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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八十五章:归途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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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么了?这样看我,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宁虞九抬头便望见官鸣夤双眸凝视着自己,神情说不出的奇怪。
“......没有,是我越礼了......”官鸣夤僵硬着脖子别开头,脸不争气的浮了红。
“你...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惊)何出此言?”
“你脸红了。”
“我......”
官鸣夤的窘态被戳破,脸更红了,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衣襟里。
“繇子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会脸红,这就是她说谎没一次成功的原因,她至今都还不知道,因为我没告诉她......所以,你是不是也对我说了谎?有事瞒着我?”宁虞九追根究底的问他,似有逼问的感觉。
“......原来还有说谎会脸红的人。”官鸣夤故作惊讶。
“别岔开话题哦,不然我会生气的!”宁虞九见人答非所问便使了小性子。
“(尴尬)还是被虞九姑娘看出来了......我确实被一件事所困扰着,一件喜半参忧的事......”
“跟我说说?”
“怕是虞九姑娘不喜欢听的......”
“是好消息和坏消息吗?”
“嗯......”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没关系的。”
“我要回去了,回到那个需要我的地方......”
“所以好消息是你要回去了,坏消息就是要和我们分别了,是吗?”
“是......”
官鸣夤应这句话的时候显然没有什么底气来应,是他的不对,不对人家负责就不要招惹人家,害得如今连个简单的分别都难以割舍......
“相逢即是缘......”有缘自会相见。
宁虞九只觉心里柔软处塌了一角,莫名的伤感,话也是憋了半天才吐露出来的。
“奈何缘分轻薄,若能......”官鸣夤话未说完就被宁虞九截口拦下。
“我们要分离多久?”
“......!!!”
官鸣夤眼中流光一转,睁大了双眼,很显然的明白话中意思:无论多久我都等得,等你回来。
“给个准信也好啊......”宁虞九抽动了几下鼻翼,隐隐带出一丝哭腔。
“我也不知道......”
当官鸣夤给了个无法确定的等待期限时,宁虞九的心一下子坠入寒潭深处,可他下一句却是峰回路转的使寒潭沸腾了。
“我带你走好不好?”
官鸣夤放下手中揉得皱巴的信卷,三步做两步的将宁虞九揽进怀里,细细安抚。
宁虞九就这么猝不防的被官鸣夤的拥抱扑了个满怀,鼻翼间萦绕的尽是冷香调的幽幽竹香。
“(傻愣)......还可以这样的吗?”宁虞九从官鸣夤的怀里钻出脑袋来,抬头问道。
“不可以,如此唐突的请求,定叫老丈人提棍赶出府门......(苦笑)可我不想连邀请的机会也一并放弃。请原谅我以这么粗俗无礼的方式来邀请你,虞九姑娘。”
官鸣夤喉结的蹿动若有若无的与宁虞九的发鬓厮磨,酥酥痒痒的感觉让人有些想笑。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宁虞九终是破涕为笑,毫不客气的在官鸣夤的“病号服”上抹眼泪。
“虞九姑娘可是答应了?”官鸣夤垂头与宁虞九四目相对。
“你不怕我拖累你吗?”
“(摸头)我是怕辛苦了你......毕竟我的工作原因,经常需要奔波于全国各地,这样,你还愿意跟我走吗?”
“愿意,我愿意追随你至天涯海角,只要你不嫌弃我粘人就好......”宁虞九噙着一张樱桃小嘴别扭的说道。
“不粘的不要,怕丢。”官鸣夤一本正经的说道。
“噗嗤!”
宁虞九直接给逗笑了,掩着哭花了的脸在那偷笑。
“你都愿意跟我走了,我是不是应该向你要个名分?”官鸣夤暗示两人之间的关系。
宁虞九迟疑了一下,随后踮起脚尖,在官鸣夤白净的额头上,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下。
官鸣夤似是没想到宁虞九这么主动,竟然直接亲了上来,可把自己惊喜一场。
摸了摸被亲的额头,,有点傻笑道:
“......感觉被开了光。”
“你才秃驴!”宁虞九推开官鸣夤,嗔怪道。
“(轻笑)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阿嚏!”官鸣夤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寒意惹得汗毛竖起。
“现在你由我接管,别冻坏了!”
宁虞九正要过去关上通风的窗子,却被官鸣夤一把给拉住了。官鸣夤摇了摇头,指着一旁衣架上的衣裳:
“能否有幸请得虞九姑娘为我披衣?”
“文绉绉的......”
“我也只是一介文官,惹虞九姑娘不悦了?”
“三尺微命,一介书生。”
“咳咳...虞九姑娘,我不做书生好多年了......”官鸣夤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随口说说,你怎么就放心上了?”
宁虞九心虚的掩饰自己的只背诵不理解的尴尬毛病。
“虞九姑娘的每一句话都有认真听。”
“你这么老实一定经常被人欺负!”宁虞九直接给官鸣夤下了人格定义。
“......来日方长,虞九姑娘会有机会了解到我。”官鸣夤失笑的摇了摇头。
宁虞九没有说下去了,取了架上的衣裳,抖了抖夜尘。让官鸣夤张开双臂方便她为他穿戴,系腰带时倒是有点尴尬姿势了......
宁虞九从前头环着官鸣夤的腰,怎么也够不着背后各两端的流苏腰绳。两人的身体挨得极近,宁虞九却是跟腰绳较真儿上了,非得拉到腰绳的另一头才肯罢休的模样,蠢得可爱!
“嘻!”官鸣夤忍不住笑出了细微的声响。
他乐得让宁虞九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将自己紧紧抱住,死不撒手。
“够不着......”宁虞九失落的抬头看官鸣夤在那花枝乱颤的笑?
“我帮你。”
官鸣夤说是帮她,最终也只不过是将自己的手背到身后把腰绳交叉后递给那个紧紧抱住自己的姑娘......占人家便宜还这么拐弯抹角。
在宁虞九的精心服侍下,官鸣夤总算是可以踏出厢房了。
门扇一开,房中焚的香被悉数吹散,风中夹杂着霜花的清冷味道,不觉令人精神抖擞一番。
“已然入秋了......”
官鸣夤拢着袖子,替宁虞九暖着其中一只手,眼神投向近处那个菊花爆满的花坛。
“嗯,明明离夏天过去没多久,这么早的秋,第一次见,索性挺美的。”
宁虞九眼中荡漾着不一样的流光,盛满了星辰一般闪烁着。
“虞九姑娘故乡里的秋会迟到?”
“你这个说法倒是很形象,确实爱迟到,有时根本见不到它的到来。”
宁虞九从小生长在南方,然而南方的季节分野并不是很明显,叶子还是那么绿,偶尔飘落几片黄叶,但这还不是秋天。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在南方往往也要等到冬天。
“如此,我便自作主张来做东,带你领略一下鄧宁国秋天的美!”
说着便拉起宁虞九在厢房的院子里乱转。
“小心你的伤口......”宁虞九对于官鸣夤的雀跃有些担忧。
但官鸣夤却满不在乎,他都躺了好几天了,感觉再躺下去骨头都要散架了。
一上午很逞威风的替宁虞九介绍鄧宁国的人文地理,时不时还朗上几句诗词,对宁虞九的疑问也都逐一耐心的替她解答,但是......下午就蔫儿了。简直就是上午的英雄,下午的狗熊。
终归还是抱恙中,弱不禁风到一吹风就能病倒,这不,又搁床上躺着了。
“咳...咳咳!”
官鸣夤每一阵咳嗽都牵动着背后的伤口,这让他不得不紧锁着眉头来咳。
“又骗我!”
“(抬头苦笑)......何来‘又’字?”
“上次是谁中箭受伤,问他严不严重,就随便敷衍我来着?”
宁虞九责怪意味儿的反问回去,这倒是把官鸣夤给问住了,看着生起气来一板一眼的人儿,怪可爱的,不由一哂。
“你这人...说你,你还笑?!”
宁虞九显然不明白官鸣夤为什么而笑,只觉得他在取笑自己独自一人在那较真过去的事,不由的更恼火了。
“上次的事,不是怕某人急病乱投医,做傻事嘛?”官鸣夤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细细端详着宁虞九姣好的侧颜。
“那这次呢?你怎么解释?”
“屋里闷得慌。”
“所以这就是你不惜感冒也要离开房间的理由?”
“(摇头)其实是怕你会无聊。”
“......别拿我当借口,我不吃这套!”宁虞九哼了一声便撇开了头。
“(弯弯眼睛)可在我看来,虞九姑娘似乎很吃我这套。”
官鸣夤往床沿挪了一挪,探身看着宁虞九的脸不争气的浮上两片绯云,却还在那死鸭子嘴硬的跟自己犟嘴。
“不要脸......”干脆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甩他个白眼。
“凡能厚着脸皮批判别人的人,他在接受别人对他的批判时,脸皮也很厚。”
“你居然还要陷害我同你一起做厚脸皮的人,我才不要跟你同流合污。”
“岂敢、岂...咳咳...咳咳咳!”
“(担忧)......不跟你吵了,我替你去问药,等着,哪都别去!”
宁虞九停下打闹,愁眉不展地轻抚了几下官鸣夤的后背,随后便分秒也不敢耽搁的去华吉祥那里讨药了。
官鸣夤看着那个静好的背影,微微一哂,用口型说了个“等你”便伏着枕头眯起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