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谈感情伤钱》石锅小笼

41、第 41 章

　　阿儒听到叶老爷说母亲打算剃发出家，真的急得双脚跳。好不容易脱离了慕家，也好不容易她快要独立了呀。何况，母亲的出家，是为了让他们和父亲彻底断绝关系，这让阿儒于心何忍。不过好在，母亲的举动也算是给了阿儒灵感。大不了，她去出家好了。这父亲总不见得逼她还俗，嫁给周彦邦。

　　她这招割发还父，委实是震惊全场。秦大人在愣了片刻后，连声叹气：“可惜可惜。”又听师爷凑到耳边低语：“大人，若是让陆大人知道可不好收场。先请慕小姐去内室，让夫人照料一番。”

　　秦大人连忙点头，还没开口，又看阿儒拿出帕子遮住脸，听上去声音很是凄惨：“请大人恩准，让我们和他断绝了关系。”

　　秦大人有些为难。按照律例，没有规定可以断绝血缘关系。秦大人自问也没能力开此先例。可要是不断绝，慕小姐说不定哪天真给他爹卖了。秦大人自诩为民撑腰的父母官，于情于理都要帮慕小姐一把。

　　他一拍惊堂木：“虽律法并未说明可以与亲生父亲断绝关系，但本官以为，亲生父母若行不义，子女远离并无不妥。”犹豫片刻，又拖了一句，“但为人子女，总要劝导长辈走上正途。断绝关系之事不用再提。但慕叶两家和离，本官今日便可盖章认可。十日内，慕家归还叶家嫁妆。十日内，叶家归还慕家彩礼。至于子女，若随父亲居住，合理但不合情，便暂随母亲居住。等日后关系缓和，再作商议。”

　　“大人！你判得什么啊。这是我的骨血，居然就给了那婆娘！而且，他们在我慕家住那么久，吃吃喝喝就不要钱了吗？那些嫁妆都花完了啊。”

　　秦大人摆摆手，示意退堂。秦夫人快速走了出来，扶起五夫人，又指挥丫鬟婆子拿出丝巾，帮阿儒包住头发。她低声劝道：“叶夫人，阿儒，快走快走。闹起来，都不好看。”

　　果然不出秦夫人所料，她还没来得及带着他们离场，五老爷就跟疯了似地冲了过来，就想拉住五夫人的手：“不给钱，就想走啊。除非你死了。”

　　全程低头看鞋的连孝红着眼，一下子拉开五老爷：“父亲，别闹了。若你对我们有心，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他推着阿儒和母亲往前，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父亲一眼。一触目，便是恶狠狠，恨不得要生吞活剥了他们的模样。连孝心里打颤，倒是彻底死了心。若是不关心他的，他又何必放在心上。

　　五老爷看没人再搭理他，连忙大叫：“好好好！和离就和离，断绝就断绝！那落月胡同的房契拿来！我就画押。不然，我就算死，也要去丰京鸣鼓。”

　　五夫人脚步停了下来，她对想说话的阿儒摇摇头。从怀里取出房契，交给秦大人的师爷：“画押，就交房契。”

　　在大堂上一场闹剧，最终还是以五老爷签字画圈做了了结。几人跟着秦夫人到了内院，周彦邦厚脸皮跟着。阿儒此时没有心情，就当没看见。周彦邦是一副亲女婿的模样，对着五夫人忙前忙后，又是吩咐小厮准备茶点，又是安排人去在门前用艾叶洒水，帮他们去去霉气。

　　五夫人，哦，现在是叶夫人了。她无心看周彦邦献殷勤，此时的关注点都在阿儒身上。看她头发乱糟糟的，便是想哭。阿儒忙摆出笑脸：“哎呀，母亲，这不是苦尽甘来嘛。头发这种东西，剪短了还能长出来。”

　　秦夫人跟着抹眼泪，还劝道：“哎，慕小姐，你对自己真的心狠。哪里有姑娘家当众剪头发的。那是要去做姑子，才绞头发的呢。”

　　“我若不这么做，那人还不知要胡搅蛮缠到什么时候呢。”阿儒叹了口气，“如今倒好，还赔了个房子。母亲的嫁妆，估计也拿不回来了。”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阿儒妹妹，伯母需要，尽管开口。周家别的不敢说，银子还是能拿出一点来的。”周彦邦笑眯眯地接话。

　　叶夫人眼神转到周彦邦身上，果真是相貌堂堂。她又回去看阿儒，没有瞧见一点点的娇羞，显然对这位周公子没有情愫。不过，叶夫人心想，她当年对慕五爷不是有感情嘛，嫁过去被拿捏地差点连命都没保住。阿儒嫁人，还得看人，不能光看有没有情。

　　她念头转到阿儒亲事上，又看到阿儒乱七八糟的头发，忍不住抽泣几声：“要不是母亲，哪里还要你受这个苦。”阿儒忙去安慰叶夫人。

　　周彦邦丝毫不介意没人搭理他，依旧是笑眯眯地坐在一边盯着阿儒看。刚才一瞬间过去的几个片段，只看到阿儒是嫁给他的场景，两人琴瑟和鸣，很是恩爱啊。周彦邦可不管是幻觉，还是别的什么，他只当是上天的暗示，说明他和阿儒是必定要在一起的。就和他追寻古籍一样，想要的，不管是人还是书，必定要得到手。

　　秦夫人作为局外人，可把周彦邦的眼神看得一清二楚。心想，这可糟糕了。慕小姐明显已经是陆大人的人了。要是周彦邦他横插一脚，到时候怪罪下来，那老爷可要吃罪。也不知道慕小姐和周彦邦到底怎么回事，总觉得两人相熟。但愿没有什么首尾，免得万一闹出来，可真不好看。

　　哎，总之，陆大人要快些到才是。哎呀呀，陆大人，你到底在哪里，怎么还没来啊。

　　被秦夫人惦记的陆仁兄还在路上，他倒是尚未听到这段风波。同行中还有两位，一位嘛，自然是慕家被过继出去的三爷。还有一位，是言之凿凿定要替他把关婚姻大事的章怀太子。因为章怀太子微服，一路从简，没有人知道居然太子爷也在同行之中。

　　几人大概是在阿儒断发事件后五天，才到了冥安。因为陆子迟得了湘朔的信，阿儒已经搬去了叶家，便没暗示三老爷回家省亲。三老爷本来想装糊涂，可身边还有位太子爷呢。这位爷，一向是把孝挂在嘴边。三老爷仕途顺畅，大半原因还是因为他不记前嫌，孝顺把自己赶出去的继母。

　　三老爷万般无奈，却仍旧得去给太子请假说要回家。章怀太子一听乐了，慕连儒就是出自慕家。到了冥安，子迟不提去慕家，他还找不到机会开口。既然叶启华开口，当然要同去。太子既然表态，一众人浩浩荡荡再次来到慕府。

　　不得不讲，慕家人的应变能力还是不错。一见是三老爷进门，再看他恭恭敬敬侧身让陆公子，不对，陆公子身边的那位公子先进门，连陆子迟都在他身后半步，可见那位非富即贵啊。门房慌张迎了进来，去花厅小坐。再是通报老夫人，大老爷，二老爷。而那位五老爷呢，大家都忘得干干净净。

　　刨去被分家的五房，对慕家来讲，格局并没有变化。老太太得知三老爷来了，本来还不大乐意见。可一听，陆大人和一位不知姓名的贵客也在，不由打起精神。老太太心想，陆璋和老五有渊源是好事，但要是和老五结亲，却实在浪费。大房的连瑟多乖多水灵，怎么能便宜了那庶出的连慈。

　　她是把陆子迟安排的妥妥当当，却没想过人家陆子迟愿不愿意和老五结亲呢。

　　连瑟自然也得知了陆子迟到来，她欣喜地发现，竞争对手都没有了。现在慕家没有人可以选，就剩她了。当然了，如果连慈和连儒都在，相信陆公子只要不眼瞎，还是会选她的。连瑟笑盈盈地妆点整齐，跟着大夫人身后。

　　章怀太子呢，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优哉哉环臂坐着。等了半天，就见到一位小姑娘，羞答答地站在一侧。

　　他唰打开扇子，掩住半张脸，凑在子迟耳边：“心上人？”

　　陆子迟笑着摇了摇头：“她已经搬去外祖府中。”

　　章怀太子“哎”了声，“你怎么不早说。”

　　“明日去也不迟。”

　　“咳咳，三弟，这位贵客是？”大老爷看章怀太子一直在和陆子迟耳语，实在忍不住开口。

　　三老爷刚要恭恭敬敬地介绍章怀太子，却被太子爷拦住。那位爷站起，拱了拱手：“鄙人是陆子迟的好友，随他来冥安访友。小姓谢，行大。叫鄙人谢一便是。”

　　“哦哦，谢公子，失敬失敬。”大老爷和二老爷对视一眼，这明显的假名，实在太让人想入非非了。不能直接说出身份，又跟在老三，陆公子身边，莫不是官家人。

　　连瑟脸红了红，心想，这访友莫不是来寻她？脸又白了白，别是找那个没人要的连儒吧。她眼神滴溜溜转到太子脸上，哎呀，比陆公子稍长了几岁，但一身气度非凡。绝对不是寻常人家。

　　之前，连瑟连慈争抢陆子迟，主要是因为冥安能选的夫家太少了。要能符合他们慕家的身份地位，还要有钱，夫家得英俊潇洒，体贴温柔，真的可选太少。陆子迟出现，直接成了她们眼中唯一的夫君人选。现在不一样了，又来了个谢一公子。只要能嫁给他们任一，就能回到丰京，重新回到上层圈。

　　连瑟不免心思活络，一个陆子迟总归不保险，要是再加个谢一就靠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