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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第一百二十三章:不是省油灯的堂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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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丫鬟帮衬着华吉祥搓拾东西,一众离开了格格屋,并没有人注意到“乞丐”是何时离开的,就连观察力极强的程空也并未注意到“乞丐”是几时离开的,倒不如说是怎么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降低存在感,并且消失?
程空自是不会同一群丫鬟小厮攀谈,这无异于拉低自己的身份,他有他的事要去做。
虽然程空同样很担心王爷的伤势,但华吉祥那个小老头什么德行自己心里也有个底,要真天塌下来,早跪在王爷身边哭了,哪里还会有心思同王长繇开玩笑?
这王府也是他的半个家,他做事自当尽心尽职。唯一有点微词的便是王长繇的去留,照目前情况来看,若自家王爷仍执意留住王长繇那颗泛滥的心,必定会受到伤害,他一个旁人都瞧出来了,王长繇是个硬心肠的人,对自家王爷无情。
人就是这样,喜欢什么,就败给什么。
待程空向方管家交代好钉桃木井栏、封古井的事后,便牵来一匹壮马,准备好出远门的行囊,他要替自家王爷回一趟花羊城。
虽说王爷交代过古井事宜最好由自己全权掌控着,但花羊城一事又一时无人可值得托付,权衡利弊之下程空毅然踏上花羊城的旅途。
古井之事可暂缓,照着那“乞丐”的......说法,程空想到这儿微微一愣,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被遮掩了,那“乞丐”不请自来,去得也是悄无声息。
程空没把多少心思放在“乞丐”身上,寻思着将那些不该有的树都砍掉,种上一些招福的树,总该能起到克制的作用。
至于桃木井栏的布置,若是阵间不对,等他回来重整也未尝不可。
当务之急是取回花羊城的长命锁,以免王长繇那种情况再招致什么灾祸降于自家王爷头上,乃至伤及无辜。
花羊城一路向南,在巍峨高耸的算天府俯瞰下犹如青衣花苞一般包围在一片青翠的山峦间,突兀的迸发出一抹鲜艳,那便是花羊城唯一的入口,故花羊城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易守难攻兵城称号。
兵城得名不仅仅是因为城池的地形布局存有天时地利,更是因为此处出过百位以上的将军,当之无愧的兵城!
然而听着虽是铁血无情的兵城,其实还是合了原城名,是座充满生气,繁花似锦的春之都。
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五彩斑斓的植被花卉,多是奇花异草,都说是那些上书乞骸骨的老将士从边境带回来的异国之花,开在鄧宁国自当别有一番风味儿。
马不停蹄的赶了两夜的路,只稍微在驿站休息了片刻,程空抵达花羊城后便直径驱马去了吕家大宅。
吕家大宅新修了几道绿篱,就这么挨着墙根儿。墙头探出几枝垂丝海棠,已落了叶,挂着黄澄澄的海棠果在寒风中摇曳。矮矮的粉墙没有那羿王府的高墙绿瓦来得庄严肃穆,反倒透着浓浓的古朴。宅门上的辅首与门钹被磨得光滑,丝毫没有锈迹。
程空轻叩几声便有老仆自门内探出头来瞧,见是程空便把门打开放了行。
程空穿过重重院墙曲廊,本想悄无声息的拿东西走人,却不想在浮蕊堂碰着了刚从小佛堂折回的三夫人,又本想着就这么视而不见的直接走过,却又被三夫人叫住了。
“程空,走这么急做什么?”
“程空见过三夫人......”程空把头埋得低低的,只一昧的打量自己的鞋尖。
三夫人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施施然来到程空面前,声音也不冷不淡的模样:
“怎么不见霨儿这孩子?”
“.......回三夫人的话,王爷他尚在汶镜城。”程空大气不敢出一声的说道。
“未随你回来么?”三夫人似是自言自语道。
“是......”
“那你回来做什么?不用守着我的霨儿么?”终于听出了一丝感情,却是明摆着的不耐烦。
“回三夫人,程空本就为王爷办事,王爷现如今事务缠身,不能亲自回来,还望三夫人能见谅。”程空又将头埋低几分,手心一直冒汗。
“你又不是霨儿,你怎知他究竟是事务缠身还是不想回这个家?躲着我们?”三夫人手里掐着念珠,秉着一息掐一珠。
“......”程空显然被噎住了话,根本无从答起,只能兀自低头保持自己的沉默。
“也罢,你是霨儿身边的人,我也就不为难你了,去做你该做的事吧。”三夫人让出身后那条路,看着无动于衷的程空。
“怎么?可是对我耽误霨儿的公务感到不满?”
“程空不敢。”
这让程空吓一跳,差点腿软给跪了下去,他本是对着上句话愣了神,却不想被吕霨的母亲三夫人给误会成了别的。
“那还不赶紧的将霨儿的事办好?”
三夫人明显有恼的迹象,程空听了赶忙低头遁逃。
三夫人并不是吕霨父亲的第三房,而是在整个吕家大宅的家庭成员中为吕胜铉(吕霨父亲)的正房夫人。因着吕胜铉在家中排行老三,这三夫人的名号便由着吕胜铉在家中的排行定下。
这位三夫人性子内敛,平时也是鲜少的说话,自从吕霨不再回花羊城后见人说话也变得咄咄逼人了,这可让吕胜铉不甚堪忧。
程空自侥幸从三夫人那儿逃出生天后,便避着宅子里的其他人了,单是一个三夫人都应付不过来,更何况这个宅子住下的是一个吕姓的大家族,自家王爷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住同一个屋檐下,难保不会跳出其他什么夫人。
去往吕霨曾居住过的东厢倒是没遇上别人,只见着倚在廊柱下看兵书的吕屿(吕霨二伯的长子),程空没打算过去行礼,也没这必要去行礼,吕屿与吕霨同辈分,且还是吕霨的堂弟,犯不着为不必要的人浪费时间。
程空心里怎么想的便怎么做,掏了一串大小不一的钥匙开了门,一脚踏进挂有霨字牌号的房间,大致扫了一眼地方,到处堆放着杂乱兵器以及书卷,但却一尘不染,想必是三夫人命人天天打扫过的。
走到卧房朝床底胡乱掏了一通,触手即空,这不免让程空感到怪异,按理说不应该没有那东西啊?难不成被杂役给......
“你在找什么?”开口说话的人正是隔壁廊柱下阅读兵书的吕屿。
程空心下一惊,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到了,连忙敛去脸上慌乱的神情,起身整了整衣服。
“哧,你可是替堂兄取东西?”吕屿这时又倚在门扇上,一副软骨头相貌。
程空轻轻扫了一眼他手上的兵书便不再看他,也并未从真正意义上的回答吕屿的问题,倒是有些答非所问:
“四少什么时候被允许看兵书了?”
“自是我三伯......差点着了你的道,还真是我堂兄养的狗,一样的狡猾!”吕屿扬了扬下巴,声音透着一股子的阴柔。
“恳请四少嘴下留德,干万别说话不注意,砸了自个儿的脚。”程空也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吕屿没气到人反倒被气着,一时间扭曲了脸上的表情,面部显得几分狰狞,尖细的笑道:
“今个儿你让本少不高兴了,所以你也别想知道那东西在哪儿!”吕屿扯着嘴角,一副奸佞之相。
“四少现如今也敢擅动王爷的东西了?”程空淡淡看着吕屿,根本没把人当回事儿。
“......他是我堂兄,他的东西我怎么就碰不得?!”
“但他还是护国将军、当朝羿王爷,还请四少谨记这一点。”程空实在不想跟他叫板,很没意思。
“......你就不怕惹怒本少有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吕屿意味深长一笑。
“相信四少不是糊涂人,若是耽搁了朝廷要务,降个连族之罪,可别怪程空没提醒四少。”
“本少倒是好奇,有什么朝廷要务需要用到那些小玩意儿?”吕屿闻言只是淡淡的笑道。
“四少仅一介白身,若随意打听朝廷机密可是要被问罪的。”程空对吕屿拙劣的旁敲侧击表示嗤之以鼻。
吕屿那同吕霨有七分相似的俊美脸庞上闪过一丝阴鸷,以至于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僵硬,他低垂的眼神中有一抹阴郁的寒光浮现。
程空挑眉,见人愠怒不发便继续激下去:“届时,做属下的必定公事公办的如实相告于王爷,至于王爷会不会降罪于四少,程空就不得而知了。还望四少能三思而后行,免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伶牙俐齿,也不过是为虎作伥,看你能猖狂几日!”吕屿将书卷直接掷于地上,愤愤道。
“不敢当,也仅是彼此而已。”
程空多番察言观色,觉得吕屿就是个幌子,一昧地与自己周旋并没有什么行动。也不想与他耗费时间,便由着他自个儿生无所谓的闷气,头也不回的离开屋子。
“你去哪里?!”吕屿见程空如此目中无人,更是恨得牙痒痒。
“既然四少有心不让程空拿到那样东西,那么无论程空怎样找都是徒劳无功的,如此程空也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间屋子里。”程空在门口停下脚步,却并未回头。
“道理你不是不明白,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谈成了本少就把那东西在哪里告诉你。”吕屿并不在意程空的无视,自顾自地说道。
“四少这是......打算贿赂程空?”程空回头看着笑得意味不明的吕屿,心里真心觉得这个四少确实有点儿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