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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做个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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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啦！”
眼前是沈清晏从小住到大的破庙，一人正坐在内院门槛上，听到声音便抬头“看”了过来。
这人的脸是空白的，但与其生活多年的沈清晏想要认他毫不费力。
这人正是他的养父。
察觉到是在做梦，沈清晏狠狠攥紧袖口又松开，随后缓步走到人身边坐下。
“爹，我当上老师啦。”
他爬到了父亲的腿上，用脸去埋人家肚子，喃喃道：“大家对我都挺好的。”
“......”
父亲的回答只是沉默。
“这次大雪咱们是不是也要去施粥啊？”
“......”
仍是沉默。
“我替您去吧，次次跟着去大家也都认识我了，您好好歇歇。”
“......”
“爹，理理我啊。”
“......”
“这天可真冷，爹，我给您添几件冬衣吧？我自己赚钱啦。”装作父亲已经回答自己，沈清晏费劲地在父亲腿上翻了个面，脸对着天哈气道。
天确实冷，他已经被冻得没知觉了。
“......”
仍旧是没有回答，冰冷坚硬的触感早已硌的沈清晏后脑生疼，他突然就说不下去了，头一转，直勾勾地盯着也在“看”他的父亲。
白雾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眼前恐怖的空白的脸，但沈清晏没有心情害怕，没过一会便又开了口。
“你说我他/娘的图什么呢。天天骗自己。”
“这儿是我灵境台，你是精神力造物。”
“而老子他/妈/的躺在这里自说自话真是个大傻/逼。”
“真冷啊，我人在外边吧？我梦游在行呢。”
“你说呢，这次说不定能冻死我呢，老子现在呼出来的气都他/奶/奶/的凉了，不一会老子就再也不用被你和他/娘的敏感的要死的五感折磨了。”
“......”
情绪崩溃地破口大骂戛然而止。
“爹......我不闹了，我不当老师，不做长庚了好不好......”他艰难地拱回了“父亲”又冷又硬的怀里。
一股委屈翻涌而上，已经冻得失去意识的人找到地方就开始钻。
“我连做梦都是清醒的，自从觉醒我就再也没做过一个好梦，这该死的感官在无时无刻地告诉我这一切全是假的。”
“我宁愿做个普通人......”沈清晏停下动作，他感觉有点困，“爹，我就是想做个...和你在一起的美梦......”本就是在呢喃的话语声越来越小，脱力的人已经说不动话了。
良久，梦境一点一点褪去，而“父亲”在最后突然摸了摸孩子的头说：“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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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晏趴在大雪天的地上，整个人蜷成一团，恍惚间有无脸人轻轻的抚摸，有温柔又熟悉的嗓音萦绕耳边，在说他乖。
“......谢谢。”闭上眼，任由雪花渐渐淹没自己，地上的人扬起了嘴角。
在笑自己终于做了个好梦。
在笑大雪会给他带来一场永恒的美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