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斑家的2295》白渊操

5、织姬

　　（九）

　　结果还是很快地就分离了。

　　2295坐在相似而又不同的日式回廊上，端端正正地品尝着和果子，双腿自然垂落，没有触及庭院的地面，也没有摇来晃去的。

　　她眯着眼睛看着庭院里娇嫩的桃花——这是大名为了他所宠爱的御台所桃姬夫人种植的。当然，不可能是大名阁下亲自种植的，而是他命令工匠栽植的。

　　时值三月，春|光初临，满园粉红的桃花开的纷纷扬扬，一眼迷乱，硬是给了人一种海洋的浩瀚感。相邻的另一个庭院中，还有隐约的、侍女们陪伴着少主竹千代与他的生母桃姬夫人放风筝玩乐的欢笑声传来。

　　可以说是一片的生机勃勃的了。不过2295所想的，却是和这片粉嫩的庭院截然不同的、展现了那个人个人强硬傲气风格的、一片翠绿的庭院。

　　……那天，她消失的那么猝不及防——

　　2295难得找到这么一个对自己这么温情的、喜欢自己的人呢。

　　她想着，不知何时何日能与斑他们再见一面。上次她就是救回了众多医生都无力回天的竹千代，被这座宫殿的所有人奉为天人之后的隔次空间跳跃，才见到了斑和泉奈。而来到这宫廷的前次，她也见过斑和泉奈……

　　那是不是意味着，这次她从这里回去之后的再次穿越，就能见到斑他们了？

　　……可是哪有如何呢？斑和泉奈喜欢她，对她很好，可是他们也终将会死，就像奶奶和Tommy那样。

　　奶奶和Tommy也很喜欢她，可是他们都死了，所以离开她了。

　　人类纵使无病无灾，寿命也长久不到哪里。医疗措施发达的，她的那个时代，一般人类的高寿也不过九十载——而这里……

　　简直就像是文明倒退了好几百年。人们早生早育，不过短短五十年，六十年，便走完了这一生——这还是指贵族们的普遍情况呢，更别提得不到及时救治、卫生条件一般的普通人了。

　　就像是这枝头上开放的桃花，看着灿烂，可是花期一过，便无可挽留地凋谢了。

　　她讨厌死亡。

　　2295认为疼痛是个好东西，它教会人类正确的方向，使他们拥有韧性以更好地在人世间存活；而死亡则是个坏东西——女孩儿的腮帮子不满又郁郁地鼓了起来——它从不给人类第二次机会。

　　要是人类能永生就好了，2295这般感慨着，一边摸索着放置在自己身边盘子里的和果子，这样就不会由谁感受生离死别的痛苦了。

　　——要是她能医治好名为“死亡”的顽疾就好了啊。

　　“……要说还有哪片风景能比得上如今这番的，怕也只有往昔满园的梨花开了——也正好是这个时节呢。”

　　“嘘——噤声！……现在的桃姬夫人已经是御台所了！是正室！你还提那位夫人做什么……”

　　……嗯？

　　“啊呀呀，我也只是为阿梨夫人不值——当初若不是她提携了一把，那位不早——”

　　“噫！过去的事情你还敢提……早一前儿知道旧事的不早就被——你还不赶快把这些话摁回去！”

　　手边的和果子怎么摸索都没了，2295蹙着眉听着拐角处三个侍女的谈话。

　　“……啊呀，我也只是……听说那位阿梨夫人大出血的时候，都可以看清楚了，是个男孩子呢。要是那个孩子被生下来了，现在的御台所也不知是谁坐呢……”

　　“诶，也是呢。那位待人不薄，就是实在是没福气了一点……”

　　“你们也真是不要命了，居然在这桃林里谈论这些。”

　　“没事呀，这片桃花林桃姬大人这么珍爱，只有在大名大人也在的时候，她才会来呢！”

　　“说起近日来的鬼影……也有传言，说是呀，其实是死去的阿梨夫人回来复仇了呢！”

　　“听说大人们还打算让鬼之国的巫女大人来一探究竟呢！”

　　“诶，不是的吧？我可是听说，大人们聘用了些忍者——据说还是忍者里的豪族，叫什么‘Uchiwa’的！”

　　“呵呵呵~什么啊，不过是忍者而已，还豪族！”

　　“就是就是，叫什么‘团扇’的，真是——”

　　“你们在说什么——”

　　“啊呀！”

　　“少、少主！？”

　　“请、请饶恕我吧！”

　　原本八卦的谈话被打断，侍女们纷纷跪地，以2295的角度，只看见了哆哆嗦嗦的一角布料。几个碎嘴的侍女被大名的继承人，乳名为竹千代的孩子的随从仔细地教训了一番，但是竹千代却一点也不将她们放在心上，而是步履匆匆地继续前行着。

　　过了这一拐角，他看见了坐在回廊上的2295，那个八、九岁的孩童的眼瞳便倏地亮了起来。

　　“织！”

　　他这般地呼唤着她，加快了步伐。

　　织——2295在这所宫廷里的时候，被这么称呼着。全称是织姬。

　　似乎是因为她救治他们的少主竹千代时，屏退了众人，所要之物不过一匹布料，似乎所有人都默认她是用布救人，而被当做了天上的织女——正巧这位天女也有曾经降临凡间的轶事传闻——而她会突然消失在宫廷中，而后再度突然出现，更是加强了她并非凡人的事实。

　　而她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名字。

　　无论是“Oguma”，还是“Matsu”，还是“Ma chan”，她觉得那应该是特别的昵称。

　　她想走出这座宫廷，想去救治更多的人，但是所有人都心口不宣地对她的这个要求视而不见。若是说一开始2295忙着救人，来不及告诉他们自己的编号，后来就更是连2295这个编号都不太像知会他们了。

　　她被隐约地软禁了。

　　2295有些不高兴，奈何她并非是真正的会法术的天女；她现在穿着的，也是一件缀着樱花的和服，而非她原本的衣服——似乎是有人担忧她会像传闻中的天女那般穿上自己的羽衣飞回天上去一般——则是被藏了起来。

　　“织——”

　　那孩子这般呼唤着，快要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听到有清脆的掌掴声和低低的呜咽声传来的角落，再看向安静坐在地上的少女时，神情便忐忑了起来。

　　“……织，会认为我做的不对吗？”

　　竹千代不安地看着柳色双麻花被打散、梳成了少女发髻的2295，“会认为我其实是个恶毒的人吗？会讨厌我吗？”

　　他不等2295回答，又低落地说道：“可是我讨厌她们呀——说着母亲大人的坏话，作为母亲的孩子，我实在是忍受不下去啊……”

　　他黑黝黝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上去就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

　　“……”2295安静地看着他，“她们所遭受的，正是她们在做出这一行为时所要承担的后果。我不会指责你。”

　　“我就知道！”于是竹千代天真又粲然地笑了起来，坐在了2295的身边，“织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被区区几个侍女欺骗！”

　　竹千代的乳母一边指挥着侍女端上新的和果子和茶，一边笑着：“织姬大人您不知道，少主找了您可有一会儿了呢——”

　　“哎呀，这件事就不要提了啊，”竹千代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挽住了2295的手臂，“织，你看，这片桃花林怎么样？……织？”

　　挽住2295的手有一瞬间加重了力道，竹千代的脸上仍旧言笑晏晏：“……织？这里不好吗？我对你不好吗？你就那么想出去吗？”

　　“……”

　　2295默然不言，一个人独处时脸上孩子气的神情早就被沉默地温和微笑取而代之了。

　　她虽然想要出去，但也知道谁是不可得罪的人。

　　“少主，怎么会呢？”乳母打趣道，“织姬大人对待您，就像您对待织姬大人那般热忱真诚呢。老身可看得出来，织姬大人也和您离不开她一样眷恋着您呢。”

　　“织——……”

　　竹千代的笑容又灿烂了起来，“也是呢！你还没有把医书看完吧？我近日又搜集了新的民间偏方哦？——啊，对了！你那么想看外面的风光——今天好像正好有几个忍者来接任务，我可以让他们把不同的风土人情讲给你听哦？”

　　……忍者？

　　2295心中一动。她记得——

　　“万万不可啊！”自身也是出身武士家族的乳母大惊失色，“少主！那些忍者——不过是下贱的工具，何德何能——”

　　“我会告知父亲的！”

　　竹千代却不再理会乳母，他拉起了2295，朝着女眷居住的宫廷相对的、外边的宫殿偏所跑去。朝宇智波一族的忍者发布完任务的少纳言说完客套话正准备转身离去，就看见了屏风后面的那两个小脑袋，差点没被吓到背过气去。

　　忍者对气息的变动极为敏感，早就感受到偏殿中多了两个毫不掩饰的呼吸。而宇智波斑·少年Ver.与2295的目光相触之后，不由得一愣。

　　（十）

　　因为这次的任务涉及大名的家眷，所以参与者都是女性与族中年龄偏小的忍者——斑作为不出意外的未来族长，被勉强算入了年龄偏小的忍者中，参与了这次任务。

　　只是他没有料想到他这次会碰见她。

　　那个被他误会还伤害的、实则却是救了幼弟泉奈的女孩子。

　　心爱的弟弟的救命恩人也就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他居然伤害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啧！

　　还是一个幼崽的斑顿时良心不安！偏偏那个村姑……啊不、是救命恩人还凭空消失不见了。斑作为现任的宇智波一族的族长田岛的儿子，学着他老爹的风采面上是不露分毫的强硬严厉，内心却悄咪咪地愧疚着。

　　好在不久之后总算是见着人了——斑也暂且先不管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与宫廷风马牛不相及的南贺川河畔——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有机会补偿就好。

　　至于这次任务，对自己的实力挺自信的斑实际上还挺不放在心上的。忍者从不信鬼神，他只认为是有人装神弄鬼。因此此行，斑的目的便是在村……救命恩人面前好好炫耀一番自己的实力，好让她放下心来信任自己，再照顾照顾她，完成她的心愿，两人便互不相欠了。

　　自信的斑以为事情的进行会如他所料那般一帆风顺。

　　“斑哥！”

　　——但是。

　　“你——看不见吗？！”

　　泉奈的表情带着些急躁。

　　没有任何的武器的接触，斑甚至感知不到查克拉，然而，他脸颊上的伤口却是做不得假的。

　　方才倘若不是村姑推了他一把，伤的只怕不止是脸颊了。

　　面对着看不见的敌人，斑的脸色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