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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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宋观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脑子疼得厉害，浑身说不出来的酸软无力。偷偷瞄了一眼睡在身边的乔望舒，心里直叹喝酒误事喝酒误事。乔望舒虽然还睡着，但手一直圈着宋观的腰，宋观动了几下发现挣脱不开，也就随他去了。
他躺在床上怔怔看着头顶，上头细细描着大朵的缠枝菡萏，好看也不是很女气。宋观想过去那么多年里，乔望舒对他一直都很好，昨晚稀里糊涂地把事办了，这样好像也定下了关系。乔望舒绵长的呼吸近在耳边，喷得宋观有些痒，他没忍住动了动，正好把半梦半醒的乔望舒惊醒了。
乔望舒眨了眨眼睛，含含糊糊地开口问：“怎么了？”
宋观：“没什么，就是在想我们这算不算在一起了。”
乔望舒回过神来：“你后悔了？”
宋观还没来得及否认，就听见乔望舒又圈紧了手臂，埋在他颈窝闷闷地说：“你休想。”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以前没这么黏糊糊的吧。
宋观拍了一下他脑袋：“没有的事。”
乔望舒没有作声，只是又抱紧了些。
宋观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勒死了。
又过了两天，宋观和乔望舒准备启程回教过春节。这日冰雪初融，太阳明晃晃地挂在空中，两人骑着马并排慢悠悠地走在大路上。宋观想了好一会儿，决定说一件事。
他对乔望舒说：“你凑近一些，我跟你说一件事。”
乔望舒原本一直是个冰块脸，就算是和宋观一块干坏事捣蛋也依旧一身正气不可侵犯，宋观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乔望舒这种光风霁月的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在刑部那种遍地变态的地方如鱼得水地活下来。然而不知怎么的，乔望舒这几天心情特别好，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他凑近无比自然地在宋观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说：“我听着。”
宋观：“……”
宋观不想理这个黏糊糊的人：“是孩子的事。”
乔望舒敛了笑意。
其实乔望舒一直都挺明白的。有些事不是故意去逃避就可以躲开的，比如宋观教主的身份，以及他的责任。圣教是绝不会允许教主一脉断了香火，虽然如今男风较盛行，圣教中的人也都可以包容历代教主这个小小的爱好，但传承圣教血脉的孩子，一定要有。
一个孩子，这是底线。
除了对未来的忧愁之外，乔望舒心里还是有一丝丝欣喜。宋观愿意跟他说这件事，是不是代表他有将他考虑到未来？
宋观倒是没有发觉乔望舒那些细微的表情，他继续说：“你也是教中的人，也知道每代教主必要留后。虽然裘长老他们也许可以接受，但是他们一定会逼我留一个孩子的。想要有个孩子，免不了要娶妻，虽然我们是外头传的魔教，但对血统一事还是很看重的，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侍女生孩子，裘长老肯定要我八抬大轿娶一个好人家的姑娘安生过日子。”
原本一直放松的乔望舒抓紧了些马缰，他问：“你想娶吗？”
宋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当然不会想娶。”
“如今我们在一起了，娶一个姑娘来膈应人吗？”
“我不喜欢人家，放在那里你不开心，我看着也不自在。再说了，我们两个在一起就够了，就不要耽误好好的姑娘了。”
乔望舒似是松了一口气。
宋观：“刚刚说的是我的猜测。其实关于孩子的事，到时候我们可以去求求顾长老。”
乔望舒：“顾长老？”
宋观：“顾长老懂一门秘法，大概是可以借尸骨炼出血脉相连的孩子。虽然我是很想活着看到那个孩子，但如果没有法子也就只能这样了。”
明明宋观并未说些什么，乔望舒总有些惭愧。大概若不是他非要缠着宋观，宋观也许就会娶妻生子，平安喜乐。宋观从小失去父母，他虽然还有父亲，但对于宋观的心情总是可以体会几分的。
宋观看着乔望舒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拍拍对方的脑袋，说：“你别想太多了。”
“人一辈子可以碰上自己喜欢的人就已经是很大的缘分了。假如我真的成家立业，儿女绕膝，纵然有得，也会失了你。”
“这样的话，遇着你我也不亏啊。”
乔望舒愣了愣，随后他对着宋观露出一个微笑。
两马依旧慢悠悠地走着，身前金乌明媚成光，身后薄雪消融入溪。
乔望舒回头望了望远方的山庄，山脉连绵泉水叮咚，好像这辈子那么多的算计和阴谋，全都是为了这一刻宋观的一个笑。他同宋观年幼相遇，到如今并肩而行，吃了两世的苦，路途布满荆棘，而他跌跌撞撞，踽踽前行，许许多多的委屈和不甘全都在对方的一个回眸里烟消云散。
能遇见你，就已经很满足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