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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周姨娘没想到阿儒那么直截了当,一下语塞。忙低下头抹泪:“是,是老爷打开的。”她叹了口气,“老爷不信夫人没钱。趁夫人不在,硬是打开了箱子。没想到,什么都没有。”

      “说谎!五太太的陪嫁地契都放在箱子里,竟敢说没有?!”

      “真的没有啊,大小姐。”周姨娘跌坐在地上,双手一摊,“当初姑娘也说了,家里没钱。老爷不信才开的箱子,发现真没钱。您看,老爷年前还出去办事,姨娘跑来伺候老夫人,不就是因为家里没钱,想多讨好讨好大房他们,赏给咱们五房一点利钱好过年嘛。”

      阿儒发现,她现在说得每一句话都能被周姨娘用她当初说的话抵挡回来。心里是说不出的无力,她冷笑一声:“好好,我说有你说没有,这也是说不清楚了。既然如此,咱们上冥安府说清楚。”

      “那姑娘得晚点去,老爷还没回来呢。要对峙,也得让姑娘同老爷说呀。毕竟开箱子的是老爷,又不是奴婢。”

      阿儒没有理睬周姨娘,她来找老夫人或者周姨娘只是为了将态度表明。绝对没有奢望,凭着一言二语能把她们说服,要回东西的。

      她现在着急的是,地契房契之类的,都有名字。母亲压在箱底的印章都没了,可见是有人拿了印章去过户。等过户,什么都晚了。现在她唯一能做的,是去州府告官,将母亲的陪嫁作为被盗的赃物。这样一来,要是有人过户,就会被发觉。

      她走得着急,喜鹊一直沉默地跟着她。直到跟她走到大门口,喜鹊才开口:“大小姐,奴婢给您找个轿子去。”

      阿儒点点头,心中是无比愤慨。同是慕家的姑娘,二妹妹出行有车,走动仆从跟随。就算是周姨娘出的慕连慈,也能得老夫人一个笑脸。

      而她就只有喜鹊,出门还得要自己去雇轿子。老夫人偏心到了极点,可父亲却根本瞧不见。任由他们五房被人欺负不说,前世还被父亲反复教育,宁愿苦了自己,都不能让老夫人不痛快。不然就是不孝,不义,不是为人子女。

      正想着,突然有人滚到她脚下,抬起头叹了口气:“慕小姐,这三天奴婢等着您好苦。”

      阿儒吓得往后一退,再看是个眉目清秀的姑娘。穿得有些糟糕,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乞丐的衣服,随便搭在身上。但能看到里面衣裳露出来的料子,却是上等的。

      “奴婢在这里装作无家可归的乞丐,等姑娘收留。哪里想到一等,就是三天。您总算是出来了。”

      “你,你是?”

      “哦,家主是陆家子迟公子,吩咐让奴婢到姑娘近身伺候。奴婢想了想,怎么才能名正言顺地进来呢,只能装乞丐了吧。奴婢还想了一套说辞呢。”那姑娘抹了把眼睛,立即就眼泪汪汪,带着哭腔喊,“可怜可怜我吧,我无家可归啊……”

      阿儒心想,这个不会就是惊喜的礼物吧,惊吓还差不多。何况,让陆子迟的下人近身,总有种被他监视的感觉。咦,不会姓陆的就是这个打算吧。呃,真的有点变态。

      “家主说,姑娘必定不喜欢多一个人伺候,也不想让姑娘误会被他监视。”那姑娘从怀里掏出卖身契,递了过去,“喏,这是奴婢的身契,交给姑娘,奴婢是生是死都由姑娘决定。”看阿儒不接,咧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小瓷瓶,“这是奴婢被拒绝后的毒-药。”

      阿儒忙开口劝道:“瞧,你都有卖身契了,你自由了呀。何必服毒,不如找个舒服点的地方,过过自己的日子,不挺好吗。”

      “奴婢就是喜欢被束缚啊。”那姑娘挠挠头站起来,“不然活着多没价值。本来家主让奴婢到慕家来的时候,奴婢就要寻死。家主说,要死也要等到姑娘不要奴婢再死。奴婢觉得家主说得对。”

      说完作势就要喝药,阿儒忙拉住她的手:“那就让你暂住。不过你得帮我同陆公子通信,就说这么重的礼,我不能收。”

      那姑娘嘿嘿笑了几声,将药瓶往怀里一塞,又飞快将身契往阿儒手里放:“多谢小姐不杀之恩。奴婢叫湘朔,奴婢帮您给陆公子通信。陆公子怕是等姑娘的信,等得着急。”

      阿儒有些无语,看了眼湘朔那瓶药,真货还是吓唬我来的。再瞧湘朔将披着的乞丐衣服脱下往墙边一扔,里头穿得衣裳料子,不比阿儒身上衣裳料子差。可见陆家果然是财大气粗,连丫鬟都养得和小姐似的。

      “你倒是有趣,刚才还是家主,现在就变成公子了。”

      “那是自然,奴婢现在是慕家的人。对陆家,当然只能称呼为公子。”湘朔笑得眼睛眯成一道缝,颇有种大仇得报的架势,“而且如今陆公子求着奴婢伺候小姐呢,哼哼。小姐上哪?要不要奴婢进去给您吩咐备车。”

      “不用了,喜鹊去找轿子了。”阿儒揉了揉眉,陆子迟这家伙是送礼,还是把烫手山芋给送过来给她。

      湘朔却笑着拍了记手:“哎哟,难怪陆公子说了,说小姐心思重,要奴婢多开导小姐。”她转头正好看到喜鹊拦了轿子过来,自来熟地挽住喜鹊的胳膊,“喜鹊姐姐吧,我是新来的,叫湘朔。走,咱们去让家里备车。”

      喜鹊也是老实头,来不及问阿儒,就被湘朔硬拖着进去。没想到,不过小会儿,就看门房开了侧门,车子便由车夫老蒋驱马出来。

      喜鹊是脸涨得通红,眉眼却是克制不住的扬眉吐气。湘朔倒没见任何得意的神情,一叉腰,指挥门房拿凳子来。扶着阿儒上车,又扶喜鹊上车。最后自己才一撑车板跳上马车,掀开帘子,安静地坐在一边。

      阿儒看着坐在一侧安静的湘朔,有心想问问,但因为有周彦邦的前车之鉴,不敢在车厢说话。万一被老蒋听到,传了出去,也是另一桩麻烦。喜鹊是满脸的兴奋,但她见阿儒和湘朔都没讲话,便强忍着。

      从慕家到冥安府并不远,车轱辘碾过石板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因为她们三个的沉默显得格外清晰。等到了冥安府外,还是湘朔先下得车,再扶着阿儒和喜鹊下车。转过身笑嘻嘻的吩咐:“劳蒋大叔在边上候着,等姑娘办完事还得坐车回去。”阿儒冷眼瞧着,老蒋看上去挺害怕湘朔的,抹了把酒糟鼻子,唯唯诺诺应了。

      站在衙门口,阿儒心想她得鸣鼓喊冤吧,电视上都这么演。可湘朔却拉住她:“姑娘,有些事情,不能太放在台面上来说。上回,您同州府老爷夫人打过交道了,不如就说来瞧夫人,先进去透个口风。”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湘朔摇摇头:“奴婢不知道。但公子说过,有些事情硬碰硬,两败俱伤,不如用些巧劲。奴婢觉得公子说得对。”

      阿儒“嗯”了声,确实,她手中什么证据都没有,唯一有的是母亲嫁妆清单。单单靠这个说失窃,若是州府大人不信,一切都是妄论。

      既然不用击鼓鸣冤,只是单纯的拜访,果然一切容易很多。等进了内堂,见了州府秦夫人,一阵寒暄后,阿儒叹了口气。

      “这次来叨扰夫人,还是因为有些难言的苦楚,还望夫人能帮帮阿儒。”

      阿儒抿了记唇,继续说道:“不怕夫人笑话,倒是家丑。父亲的姨娘偷了母亲的嫁妆,不知道被她藏到哪儿去了。如今东西先不论,嫁妆里还有些地契商铺,怎么说也得找回来。”说着将清单递了过去。

      秦夫人接过,疑惑问道:“既然知道是姨娘偷的,怎地没押到衙门来?”

      阿儒有些困难地咽了记口水:“家丑不可外扬,只求东西回来。”

      “我明白了,难怪姑娘也没告官。只是没有告官,咱们老爷没法名正言顺地查呀。”秦夫人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就想把清单退回。

      没想到湘朔却开口说:“秦夫人不用为难,陆公子已经答应帮姑娘的忙,只是公子需要一些时日。姑娘所求的,是望秦大人吩咐地保,若是有人交易这些田地商铺,还请缓一缓。”

      “哦!陆公子呀。”秦夫人探究地看向阿儒,笑着一拍手,“这点小事,哪还要姑娘亲自跑一趟。吩咐人过来说一声便是了。”秦夫人将清单小心折好,“放心吧。只是有桩事还望姑娘转告陆公子,我们老爷今日才拿到单子,也今日吩咐地保。若是前几日就交易的,可不是咱们老爷办事不利啊。”

      阿儒准备了一箩筐说辞,却被湘朔三言两语解决。看秦夫人的脸色,显然陆子迟的名字,是解决这件事情的关键。

      阿儒是不想欠陆子迟任何人情的,何况是带着有所求的人情,很难还清。假设陆子迟是对她一见钟情,可她不见得为了这些事情,把大半辈子搭上去,实在不合算。而且陆子迟明显就不是何为,是那么容易掌控的男人。

      站起身对秦夫人欠身福了福:“有劳秦夫人了,若有消息,还请派人到慕府知会阿儒一声。”不等秦夫人挽留,又笑着说,“家里现在乱得很,阿儒要快些回去。这就告辞了。”

      秦夫人点点头:“放心,有消息便知会你。我便不强留你,快些回去吧。”歪头想了想,“还是坐咱们的车回去吧。”

      “不用了,今儿阿儒坐了家里的车来。”

      “行。”秦夫人倒也是干脆,“我去把单子给老爷,让管家送你出去。”

      从内堂出去,就看到阴魂不散的周彦邦正候在回廊上。一见阿儒,一点都不见外,亲切地上前笑道:“我送你回去。”

      喜鹊先一步上前,拦在阿儒和周彦邦之间:“周公子,请自重。”

      周彦邦不怒反笑:“你是喜鹊?我听大太太提起过,说阿儒身边有个忠心耿耿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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