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就不起名儿

4、第四章 是心动

　　“小婳，你真好看唔……”李子娅刷着牙，嘴里含糊不清，没来头的咕哝了一句。
　　陈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脸很小，是标准的鹅蛋脸，皮肤很白，大大的杏眼，瞳孔明亮清澈，但她的眉毛很有英气，嗯，鼻子也很挺，但是嘴巴不够红润啊。
　　以前陈婳不再那么关注自己到底长什么样子，只是别人会说，这个小姑娘长得蛮漂亮的啊！听到，也只是会感到欣喜罢了，毕竟谁都喜欢被夸奖。今天仔细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似乎还是不够满意，如果再好看一点是不是会更好？
　　“收拾好了吗？我们快去学校吧，不然该迟到了！”陈婳擦了擦脸，看向正在各种瓶瓶罐罐里面挑选护肤品的李子娅，“你每天抹太多了吧！”
　　陈婳感到很新鲜并且惊奇，女生真的这么累吗？以前妈妈每天早上也要收拾半天，看着就很麻烦啊。
　　“少女，这就不懂了吧！爱美要从娃娃抓起，你看看你，长得好看，天生丽质，但是，你活得也太糙了，你对得起自己的颜吗？”李子娅恨铁不成钢，但是也嫉妒人家盛世美颜啊！

　　清晨的小城充满了湿气，山上笼罩着层层白雾，一圈一丝地缠绕着山腰，苍翠的绿色在白色的绸缎中隐隐约约跳动着，薄暮中，远方的山顶透出了一丝红晕。路边的街灯还亮着，在白昼与黑夜的交替中，黄黄的灯光渐渐变淡，直到熄灭。
　　通往一中的路上一时间充满了学生，三三两两结伴走往学校，骑着自行车的几个学生边骑边吹着口哨，脸上满是笑意，出租车的鸣笛声不绝于耳。
　　“哎哎哎，骑自行车的进校园不能骑车，都给我下来！下来！”
　　“这个老杨，每天早上起那么早在学校门口守着，他不嫌累啊！”李子娅边啃煎饼边往学校走，忍不住嘟囔。
　　“行了，赶紧进去吧，毕竟是主任，这是工作！我们快点，马上要早读了！”身后老杨的呼喊声还在继续，这恐怕是一中学子每天早晨的清醒剂了。
　　“你们几个，把校服穿上，拿在手里像什么样子，穿好！”
　　“迟到的过来签字！扣分！”
　　……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早读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大部分学生都在认真读着书，但也有几个调皮捣蛋的，在下面“窃窃私语”，扰乱课堂秩序。
　　“婳女神！你转过来一下！”何轩戳了戳陈婳，悄声说。
　　陈婳不理他。
　　“陈婳！你转过来一下！”何轩再接再厉。
　　陈婳不理他。
　　“我靠，陈婳，你转过来，我有事儿说！”何轩摇了摇椅子，有些气急败坏。
　　“干嘛？”
　　“我靠，你干嘛不理我！我是找你真有事儿啊！”
　　“什么事？”
　　“你猜！”
　　陈婳觉得，这世上没有比这个后桌还无聊的人了。
　　“哎哎哎，你别转回去啊！聊个五毛钱的呗！”
　　“不是，何轩，你有聊没聊，天天这样有劲吗？”李子娅看不下去，瞪了一眼何轩。
　　“我怎么就……”
　　“陈婳，出来一下！班主任找你！”班长李斌喊了一声，打断了何轩的无理取闹。

　　“老师，您找我？”陈婳跟着老班来到办公室，看到站在办公室门口的白辰，愣了一下。
　　“你们两个进来吧。找你们两个来是因为比赛的事情，这次比赛对你们来说还是重要的，英语组一致认为，应该找你们两个来，给你们辅导辅导，毕竟是演讲比赛，很多方面还是要注意的。”说着，他转过身来，看了看白辰和陈婳，“对了，你们俩还不认识吧？”
　　陈婳偷偷转过头，斜眼瞄了一眼白辰，这人怎么不说话啊？认识还是不认识啊？好纠结，怎么回答？
　　“白辰刚转到一中，估计你们也不认识。行，今天下午放学你们两个到自习室去，先交流交流，虽然这是个人比赛，但是交流交流经验嘛。陈婳，白辰人家英语口语可不错，毕竟是大城市上过学的，你得好好学学！”李老师扶了一下眼镜，看了看二人。
　　“知道了，老师。”陈婳低声说。
　　下午，白辰，两个人，自习室？她会尴尬死吧，上天为什么不让她过得轻松一点，非要绷着！
　　“放学后，我会迟一点过去，到时候交给你们几个话题，你们回家写写稿子。行了，回去吧！”说着，她摆了摆手，让他们回去。

　　“那啥，白辰同学，你知道自习室在哪里吗？”陈婳跑了两步才跟上白辰的步子，心中不禁感叹，还是腿长好啊！
　　“三楼，原高三八班教室。”
　　“哦哦，你居然知道啊！呵呵呵呵——”
　　陈婳你能再蠢点儿吗？不能！
　　“到时候我可能会去晚一点，今天值日。”白辰突然转过头来，还好陈婳反应快，不然就撞身上了。
　　撞上去应该会很疼吧？陈婳摸了摸鼻子，“好！”

　　陈婳放学后和李子娅打了招呼，便去了自习室。
　　不到六点钟，太阳渐渐移向西方，烈日不再炽烈，阳光转而昏黄。落日渐近，淡淡的余光洒在山头，整个小城沐浴在浅浅的黄中，静谧，美好。
　　几缕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直直地打在课桌上，微风吹过，窗帘微微晃动，十分宁静。陈婳趴在课桌上，不知不觉睡着了。她感觉自己在做梦，梦里有一个男孩儿的轮廓渐近渐远，模糊不清，这个声音轻轻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白辰来到教室，就看到了这幅画面：女孩趴在桌子上酣睡，淡淡的光罩着整个人，小小的，安静极了。白辰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感觉特别平静，这么久以来，自己有多浮躁只有自己心里明白，可是此时此刻，这个空荡荡的教室里，只这么一眼的画面，他的心却出奇的静了下来。
　　“醒醒了。”白辰不得不破坏这份岁月静好，因为老师就要来了，而且自己这么看下去好像也不是这么回事儿吧。
　　“陈婳！”
　　“唔——”陈婳揉了揉眼，神色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直到看到头顶白辰的脸，顿时不淡定了，原来梦是真的啊！
　　“额，不好意思，我睡着了。”挠了挠头，陈婳有些不太自然，“可能是昨天晚上闹得太厉害了吧，呵呵——”
　　“嗯。”
　　为什么要解释？明明对方这么冷淡！哼！
　　“没关系，我也才刚到而已。”似乎感觉太过于冷淡，某人补充道。
　　—小婳，你真的不愿意和我吃个饭吗？妈妈很想在走的时候见你一面。你回我一个电话好吗？
　　陈婳看着手机里的短信，有些犹豫。
　　“怎么，需要回避吗？”似乎看出了她的为难，白辰作势要出去。
　　“不用了，我出去一下，等下老师来了你帮我先说一下。谢谢！”陈婳拿着手机跑出了教室，白辰看着她慌张的背影，不禁莞尔：这姑娘和传说中也不一样啊！
　　传说中陈婳是什么样的？有人说，陈婳很清高，眼睛看天，有人说她很孤僻，不爱搭理人，有人说她傲，大小姐，看不起人……白辰觉得，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有看出来这姑娘哪儿傲，哪儿清高，他倒是觉得陈婳傻乎乎的，很好逗。
　　嗯，好逗！那天火锅店就见识到了。
　　白辰同学的恶趣味啊！！！

　　“喂，妈妈。”陈婳找了个小角落，拨通了电话，“你，还好吗？”
　　“小婳啊，你终于肯理我了！妈妈以为，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没有，妈妈。可能没有看到短信……”抠了抠手指，陈婳也不知道为什么撒谎，短信明明被删了啊。
　　“小婳，妈妈就要走了，你，真的不能出来和我吃个饭吗？”陈婳可以想象到妈妈的小心翼翼，可是，陈婳不想见，就是不想见。
　　“对不起，妈妈，我最近有比赛要参加，就，就不去了。我祝福你，不管怎样都祝你和叔叔幸福！”陈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真挚以掩盖心里满满的委屈，失落。
　　“小婳……”
　　“妈妈，我挂了，这会儿老师找我了。拜拜！”
　　陈婳想要逃避，她不想见到妈妈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她接受不了。

　　“你脸色很差，怎么了？”陈婳回到自习室，白辰还是坐在那个位置一动不动，看到她进来，问了一句。
　　“哦，没事，老师还没来吗？”
　　“老师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刚才过来说了一声，我们可以回家了。”白辰拿起了两人的书包，走到门口，把陈婳的书包递了过来，“要我送你吗？同路，我骑的车，比较快。嗯……方便吗？”白辰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要送女生回家！
　　真是新鲜。
　　“麻烦吗？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不是很麻烦，走吧！”话都说出口了，作为绅士，白辰是不会说到做不到的，况且这会儿天也慢慢黑了，女生一个人到底是不好。

　　“你扶住了，不行抓我的腰。”话说出口，陈婳有些脸红，白辰似乎也意识到这样过于暧昧，有些不好意思转了头，“咳，上车吧。”
　　陈婳有些坐立难安，感觉自己上了贼车，手完全不知道放在哪儿好，或许刚才没有那句话，她会自然很多。
　　“你抓着我，别摔了。”声音从前方传来，在嘈杂的汽车鸣笛中，有些模糊。
　　“哦，哦！好！”
　　陈婳手心里一层薄汗，她双手慢慢地抓住了衣角，渐渐握紧，白色的校服瞬间皱了起来。陈婳抬头看了看，宽阔的脊背在眼前洒下一片阴影，脊椎骨在校服下凸起，透过孔制面料的薄薄的校服，陈婳似乎能看到古铜色的皮肤。陈婳的脸有些发烫，手中的一小角衣料也有些灼灼发热。
　　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骑车的少年耳尖发红，握把的手中早已积攒了一层薄汗。
　　他能感受到身后浅浅的呼吸，挠的人心痒痒的，热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