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假的甜品店老板》天空之诗

5、庇护

　　01.
　　她抬眼，看着天上繁星闪烁。
　　自天文数字远方而来的光芒如此摄人心魂——鬼宅附近阴气森森，毫无人烟，使星光更为美妙了一丝。
　　迪诺搀着齐楚走在后面，她这身高当拐杖都不太够用，也压根没有回头帮忙的意思。
　　她凝视的不完整的星座，没将半点注意力分给下面拿着武器的人类。
　　02.
　　“……队长，我看不见了。”迪诺突然紧张了起来，“你的瞬移——”
　　“失效了。”
　　“那么……外面，的确是……”
　　士兵。
　　用神奇生物听不懂的语言或者是某种暗号交谈着，不多时，许多枪口瞄准了鬼宅的入口。
　　姜溪站在窗前，看着星星。
　　迪诺搀着躺了几天浑身无力的齐楚走近，看着士兵的枪口，双双沉默。
　　“……”
　　齐楚慢腾腾地从衣领上取下了一个小玩意，泄愤般扔到地上碾碎，“他们看到我的定位器移动了才来的。”
　　他一活动就开了屏蔽器，对他们这些超能力者严阵以待吗？呵。
　　“……所以，果然是组织在追杀我们？队长？”
　　“啊。”
　　“我还以为我是合法员工呢。”
　　“你的护照就不合法。”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出去？”姜溪小声问，她试着控制某一位士兵的枪口偏移，失败了。
　　一直以来像手臂般灵活的超能力没有回应，这让姜溪有些烦躁。
　　（R：也许到了算数的时候。）
　　“我想……”
　　迪诺说了些什么。
　　……被淹没在了R先生的低语中。
　　那不是神奇生物记忆里的任何一种语言，可是奇迹般的，它听懂了。
　　那是一个公式。
　　带入物体形状，质量，两次位置，得出一个数值。
　　单位是——思考。
　　“砰——！”
　　“怎么了？”
　　外面一片混乱。
　　迪诺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顿了顿，一下子带着齐楚撞破窗户，齐楚反应很快，单手抓住姜溪的衣领——
　　眼前一花。
　　03.
　　恶心。
　　天旋地转。
　　姜溪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缺氧般眼前发黑，一些小物件震动起来，她隐约看到自己店里的玻璃柜依次碎掉。
　　然后后颈一疼。
　　04.
　　“……我讨厌瞬间移动。”
　　醒来的姜溪看着自己如狂风过境般的店里，吸了一口气。
　　坐在她常坐位置的齐楚表情微妙，指着她常看的书，“你能看懂吗？”
　　“是的，我看不懂，买来当摆设的。”姜溪翻了个白眼，语气特别嘲讽。
　　“……”齐楚摩挲着封面，“小姑娘，你是个天才。”
　　姜溪摇了摇头，伸手点了点自己的桌子，将对方的视线吸引到自己的手指，然后，恶狠狠地向上一指。
　　“……”
　　盯了一会甜品店的天花板，齐楚的表情更加微妙了。
　　“……姜小姐。”
　　“嗯？”
　　“你是超能力者。”
　　“嗯。”
　　“……”
　　齐楚沉默了一会，探究的眼神扫过姜溪的瞳孔和手腕，“刚才，那栋宅子外面，有一个士兵的枪走火了。”
　　“……”
　　“但是子弹落在了队列里——他们当时明明都指着窗户与门，走火的子弹却落在了队列里——鉴于刚才一直开着的屏蔽器，姜小姐，你的超能力能避开屏蔽器吗？”
　　05.
　　“……我猜那只是个意外。”
　　她转过身，盯着碎了一地的玻璃，R先生开始给她估算数值，玻璃渣一点点飘起，恢复到原来的位置，恢复原状。
　　“——令人印象深刻。”
　　齐楚干巴巴的赞美。
　　打碎玻璃是个很简单的活，恢复不是。
　　姜溪刚才计算了近四千个数字。
　　她对这个能影响到现实的公式毫无头绪，只会使用，R先生又不打算解释，不了了之。
　　“所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重新转过身，姜溪瞪着一双死鱼眼，“我快要去睡了。”
　　今天还没有出去（夜）浪（巡）过。
　　“——如果不是姜溪小姐突破了屏蔽器，”他一开始就没怎么相信这种可能，“也许是那个自称龙神保护者的男人？”
　　“也许？”
　　“你认识他，并且和他熟悉到允许龙神住在你家楼上，甚至允许有其他人住在龙神之上——”
　　唉？还有这种说法吗？
　　对龙神没有什么敬畏之心的神奇生物楞楞的点了点头，以她的视角能看见迪诺从楼梯口探出头，表情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看到了她的视线偏移，齐楚向后挥了挥手，迪诺表情尴尬的缩了回去。
　　……真敏锐。
　　“你和他很熟悉。”
　　齐楚双手交叉，下颔轻轻抵在指尖，“告诉我，姜溪小姐，你和燕台煞星有什么关系？”
　　……煞星？
　　姜溪嘴角抽搐了一下。
　　虽然她早就想好了答案，还是慢吞吞的：“你听说过燕台市四个月以前围湖封水的事情吧？”
　　06.
　　燕台市最出名的燕湖，水位每年都在下降，不知谁想出的主意，铺设塑料膜防湖水渗漏，周围一圈植物大批死亡，惊动了湖水里的龙神。
　　括弧，龙神，溶于水的那种。
　　每年渗漏消耗了龙神大量的力量，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包在人工制品里，接触不到外界活物，日益衰落，终于在一天晚上上了岸，却被某位被惊吓到的异能者当成怪物打回了湖底，说清楚只是龙神之后——
　　“啊，真抱歉啊，你受伤了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养伤怎么样呀？”
　　“拒绝，再见，别来了。”
　　……
　　后来，隔壁市的龙神过来抢地盘，这位异能者帮着本地龙神打跑了隔壁龙神，又趁本地龙神累得不行把他强抢回家，用词非常严谨。
　　“哥保证能让你天天受百人瞻仰，比你窝在这么一个小地方好多啦。”
　　07.
　　“百人瞻仰？”齐楚皱了皱眉，“燕台市知道龙神真正存在的都不一定有百人，那煞星从哪里找到那么多信徒？”
　　“谁说非得是信徒？”姜溪淡定的用着食指向上一指，齐楚配合地向上看去，正好看见天花板上的菜单，瞳孔一缩。
　　——天花板上，菜单的背景，是一条富有中国风的白龙。
　　“怎么弱也是个神，福源，镇宅，百米之内不生恶虫，双赢。”
　　姜溪有些虚弱的叹了口气，“二楼太吵不要，四楼离太阳近嫌热，三楼还得新给他做装修和联网，这家伙天天沉迷游戏，四个月都没下过楼。”
　　“……”
　　齐楚低头思考了一会，“姜溪小姐，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和煞星熟悉。”
　　“……他看我这里风水好，把龙神丢我这里偶尔看一眼，一来二去就熟悉喽。”
　　假中有真，真中有假。
　　齐楚：“……”
　　很模糊，而且语气也不是很稳定，肯定藏着些什么没说。
　　“姑且认为你说的是真的好了。”
　　但处于一个成年人的严谨和尊重，他也没有多问。
　　他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姜小姐，我和迪诺尔伽，都是官方超能力者，但是如你所知，我们和组织由于一些矛盾，已经谈崩了。”
　　“我会瞬移，没有人数和距离限制，迪诺尔伽的多视目到现在也没有探究完全，但是都不是攻击力比较大的类型，因此——”
　　“我们寻求燕台暗中支配者的庇护。”
　　08.
　　神奇生物有点呆。
　　“……”
　　（E：……暗中支配者？中二到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R：他们能带来什么好处？）
　　“我们可以帮助他保护龙神。”
　　齐楚将手机展示给姜溪看。
　　上面写着对龙神的悬赏令。
　　“我接到的最后一个命令，就是寻找龙神。”
　　虽然中途去打鬼宅了。
　　“组织里不全是好人，或者说，有一部分是金钱至上主义者，并没有什么正义感，为了龙神呼风唤雨的能力，耗费多少金钱和时间都不一定。”
　　“……现在不是已经能实现人工降雨了吗？”
　　“……”齐楚的眼神有些诡异，“只有龙神能调动雨里的灵气，如果不是灵气过多的蔓延在空气里，没有办法流进草木，燕台市的空气质量不会这么差，鬼也不会这么强。”
　　龙神这么厉害的吗？
　　好像突然发现楼上老大爷是个百万富翁，神奇生物的眼神都有些放空了。
　　“……所以——”
　　“我知道了。”
　　神奇生物挥了挥手，“虽然龙爷暂时还下不了雨。”
　　衰弱，重伤，信仰缺失。
　　尽管有所回复，但距离下一场充满灵气的雨还有些距离。
　　啊，他之所以会看着窗户念叨“连下雨都不行……”是这个意思。
　　“至于……庇护？”
　　神奇生物挺直腰板，“放心吧——燕台市可是……他的城市啊。他一个人也能保护好龙神的。”
　　“……据我所知，那煞星昼伏夜出，而且相当任性妄为。”
　　齐楚回忆起了一度被话痨通知的屈辱感。
　　“他也不可能随叫随到吧？”
　　“……”姜溪有些僵硬。
　　是，白天看店，夜里出去浪，龙神出什么事，不回来的话它是不会知道的。
　　“他需要帮手——白天他休息的时候有你在，但是你也有出门的时候吧？多两个帮手也很不错，不是吗？”
　　可恶，被说服了。
　　“……”齐楚突然低了低头，声音多了一丝不确定，“五天前那个晚上，那家伙也是突然出现，我一点也没发现这栋楼里多出一个人——那个煞星，现在正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