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这样就算结束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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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明远醒来的时候，郭远程已不在。全身似被车碾过般的疼痛，却也清洗干净。无力的仰躺在床上，车明远发不出任何声音，自做孽不可活，不是吗？
昏迷时郭远程说的话在脑海里回想，谁是谁的替身，我们都在漫天大雾中迷失了方向，盲目的寻找必然会被绊倒。也许，这个人早在进入身体之前就狠狠地插进了心里，因为太过疼痛，就像遭受撞击的身体，条件反射的保护自己，而陷入昏迷。
离开是必然的选择，那样的话说出口，车明远早就想过一切都结束的必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走，本来当初带来的就不多。回想一下，其实自己也没有做好常住的准备，可惜，连一半的时间都没有达到，自己算是赚到了吧。
不想回家，哥哥应该在那里等我。刚醒的时候还想见他，现在，我只想自己静一静。去学校，就算有什么事，也要做个了解，还有东西放在宿舍里也要拿走，也许，以后都不用再去了。
还没走到学校门口，车明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李翔。
他看见车明远，急急地走来。车明远自从那夜和他聊过之后，很少见到他。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迎过去，刚好从他那里问问学校的事。
“你傻啊你，竟然现在到学校来！”
劈面就是这么一句，车明远立马明白东窗事发，反而有些无所谓了。
“我怎么不能到学校来了，起码现在我还是这里的学生。”
李翔有些惊异地看着对方，他一定想这人是不是被吓傻了。嘴唇动了动，反而不知说什么好。
“你—！哎，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先别回学校，也不知道哪个多嘴的把你的事放在校内论坛上，现在基本全校的人都知道了，你去了只能徒增是非。先回家，黄剑他们说会把你的东西给你送去的。”
“黄剑——，他们，还愿意帮我吗？”
心震了一下，如果说陆铭是车明远第一个不愿意让他知道的人，那么，宿舍里的人也是他不愿面对的。毕竟，大学这四年，他们是一直陪伴自己的人。李翔和车明远一样，也在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这份感情。
“嗯，虽然刚听到的时候他们有些吃惊，不过同性恋有什么错，只是喜欢的人不同而已。是永远的哥们，不是吗？”
李翔故作洒脱的捶了他一拳，笑着说。
车明远知道要接受这样的事一定不像嘴里说着那么简单。不过，朋友真的不是交假的。
扯了扯嘴角，车明远知道现在自己的笑一定比哭还难看。
“既然不能回学校，那就陪我喝一杯去吧。我现在哪里也不想去。”
车明远对李翔说。
“这，好吧。”
挑了远一些的酒吧，虽然是白天，但酒吧里依然保持着昏暗的灯光。来的人多是想在白天安安静静喝一杯的人，时间还早，人不多，舒缓的音乐流动。
“李翔，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
车明远喝了口酒，突然问了一句。他突然想知道别人的事，和自己同样的人的事，以前从来不想知道，现在却有了兴趣。
“什么时候啊——”
李翔拖长了尾音，低下头想了想。
“不想说没关系。”
车明远突然发觉自己问的突兀了，这样的事，瞒着尚且不及，又怎么能拿出来说，而且，自己跟李翔的交情，实在算不得深。
“呵呵，没事的。只是你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过了好久了，都记得不太清楚了。”
李翔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紧。
“应该是高一的时候吧。那时邻居住了个画家，整天拿着画笔涂涂抹抹，衣服似乎永远都没有干净的一天。我看着好奇，就进去看，一来二去熟了，他也会在空闲的时候教我几下子，当时真的觉得喜欢上了画画，那些彩色的颜料安静躺在那里，随便涂抹几下，就是一幅画，代表着一个人的性格，心情，情感。你并不需要别人看得懂，只要自己明白就好。”
喝了口酒，李翔似乎陷入了回忆，眼里流动着名叫记忆的光彩。
“后来有一天，画家说要让我当他的模特，画一幅画。我当然很高兴就同意了。画的并不是平时的人物素描，而是人体素描，你知道吗，就是裸体画。他就那么说了出来，我也就那么做了，彼此似乎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画的过程很安静，我看着他的眼睛，在那里面映着我的身体，只是身体而已，那时的我在他眼里一定和一个苹果，一个石膏没什么两样。”
自嘲的笑了笑，摇摇头，李翔继续说着。
“后来的一切顺理成章，他把我抱在床上，拥抱了我。衣服上的颜料蹭到我的身上，仿佛还在做着画，用身体作画。我想，我其实一直都在期待这件事吧，从我第一次推开他的门的时候。我们这样过了很长时间，父母一直都以为我在学画，我也真的是在学，不过是在我们不□□的时候。”
李翔停了下来，握着酒杯的手有些用力。
“后来呢？”
“后来，后来的一天，当我推开他的房门的时候，床还在那里，为我做的画板也在那里，用剩的颜料盒撒在地上，墙上贴着他给我画的画。也只剩这些而已。”
“你没有去找过他吗？”
“为什么要找？他只是一个过客而已，比较特别的就是为我开启了一扇门。门后的景色，需要我自己去看。圣.彼得把你领到天堂，却绝对不会牵着你的手一直走下去。”
李翔举了酒杯，一饮而尽。
“天堂？这真的是天堂吗？”
“还记得你给我说得话吗？幸福是靠我们自己争取的。现在，原样还你。”
幸福是靠我们自己争取的，幸福是靠我们自己争取的，幸福是靠……车明远突然明白了，蹭的站起来抬腿就往外跑。
“喂，你就这么——”
李翔话还没说完，车明远早就没影了。
“真是的，酒钱都不付，我可是这个月刚失业啊！”
李翔晃晃头，拿了车明远没喝完的酒继续喝了起来。
陷在迷雾里的人只有靠自己才能走出去。
喘着气跑到远声的大楼，推开前台小姐的阻拦，一路跑上去。真是笨死了，好好的电梯不做。车明远扶着总裁办公室大门大口大口呼吸的时候想着，不过那时，似乎只想着快点，快点到达这个人的身边。
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但是管不了那么多，车明远一把推开走了进去。
房里的两个人转过头看着他，诧异的神色在脸色不加掩饰。”
车明远看着郭远程站在那里，突然就口干舌燥起来，想说的话噎在嗓子里，吐不出来。
“我先出去，远程，那件事你需要再考虑一下。”
说话的是那时站在哥哥身边的人，韩裴是吗？
“你等等。”
看着韩裴要出去，车明远侧了身叫住他。
“嗯？”
“我哥哥，他，还好吗？”
车明远皱着眉头问，清醒后就明白过来，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怎样得到哥哥的，但是就当时的情景来说，哥哥的脸上并没有难受的神情，看那人的眼神也与平时不同，应该，是愿意的吧。不愿承认，车明远也不得不承认，哥哥，接受了这个男人。
“当然，他是我的人，自然很好。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说完，这个叫韩裴的人含着深意看了郭远程一眼，推门走了。
不可一世的男人，车明远心里腹诽了一下。
转头看着面前这个自从自己进门就一言不发的男人，车明远往前走了一步。
“你来的正好，这个给你。”
车明远没想到郭远程先开了口，说出来的确实这么一句。看着递过来的信封，只得伸手接了过来，打开，里面是一张打印好的白纸，不长的几句话。
“你们学校马上就会给你通知，后续的事情也会安排好。这份东西迟早会交到你手里，就现在给你吧。”
郭远程垂了眼睑，平静地说。
车明远看着手里的纸，脑子里异常清醒。
“这个，算是你给我的补偿？学校那边的事，你也打理好了吧？”
“是。在酒吧发生的事你们学校不会追究，时间一长，也就没人会说什么。你要做的就是做好准备。”
“可是，我并没有遵守诺言，一个月的时间还——”
“不用。”
郭远程举起手打断车明远的话。
“是我单方面解除，自然和你没关系。”
“……”
车明远抬起头认真的看了看郭远程，就那么笑了起来，笑的弯了腰，笑的不断地抽着气，笑的掐着自己的大腿都无法停止。
“郭远程，你对于“情人”，真的从不吝啬。我现在，算是相信了。”
止了笑，车明远低着头，说完，出去。
一屁股坐在靠椅上，郭远程用手遮着眼睛。就这样结束，在还没完全掉进去前结束。
我们之间，只能算是一场没有相遇的相遇。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这样就算结束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