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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第一百零八章:桐阁明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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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起闹剧成功让王长繇在学校出了名,而且还是臭名远扬,谁不知道理科高三十班的王长繇当小三被原女友当场抓了个现形?
王长繇尽管委屈,但还是瞒着爸妈不说,断绝与江南鹤的一切联系。后来的后来,还是她的同桌隋姝告诉她的结果。
古小筝跟江南鹤大闹一场后分手了,自己也早就跟他一拍两散了。最终三个人谁也没得到好处,倒是江南鹤少了自己这个任劳任怨的小跟班什么也做不成。
有时候会忘了带午饭,有时候参加社团活动会因为没了自己的帮助而导致全班去不成,诸多的不适在自己离开后接踵而至。
王长繇一笑了之,心想着真是浪费自己妈妈的爱心午餐,浪费自己的才华拿去博他人一笑,更是浪费了两年青春!
回过神来就看见吕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正盯着自己,怎么也挪不开目光,不免诧异道: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只是唏嘘你也有卑躬屈膝的时候。”吕霨苦笑。
“(白眼)世上本没有高冷的男神,只是他们暖的不是你,你便觉得他们高冷,是不是?”王长繇反唇相讥道。
“呵呵,还真是依旧的嘴上不饶人...其实心里比谁都还柔软脆弱。”吕霨一双手握在她肩上,却怎的也移不开,如此凝视着,微微一哂。
“哼!”王长繇别扭的别开头。
“谢谢你能跟小王说这些。”吕霨松了手。
“(脸一红)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一起陈年往事。”
“嗯,虽然是陈年往事,但小王希望你还是你,不必为了谁而卑躬屈膝...当然,不许对小王蹬鼻子上脸。”
“嘁!小气鬼!”
“小气也是对你小气。”
“略略略!说起来还真是冤孽......我好像注定要栽在姓江的手上,他们姓江的不会专程命里克我吧?”
“那可说不准,江南鹤未了又来个江蓝生,王长繇,看样子这辈子你跟江姓人家犯冲啊?要不要考虑一下小王?”吕霨旁敲侧击的揶揄着她。
“不要。”
“为何?小王既不跟你命里犯冲,还俊郎多金,是多少怀春少女的梦中情人,怎么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了呢?”吕霨撇撇嘴,对王长繇干脆的拒绝表示不满。
“因为你跟王姓犯冲,煞气冲天的那种!恐惹杀身之祸!”
王长繇学着那牛鼻子老道瞎扯一通,冯管吕霨信不信,这戏份是做足了。
“怕甚,小王打小就被算命先生赏识过,说小王的命格极贵,甚至贵可通天,还用得着怕你这命里带煞的命格么?”吕霨笑笑,若说鬼神之说,他还真能唬着王长繇。
“......反正就是不行,强扭的瓜不甜。”
“强扭的瓜不甜,但能解渴啊!更何况小王也不喜欢吃甜的。”吕霨斜着眼怪笑一阵。
“不许动手动脚,小心我撵你出去!”王长繇下意识捂住前胸,一脸警备的盯着吕霨。
“(退一步)真的不行么?不试试又怎会知道自己不行呢?只要你肯在小王身上赌,小王拼了命也不会让你输。”吕霨认真的看着王长繇,他就不信他等不来一句答应?!
“这里输不起。”王长繇指了指自己的心窝口说道。
“(搔头)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固执......罢了,也不逼着你做决定,等你想明白了再告诉小王也不迟。”吕霨对王长繇在感情上的倔强深感无奈。
“嗯哼!”
魇了一上午的王长繇在下午已经生龙活虎,甚至吵闹着要去后院。丫鬟们终于在王长繇的狂轰滥炸之下妥协了,一群人簇拥着去了王府花园采花,采来的花打算拿来晒干炮制花茶。
可终归是个野性子的,一个没看住就在花团锦簇的园子里消失不见了,急得一群丫鬟在灌木丛里挨个的去寻找。
王长繇来到一处池塘边,长舒一口气,对于重获自由甚是开心。心里却还是不满的撇撇嘴,她又不是只会闯祸,她还会很多别的吖!怎么就没一个愿意发现她的内在美呢?
兜兜转转,一路算是走马观花,偶尔碰见姬妾坐着小巧的轿子或辇子行走在羊肠小道上。
路上也见着不少波涛胸涌的妖姬艳妾,王长繇停下步子来,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小笼包......怀疑吕霨是瞎了眼才会看上她?
吐槽自己这事儿不能太较真儿,不然真就成自卑了。
擦肩而过一片梧桐叶,眼瞧着前头铺了一地的金黄,无人去扫,任凭叶子盖住屋檐,遮住台阶。
王长繇寻思着进去瞧瞧,难得在繁花似锦的王府也能看见如此萧条的地方。
院子两进三出,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什么新奇的东西,只混了个眼熟加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这地方,终究一时想不起来的放弃了。
“唐儿?”
吕霨听格格屋丫鬟说王长繇又闹失踪了,也掺和进来寻人。这不,路经桐阁进来看看,却不料看见一抹倩影自门角旋去。
王长繇踩在松松脆脆的梧桐叶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碧瓦上可爱的多肉植物。这是她偶然发现的,她不知道这古代也能瓦上长多肉,一时间兴致高昂。
蹭着墙根走走停停,身影透过漏窗明明灭灭的出现在吕霨的眼角,不由得让屋里的吕霨心头一阵无端揣摩。
“哎呦!”
王长繇一个前倾,直扑倒在满是毛虫蚂蚁藏匿的梧桐叶上,被蚂蚁咬了才猴似的蹿起来拍掉。
“什么玩意儿绊我的?”
王长繇寻了过去,用脚拨开墙角一堆梧桐叶,几只千足虫见光纷纷溜开,只有鼠妇抱头乱蹿不知往哪个方向跑。
“瓷娃娃?”王长繇狐疑的看着半截入土的瓷器。
小小的一尊瓷娃娃上,铺天盖地的是那无边花海一般的笑魇。捧起它,好似捧起了一园春色,仿佛还能嗅到花香。看着那瓷娃娃轻柔的蛾眉,灵动的双眸,简直无法相信这仅仅只是一尊瓷娃娃。
王长繇蹲下身去细瞧,只见得这瓷娃娃白净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发现的裂痕,渗了红色,看过去倒像是血丝,也不怎的影响外观。
心想着这么漂亮的瓷娃娃偏不巧被自己给绊出来,想来也是缘分使然。又或是这尊瓷娃娃具有灵性,故意引起自己的注意力。
想也不想就将瓷娃娃拔地而起,瓷娃娃离地的那一瞬,王长繇感到了一瞬寒意自院墙内扑面而来,渗入自己的毛孔,针灸扎的孔更是隐隐作痛。
“嘶!这天怎么阴下来了?还是早点回去吧,省得被百结说道。”
王长繇拍去瓷娃娃上沾着的泥土,胡乱一擦便卷进袖子中离去。
被拔去瓷娃娃的那个洞里头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小小的洞口浮起一缕夹紫的青烟,迅速将为来得及逃离的鼠妇尽数毒死!!
那瓷娃娃原是以吕唐为塑型的明器,是拿来镇压这座院子中不好的东西所下的镇殃,镇殃即离,邪魔肆虐!
据说人死之后,体内会有一股煞气,这股气就叫“殃”,有一丈多高,还有颜色,人死过几天,不定哪一天哪个时辰,殃出来了,然后直奔哪方面去,这叫“出殃”。出殃的时候,人得躲着它,要是叫殃打着,不死也得大病一场。
人死之后的一股气,会冲撞人。所以当王长繇回去的当晚就生病了,也不知是腕上的玉养了人还是怎的有别的东西压制,王长繇单只是发了一晚上的低烧,伴随着几声咳嗽。
这可被吕霨狠狠的呵斥了一顿,王长繇再次被禁足在他眼皮子底下,要去哪都必须由着他。
瓷娃娃静静的摆在刚昨天下午刚修好的前堂桌案上,就这么倚着插了孔雀翎的汝窑青瓷边。此时的光辉便不再那么耀眼夺目,倒是细白的脖颈上无故多了一条红色裂痕,一直延伸到右眼眶周围......
“娃娃呀,这十月天就开始捂酱豆子呢?”华吉祥端了碗六合汤,看着床上穿得膀大腰粗的王长繇笑话道。
“自打她从昨晚回来就一直叫冷,这屋里温度自不可比外头。”吕霨穿着个春衫待在王长繇屋里头照看她。
这几天吕霨很不负责任的将案头工作全推给郑丞凤去做了,自己则闲赋在家当个甩手掌柜。
“我这肯定是水土不服!”
“(敲头)谁家水土不服这么迟发作的?别光想着动你的脚指头,动动你的脑子行吧?”吕霨按住想要往他这边钻的脚丫子,一顿斥责。
“那...那气候不服总行了吧?本来你们这边的冬天就来得早,我们南方人表示不服!”王长繇裹紧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顺带围上小棉被。
“王长繇,你昨天没乱闯什么地方吧?”
吕霨沉默一段时间后突兀的问起,让王长繇吓了一跳。
“没啊,我就逛了逛附近的园子,那些美人见了我也不搭理人,我当然不会自讨没趣的热脸贴冷屁股。”
王长繇耳朵尖红了,但感冒了一晚上鼻子都是红的,所以吕霨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是么?倒是小王多心了......”吕霨显然对那个身影存在疑惑感。
“你多心什么了?”王长繇不甘心白问,追问道。
“没什么。”
“......这算什么回答啊?”王长繇不满的撇撇嘴。
“你瞎操什么心?快些喝药,别想着趁小王不注意就把药倒掉,小心小王让你喝十碗!”吕霨推了推王长繇端药碗的手。
“......最毒吕霨心!”王长繇眼睛一闭,一口灌下这苦涩回甘的汤药。
吕霨含笑,在王长繇睁眼的同时,将握紧的手掌心摊开,露出里面的一颗糖子。
“拿去解解口中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