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有鲛》东篱双月

8、第八章

　　话虽如此，待邵擎走后，银铃趴在岸边，看着食盒里香喷喷绿色的东西，硬是让长黎剥给他吃，他喜欢里面红色的豆子！
　　长黎替他擦了擦嘴边的红豆，“好了，时候不早了，吃多了会积食的。”
　　银铃点点头，抱着夜明珠沉到水里，果然和长黎在一起最开心，就像五年前那样，他从未那般开心地笑过，这几日大概是他最开心的几天了，能够每天都和长黎在一起，看他练剑，看他习武，看他看着自己！
　　“鲛人从不允许异族通婚，更不可能与人类有任何交集，古老的诅咒会毁了你们的幸福！”祖母的话再一次在他耳边响起，银铃撇撇嘴，老人家都会杞人忧天，他分明很幸福……看着怀中散发着温柔光芒的夜明珠，银铃闭上眼睛入睡！
　　然而端午节那天却来的很快，端午前夕，邵擎特意来提醒长黎万事小心，千万不要触怒了陛下。
　　长黎随意应了一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邵擎见他如此不将此事放在心上，有些担心，“银铃呢？他准备好了吗？”
　　“他不太方便，明日就不去了！”长黎淡淡地瞥了一眼屋外平静的池子。
　　“什么？！”邵擎皱眉，声音有些大，“我知道你想保护银铃，可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是圣旨，银铃不去就是抗旨不尊，他去了还有一线机会，他不去陛下若拿此事做文章，你必死无疑！”
　　“你小声点！”长黎低声呵斥，“我自有分寸！”
　　“……”邵擎皱着眉头不吭一声地离开！古人有云，红颜祸水，他这才明白其中道理，可又能如何，红颜始终不曾做错什么，恐怕对于长黎来说，是福还是祸，他都甘之如饴吧！
　　邵擎走后，银铃探出脑袋，声音闷闷的，“长黎，你们这里真的不好，但是我又不想回去！”我舍不得你！
　　尽管银铃不说，长黎却明白，他摸了摸银铃的脑袋，“若是我跟你一起回去呢？”
　　银铃猛地抬头，忍不住期待地看着长黎，长黎失笑，“此事一过，我便卸甲归田，陪你回南海，我在我们相遇的那个小岛一直陪着你！”
　　“说话算话！”
　　“自然算话！”长黎宠溺地捏了捏银铃柔软的脸蛋。
　　端午当日，长黎孤身前往皇宫赴宴，文武百官已入席落座，当长黎踏进门口的那一刻，两道视线便一直黏在他身上，第一道是陈淑儿，她为何愤恨地看着长黎自然不用多说，至于另一道，便是坐在上位一直假寐的皇帝。
　　待长黎进门，皇帝睁开眼睛，“莫爱卿来了？”
　　“陛下，微臣来迟！”长黎行礼。
　　“罢了罢了，这端午佳节难得热闹，莫爱卿不必拘礼，快快入席吧！”皇帝笑了笑。
　　而看上去十分融洽的气氛在邵擎眼里就如暴风雨的前奏，那皇帝的一举一动仿佛都是一道催命符！
　　而此等节日，自然少不了女眷们的献舞，那陈淑儿自然也在献舞之列，一曲云中舞文武百官无不称赞，皇帝拍手叫好，特赐“云中仙子”之美誉，“陈爱卿，你可当真教女有方啊！”
　　“陛下过誉了，雕虫小技登不上大雅之堂，让陛下见笑了！”陈大人的谦虚之词和陈淑儿的大方得体让各位官员心生好感，家中有儿子的便忍不住去替自家儿子美言几句。
　　这时，皇帝也跟着附和，“不知陈小姐可曾许配人家，陈爱卿若中意哪家公子大可跟朕言明，朕定替你做主！”
　　话音刚落，长黎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看了一眼邵擎，邵擎了然，悄悄离了席！
　　果不其然，陈大人看了一眼莫长黎，“实不相瞒，小女早已有心仪之人！”
　　皇帝顺着陈大人的目光看去，视线落到长黎身上，“陈大人所说之人莫不是莫爱卿？”
　　沉默良久的陈淑儿突然上前一步，“淑儿心仪莫将军已久！”
　　“好一对才子佳人，天生一对，般配般配！”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皇帝一开口，文武百官自然也附和起来，“既然大家都觉得般配，那朕便当一回月老，成全这对有情之人，来人，取笔墨！”
　　长黎脸色难看，“陛下，臣早已娶妻，想必陈大人和陈小姐也是知道的，难不成陈大人舍得自家女儿嫁予晚辈为妾吧！”
　　“放肆！”皇帝呵斥，“陈姑娘贤良淑德难不成配不上你，若是家中妻室的问题，朕大可下旨和离！”
　　“回陛下，臣不愿和离！”长黎掷地有声的气势让全场哗然，想不到这莫将军当真敢当面拂了陛下的意！
　　“你……”皇帝刚要发作，一旁的皇后皱了皱眉头，“陛下，年轻人自然有年轻人的想法，尤其是婚姻之事，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而莫将军征战沙场多年，为我国立下汗马功劳，若陛下为此而责怪，岂不是伤了百官和百姓的心！”
　　陈大人和陈淑儿皱眉，皇帝愣了愣，他也没想到皇后会在此时横插一脚帮莫长黎说话，皇后的父亲又是文官之首，若也站在莫长黎那边，此事更加不好收拾了！
　　皇帝深吸一口气，罢了，他莫长黎的把柄可不止这一条！
　　“既然皇后这么说了，朕暂且几下你这不敬之罪，回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