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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作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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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昕在男人的屋子里一直呆到了中午,饿得她肚子咕咕叫。期间男人洗了个澡,换了纱布,洗了盆衣服,做了个饭。
他做的不是什么山珍海味,而是把方便面倒入锅里煮熟,再煎个蛋,就这么简单。
他做了两份面,他把面端到袁昕面前,又把筷子递给她,一脸的不怀好意:“你累了,多吃点补充点体力,晚上继续。”
刚入嘴的面条差点没喷出来。她赶紧地把还露在外面的面条呲溜一下吸进嘴,抬眸望着他明亮如火的双眼,说:“我下午就要回金州,怕是不能陪你演戏了。”
顿了顿,似乎又想到什么,从皮包里抽出一张储蓄卡,把卡放到他面前,说:“这张卡里有十万块钱,密码是XXXXXX,就当是报答你为我挡了一刀。”
萧溯大喇喇地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呼啦啦地吃着面,头也不抬:“不用了。”
“要的,你收下,我不想欠人情。”
“那就先欠着。”萧溯抬了抬头,把捡起储蓄卡又重新丢还给了女孩。
袁昕急了:“你怎么这样?我下午就要走了,以后我不会再来。你不收我的卡那叫我什么时候才能还你的人情?”
人情难还,但至少这张储蓄卡可以稍稍抚慰她内疚的心。
萧溯捧起大碗喝完面汤,手背一抹嘴,歪着脑袋看她:“你现在还不能走。”
袁昕问:“为什么?”
萧溯说:“你现在要是走了,没了我的保护,他们要对你下手就更容易了。”
袁昕:“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害我,更不明白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你不用明白。”萧溯说,“你只要照我说的做。我不会害你。”
“对不起,我做不到。”袁昕放下碗筷,起身,拎起自己的行李箱以及笔记本。“我办公室还有很多工作,我一定要回去的!”
萧溯在她开门的时候拦下了她,从她手里抢过行李箱和笔记本,说:“你要是不信就尽管去体验一下。不过在你改变心意前,你的东西,我给你保管。”
“好,我就不信了!”袁昕丢下自己的东西,转身开门出去,把高跟踩得铿锵作响。
袁昕气呼呼地下楼,本来她想从后面的那条小路走的,可走了一段前面全堆满了垃圾根本过不去,就只好折返回去,硬着头皮穿过美容店。
她一出现那些人的起哄声就都又响起了,一双双探究的、好奇的眼镜跟着她堂而皇之地走出美容店。
老板娘正和店里的小伙小姑娘一道吃饭,见她出来了,眼都不抬,跟手下的小伙小姑娘说:“夏姐告诉你们,这女孩儿啊,一定要自重自爱,千万不能踏错一步。男孩嘛,也要善良。”
袁昕辗转来到了市中心。远离混乱和堕落的环境,她的心情无比阳光。
面没吃多少就跑出来,此刻的她饿得前胸贴后背,赶紧地找了个馆子点了两个菜,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吃着,馆子里进来三个纹身的壮汉,她抬眸望了一眼,身子一僵。这三人不就是烟水哥的手下吗?其中一个她认得,酒吧的服务员。其他两个人喊他“子弹哥”。
他们点了许多菜,还开了几瓶啤酒,边吃边高声聊天。
“子弹哥,小弟以后全靠子弹哥提携了。”
子弹喝了口啤酒,说:“跟着我不会少了你们的好处。不过呢,前提是要听话。不听话的人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袁昕听到了他说的这番话,心里一个咯噔,抬头看去。
正好子弹向她投来一个狠戾的眼神,似乎在告诫她什么。
她吓得背上出了一层细汗,心想这里不能再久留,就匆匆结账走了。
推开饭馆大门往外走,她一个瞥眼,看见靠门的那个位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个人。
头戴鸭舌帽、耳塞耳麦,举着一张丽城晚报,报纸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长什么样。
到了外面吹了风,她后背的汗才终被吹干。
中午时分,太阳高照,晒得有些头晕。
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来逛去,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是躁动不安。
仿佛早预料到了什么似的,等走到一辆停在路边的车旁时,她停下脚步,弯腰对着后视镜理了理头发。
后视镜中除了她,还出现了刚才那三个纹身男。他们就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正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跟踪!
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词,她一阵心颤,又憋出了身冷汗。
转身拔腿就跑,身后的脚步声逐渐加重,她急得直喘气,心也好像要跳出胸膛。
沿着这条街道一路跑下去,她不敢回头看,一双水灵的大眼无助、焦急地直视着前方,前方漫漫无边,望不到尽头。
各色的行人迎面而来,他们三三俩俩,或提塑料袋,或手插裤兜,或低头玩手机,或神情漠然,或交头接耳,一个个地从她身旁走过。
忽然她犹如电击般地一个回头,双眼在一群行人中搜索着什么。
一个背影,休闲服、鸭舌帽,塞耳麦。
背脊莫名地爬起一股寒意。
肩上一紧,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拖进了旁边的一家小超市里。
“救命……”话还没喊出口,嘴巴就让一只大手给轻轻捂住了。
那只手,食指根长了茧,触碰起来很粗糙。
她听出了是萧溯的声音,定睛看了看面前的人,他一脸的认真样,另一只手竖起了食指放在唇间,作了个噤声的动作。
原本慌张、恐惧、不安的心渐渐地平复了下来,说来也真是奇怪,仿佛他的话有种魔力似的,他说什么她都会乖乖地听进去。
“你说你想买那个就说出来我会给你买的嘛,一个人跑那么老远的干什么,累不累的啊?”萧溯又转换成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一条胳膊慵懒地架在袁昕的肩膀上,袁昕明显感觉肩头一沉,却敢怒不敢言,只能任由他带着自己在超市的货架间走来走去。
最后他们在堆满了女人用品的货架前停下了,袁昕抬头望了眼架子上那些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面包”,小脸一点就着,滚烫滚烫的,脑袋也越垂越低了。
萧溯瞧了眼身旁那个把头垂到胸口的女孩,坏坏地笑着,故意大声问:“你平时习惯用哪个牌子的?日用的还是夜用的?棉柔网面的还是干爽网面的?”
这时刚好有对母子走过,听到声音后朝他们的方向看来。袁昕的脸越发火烫了,觉得丢人丢大发了,便扯了扯他袖子,求他:“别说了。”
“啊?你要哪种,说大声点啊!”萧溯太坏,明知她脸皮薄还故意捉弄她。
“不买了不买了,我们回去了好不好?”她拉起他的手,近乎央求。
萧溯看着她这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伸出手迅速刮了刮她的鼻子,低声说:“来都来了,不买点回去怎么对得起这一趟?”
最后,萧溯挑了一大筐“面包”,几乎每个牌子都有,日用夜用、棉柔干爽、有翼无翼,直把那对母子看得目瞪口呆。
孩子还小,童言无忌:“妈妈,那些面包是不是很好吃,那个大哥哥怎么买那么多?”
“那不是面包!一点都不好吃!”那母亲听了脸都绿了,赶忙拉着儿子离开这。
母子的对话话袁昕听见了,她跟做贼似的催促萧溯:“好了好了,走吧。”
萧溯提起篮子,满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战利品,痞笑着说:“够你用三个月的了。”
袁昕的脸又红了。
两片红云落入了萧溯的眼中,犹如玫瑰盛开,美不胜收。
一筐的“面包”放在收银员面前,收银员是个小姑娘,她抬头看了萧溯一眼,笑笑后低下头去算钱。
袁昕有些不好意思地躲在男人身后。在付钱的时候她看见男人把手伸向了收银台边上的小柜子上,那里摆的是五花八门的套套。
她的心提了提。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迟疑。
她瞪大了双眼,紧盯着他的那只手。
俩人之间的空气有那么一秒是凝滞的。
那只手还是伸向了那个小柜子,迅速地从上面拿了一盒,放到收银员小姑娘面前,自己却悠然自得地吹起了口哨。
她哑然。
收银员小姑娘拿起那盒准备扫码,袁昕敏感地发现小姑娘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一圈,放出异样的光芒来。
她好奇地从男人身后出来,走近一些。
收银员小姑娘扫完码后一抬眼,对着袁昕意味深长地一笑。
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竟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拿那盒东西。
翻来翻去地看了几遍,最终目光被盒身的一行字锁定:宽度56mm(大号),凸点颗粒,环绕螺纹。
脸腾地火烧起来,赶紧把那盒东西扔了回去,耳边却响起了男人的坏笑声。
“哈哈!”
她抬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角的余光却瞟到了收银员小姑娘嘴边那抹似笑非笑。
那笑容好像在对她说:“你好幸福,我特么太羡慕你了!”
男人还在笑,她很生气,抬起脚朝男人的脚趾头狠狠地踩下去。
下一秒男人抱脚痛呼:“谋杀亲夫了!快,快,快报警!”
推门出去,袁昕惊讶地发现那三个纹身男竟然就堵在门口。她想说些什么却让拎了大包小包的男人拦下。
萧溯搂了搂她的肩膀,又故意把装了“面包”的塑料袋拎起来给他们看,笑嘻嘻地说:“这个女人,从现在开始是我萧溯的,有我在,谁都不能动她一根寒毛。”
“是是……”那子弹脑子转得飞快,马上赔上笑脸,“溯哥的女人我们怎么会这么不识相?溯哥,烟水哥让我来问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萧溯歪着脑袋:“还在考虑。”
袁昕还是跟萧溯回到了他家里,这个在她看来混乱、肮脏不堪的地方。
穿过美容店,老板娘夏姐正在修指甲,头都没抬,说:“阿溯,阿东在上面,说晚饭给你弄火锅,叫我一起来。我修完指甲就上来。”
萧溯拉着袁昕的小手往楼梯走:“夏姐赏脸吃饭是小弟我的荣幸。”
“贫嘴!”老板娘夏姐很受用男人的油腔滑调,抬头想和他再调侃两句,谁知一眼就看到了男人和那女孩紧紧牵着的手上。
她立马把话咽下,低下头去,继续修她的指甲。
萧溯领着袁昕回家,还没进门就闻到了火锅飘香,进去一看,客厅的饭桌上摆了一个大火锅,正嗞嗞地泛着泡,热气腾腾的。火锅周围摆了一圈吃的,蔬菜肉类应有尽有。
“阿溯回来了啊!”厨房里边传出个男声,袁昕听着很是熟悉,但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
一个年轻男人系着围裙、捧了一盘肉从厨房里出来。
头发遮住了半边脸,眼睛忧郁。
袁昕一个激灵,脱口而出:“你就是那个歌手!”
阿东把那盘肉放到桌上,甩了下遮脸的头发,冷漠地看她一眼,淡淡地笑了笑:“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