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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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准备妥当的三人沿着山脚的阶梯一路往上。
阶梯只象征性地往上修葺了十多级，便自暴自弃地直接连接着土地了。
比起雪山小镇上那铲得干干净净的雪，上山的路上堆积着厚厚的积雪，无人打扫，行走起来很是不方便。
拉莫一马当先走在最前方，左手向后伸着，拽着维拉妮卡没绑着绷带的右手，防止她滑倒。
而图尔斯则走在最后面，他手中紧攥着在小镇内购置的手杖，走得有些战战兢兢。
“没事吧，图尔斯？”维拉妮卡走得还算是有余裕，她迈步稳稳地踩在雪地里，还不忘扭头关照一下看上去不太靠谱的图尔斯，“你要不要走中间？……喂，拉莫，我没事，要不你拉一下他吧？”
“我可以的！”图尔斯坚强地说。
拉莫的目光顺着往前延伸。
小镇上的人并没有说谎，埃圣岚郡落的人似乎不经常下山，小镇上的人也从来不会冒失地进入圣山。
周围的雪地一尘不染，除了他们三个踩上去的脚印以外，并没有其他的痕迹。
维拉妮卡也不知道他们往前走了多久，只感觉寒风凌冽，身上有些发冷。
拉莫因为海魔族的体质，对温度的耐受区域相当大，他完全不受影响，甚至还关切地问维拉妮卡：“还好吗？伤口痛不痛？”
维拉妮卡摇了摇头。
她的胳膊并不痛，就是有些麻痹了。
不太听使唤。
身后的图尔斯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他抖抖索索地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有点冷？我们走了多久了？要到了吗？”
“……”拉莫有点担心地瞥了他一眼，对维拉妮卡说，“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维拉妮卡也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因为寒冷而有些僵硬，她点了点头，同意了拉莫的提议。
说来也巧，就在他们决定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的时候，前方在层叠的山峦边，就出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
拉莫先进去探了探路，洞内甚至有干柴和草席，大概是什么人在这里暂时栖身过。
他将维拉妮卡和图尔斯撵进山洞，又翻了翻包裹将先前准备好的打火石取了出来，给他俩生好了火，才叮嘱他们。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出去转转，找找那个雪矮人。运气好的话我直接把他抓住，然后回来找你们。”
维拉妮卡蹙起眉，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行。保险起见，我们还是一起行动比较好。”
图尔斯也点头说道：“没错，万一你迷路了呢。”
“不会的，我肯定能找回来。”拉莫意外地很坚持，“我一个人的话行动得比较快，也更效率一点。要是天黑下来的话，可能会发生一些预知外的事情，所以，我觉得在白天把事情处理完更合理。”
图尔斯并不为所动，他还是觉得三人一起行动更为稳妥。
但他发现维拉妮卡似乎动摇了。
维拉妮卡有点犹豫，她看着拉莫，抿了抿唇，确认道：“不管有没有收获，你能在天黑前回来吗？”
“嗯。”拉莫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我保证。”
拉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维拉妮卡与图尔斯对坐在山洞中，看着跳跃的火焰。
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你……”
图尔斯动了动唇。
“我还是觉得让拉莫独自一人出去的意见并不合理。”
维拉妮卡闭了闭眼：“别人的话可能会有危险，但那可是拉莫，最强的海魔族年轻人，同时还拥有超级高的幸运值。”
她仿佛安慰自己般，再次重复了一遍：“拉莫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维拉妮卡都这么说了，图尔斯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盯着火苗，轻轻吐出一口气：“拉莫真好啊，明明年纪也不大，却这么可靠。”
“……？”
维拉妮卡若有所思地抬眸看了图尔斯一眼，问道。
“你该不会……自卑了吧？”
图尔斯：“……”
“嗨，挺正常的。”维拉妮卡笑了起来，“面对拉莫，很少有人不自卑。比如我，就一直在他的光芒下生活了十八年，放平心态，一切都会好的。”
“那不一样。”图尔斯低声嘟囔着。
枯坐了一阵，维拉妮卡觉得有些困倦，就俯身躺在了草席上，闭上了眼睛。
旁边的图尔斯还小声念叨：“你睡吧，你多休息，等拉莫回来了我叫你。”
维拉妮卡勾了勾唇：“那就拜托你给我守床啦。”
图尔斯应了好。
本来维拉妮卡只是打算闭上眼睛打个盹，但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舟车劳顿的缘故，伴着柴火燃烧的轻微噼啪声，她不知不觉就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混混沌沌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被图尔斯摇晃了起来。
“……拉莫？拉莫回来了吗？”维拉妮卡撑起身体，听到洞口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是拉莫。”图尔斯看上去有些紧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洞口徘徊。”
他说着，将提前准备好的长剑从腰间拔了出来，对维拉妮卡说道：“在山洞里等别人一网打尽不是什么好办法，我们得想办法冲出去。我引开他们，你赶紧跑，去找拉莫。”
“没那么严重吧？”
维拉妮卡也爬了起来，她摸了摸腰间，发现自己身上只带着博伊尔送的短杖。
不过好歹杖头也很锋利，姑且算是一件武器，她也将短杖拔出来握在手中。
“先探清楚情况再做决断，我也不可能目送你白白送死的。”
图尔斯只能苦笑，虽然他剑术不精，但也不算毫无天赋，只是从小到大很是懈怠，并不勤加练习而已。
到现在这种要女孩子为他担心的地步，也不是他想要的。
而在图尔斯愣神间，维拉妮卡已经站起了身，微微弯腰缓步向洞口走了过去。
随着她的靠近，洞口徘徊的生物似乎也紧张起来，挤成一团堆在洞口，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维拉妮卡的动作。
“嗯？”
维拉妮卡直起了腰。
图尔斯大步走了过来，将自己的身体堵在维拉妮卡前方：“别轻举妄动……怎么回事？”
随着他们的靠近，他俩终于看清了洞口的状况。
七八个不足一米高的小矮人，留着长长的胡子，手上拿着锤子铲子之类的武器，正挤成一团，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俩。
与他俩对视上眼神之后，小矮人们立刻呼哧呼哧地张嘴叫了起来，具体说的什么，维拉妮卡和图尔斯也听不懂。
“这是，雪矮人？”维拉妮卡不确定地问道。
图尔斯紧皱着眉头，觉得维拉妮卡的猜测并没有错。
出去寻找雪矮人的拉莫不见踪影，倒是雪矮人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令人无语。
雪矮人的吱哇乱叫得不到回应，他们表情顿时变了，带头的那个抢先挥着锤子就扑了进来，身后的五六个就跟下饺子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冲了过来。
图尔斯抬剑格挡开一个，另一个就紧接上来敲在他的脑门。
虽然这些雪矮人力气不算大，但胜在极为敏捷，又是一拥而上，图尔斯一时间也极为吃力。
即使这样，他也坚定地站在维拉妮卡身前没有动摇。
他一手握剑，一手护着脸面，侧头对维拉妮卡喊道：“趁现在赶紧出去，这里太窄了！”
“啧！”
维拉妮卡紧握着短杖，以一种打抛接球的姿势，挥动短杖，将一个扑上来的雪矮人击飞出去。
紧接着她一矮身，拽着图尔斯箭一般地冲出了山洞。
等出了洞穴，维拉妮卡才注意到图尔斯有多狼狈。
他的面颊上有大片青紫，额角还汩汩地往外冒着血。即使这样，他还是叮嘱维拉妮卡：“快跑，我来引开他们。”
明明他就是因为自己才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圣山上的，自己要是扔下他先跑，也就太不算个东西了吧！
维拉妮卡握着短杖，推了推图尔斯：“别勉强了！你看看你的伤！”
“啧！”图尔斯急得冒汗，“你中着毒，行动也不方便！”
“没事，一定有别的办法的！”
维拉妮卡将注意力集中，看到了漫天的银白色光华。
那是魔法因子。
维拉妮卡推测，这种比光属性要稍微不透明的颜色，难道是雪熟悉之类的吗？
毕竟这里是雪山。
“喂，图尔斯，你知不知道什么有关于冰啊雪啊的魔法？”
“……我怎么会知道！我魔法成绩又不好。”
“……”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凭感觉了。
维拉妮卡想象着当初照明灯的那种感觉，用意念拉扯着半空的魔法因子，将它们缠绕在法杖上。
“喂，维拉妮卡。”图尔斯看着保持着举着短杖模样的维拉妮卡，愣了愣，“杖顶的绿宝石在闪光。”
“没错，好像有什么要出来的感觉。”
“……那种话待会再说吧，它们扑过来了，我们不如先跑？”
话音刚落，大片的雪从维拉妮卡杖顶的绿宝石喷/射而出，宛如一大块雪白的地毯，瞬间就淹没了一串儿扑上来的雪矮人，也淹没了维拉妮卡和图尔斯的视线。
直到眼前除了白雪已经什么都看不见，绿宝石才停止闪烁。
维拉妮卡仿佛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都有些站不稳，只能徒劳地往后一坐，被图尔斯眼疾手快地架住。
“……你……”图尔斯目光惊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但此时此刻的维拉妮卡，连牵着嘴角冲他安抚地笑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轻喘着，忽然听到了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维拉妮卡，你、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好像是从上面传来的。”
图尔斯半蹲着，搂着维拉妮卡的肩膀，心有余悸地向上看。
远处隐约可见的山顶尖，忽然有大片的雪原顺着山体撵落下来，以摧枯拉朽的姿态，洪流一般卷走视野中的所有。
居然是雪崩。
“卧槽！”
图尔斯只来得及骂了一句，就一把将维拉妮卡摁在了怀里护住。
大雪顺势而下，飞快地没过两人头顶。
……
不知过了多久，拉莫凭借着惊人的认方向能力，回到了这里。
他呼吸急促，在雪地上狂奔，在某处好像从内向外将雪吹开的中心陷落地区，发现了被雪埋了大半个身子的维拉妮卡和图尔斯。
他滚进了雪坑内，跪倒在雪地上，颤抖着手将维拉妮卡和图尔斯身上的雪扒开。
拉莫身后领着十多个服装奇异的男男女女，跟在他的身后，停在雪坑旁边看着他。
“死了吗？”
身着高领滚边棉布裙的高个子领头女人一脚踩上雪坑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坑底的三人。
她是在问拉莫。
“她才不会死，他们好好的！”拉莫的手有点抖，伸手去探维拉妮卡的鼻息。
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拎起裙子，小雀儿一样蹦下雪坑，一脸好奇地伸手去摸了摸维拉妮卡的脖子，又去摸了摸图尔斯的脖子。
“约书亚大人，两个人都活着呢！”小姑娘脆生生地向上喊。
约书亚的视线从维拉妮卡身上滑过，落在了躺在她手心的短杖上。
她收回视线，伸手将兜帽戴起，转身从雪坑边离开。
“那就带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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