些惊讶，毕竟前一天中午的时候乔博宇还在楼梯口把崔振宇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怎么一天的时间里就变成这样了。
让人没想到的是第一个站出来帮徐淼淼说话的会是羞涩娘气的跟小兔子似的的周江泽，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却还是尽力做出了一副凶狠的样子，厉声谴责道：“乔博宇，淼淼是女孩子，你这么欺负一个女孩子不觉得丢脸……”
“我不亮！”徐淼淼打断了周江泽的话，她恶狠狠的瞪了周江泽一眼，“谁要你帮我说话的，娘娘腔！恶心！”
说完，徐淼淼就踩着她那双高跟鞋冲出了房间，就连李秀花在身后唤她的声音也没有让她的步子慢上一点点。
好心被当驴肝肺，无论是谁都会难过上那么一会，只是可能周江泽较于常人更加的多愁善感，在徐淼淼话音落下，他的眼泪便落了下来，一滴一滴的，滚烫的泪水落在桌子上。
他又没有出声，只有在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会稍微发出那么一点声音。
没有人劝他不要哭，也没有人站出来说什么。
就连崔振宇，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好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沈段宜一时不是很清楚，他们昨天隐瞒了探索到的事情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他们的想法是好的，现实却是在他们隐藏了这个事情之后又以飞快的、没有缓冲的极短的时间里，让其他人实际的感受了一下。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从坐下到现在，一直没有出声的叶璐开了口。
他其实就是打了个招呼，还是特地趁着没有人有多余的精力注意他的时候意思意思的说那么一下。
在之后便飞快的离了场。
随后离开的还有萧默，李秀花也有些踉跄的走了，说是要回去休息一会。
离开的人越来越多，沈段宜见势也跟着走了，他始终不明白萧默之前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提到的规则又是什么意思，打算趁着时间还早快些回去，将游戏的规则仔仔细细看上一遍。
与此同时，他之前的那种状态的原因还是一个谜团，沈段宜觉得如果有时间，他可能还要去一次书房探个究竟。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魇住了一样，脑子里想的东西不受他的控制，像是有一个什么东西，强迫他将注意力放在赢三局这一个条件上。
实际上，什么赢三局，什么不能用别人的生命换取他的愿望，这些全都是放屁。
赢不赢这是一个概率的事情。
只有活下来，才是真正第一重要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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