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婶婶碎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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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多余的事。
——早知道，当初应该把整个天守阁都弄塌。不，那样做只会让那封通知书更快的暴露。
柳白书不时的用手指轻点地板，在寂静空旷的室内发出嗒嗒嗒的响声，尽管已经能够掌控自己的灵力，但心神不定时还是会泄露出灵压来，等他回过神看到髭切和膝丸已经汗流满面摇摇欲坠时，顿时吓了一跳，慌忙收敛了无意间散发的强大灵压，源氏兄弟身体骤然一轻，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
尽管柳白书只是个D级的审神者，他强大的灵力也是在审神者中排的上前十，强大的灵力者如果控制不好自己的灵力，很容易就出现事故，但也因为他身份特殊，基本上能够控制住，也就不需要戴上专门的抑制灵压的工具。
付丧神在大口的呼吸，他们方才已经被压制得屏住了呼吸，小段时间没有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虽然不至于让付丧神受伤害，但也并不好受。
柳白书用灵力缓解了他们的状态，当听到门口处传来的声音时，有些不耐的皱了眉。门被从外一劈为二，大量的付丧神步伐凌乱的冲进来，穿在身上的出阵服沾了尘土和些微的血渍，披散着头发阴沉着脸，所有付丧神的眼睛都被血色覆盖，在略显阴暗的室内闪烁着嗜血的凶光。
这座本丸所有的付丧神，不管是中立派还是激进派都随时保持着出阵的状态，他们不会换上日常的衣服，就算再不顾及形象，身上的铠甲都会擦得锃亮。柳白书看到铠甲上沾着的血，仿佛眼睛被刺了一下，示意蠢蠢欲动的髭切和膝丸到他的身后去，然后——浩瀚的灵压如浪潮一般朝着门口扑过去。
来时这些暗堕付丧神已经做足了准备，但还是无法在这样强大的灵压面前站住脚，他们有的靠着兄弟的身体互相支撑，有的倔强的用刀刺地面稳住身体，也有实在承受不住的坐在了地上。
柳白书生前的时候，灵压仅是出色，但在有过死后的境遇，他的灵压翻倍增长，而现在暴怒中的他散发的灵压带着让人发冷的阴气，被这股灵压冲刷的付丧神甚至能够感觉到里面藏着的浓浓的怨气和阴煞。
这是理所当然的，这位审神者并不是人类。
“来得挺快，就算你们不来我也会去找你们。”柳白书慢吞吞的说着，带着风雨欲来之意。
不是没有付丧神想要反抗或者逞口舌之利，可前提是他们能够发出声音，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不堪重负的本体刀依稀出现裂缝，他们这位主人可是拥有着足以让全体暗堕刀剑都碎刀的实力。
只是他以前并不这么做而已。
可惜的是，就算有这个认知，这些付丧神并不畏惧，并不是他们不怕碎刀，而是不管碎刀几次都会复活，那么碎不碎刀都无所谓了。
谁也杀不死谁，这座本丸的审神者和付丧神都面临这个问题。
固然碎刀是件可怕的事情，可在这四年里因为各种理由碎刀重锻的刀剑还少吗？这座本丸所有暗堕刀剑，平均至少都碎过几十次！就算审神者之前愿意给他们手入的时期，暗地里碎掉的刀剑也不在少数。
当碎过多次之后，审神者的威胁就不再是威胁了。
顶着这些付丧神足以凝成实质的浓烈杀意，柳白书非常的冷静，他淡淡的说：“还硬气着呢，那也是，毕竟都是不死的存在了。不过……”
他顿了一下，能够感觉到付丧神们瞬间紧绷起来的神经，冷冷地道：“将刀对准自己的同类，是无法饶恕的罪孽，就算你们再排斥我再痛恨我，有一件事也必须要记进骨子里——我是这座本丸名副其实的主人！若是在看不到的时候也就罢了，在我的面前擅自动我的刀，决不允许！”
这座本丸从开始到现在，只能容得下一位主人，那就是坐在首座的柳白书。
“既然能不顾同类的生死，那也应该做好同等的准备，我对你们做出审判，参与这次事件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全部碎刀！”
前头说过，暗堕付丧神并不畏惧碎刀，但在听到审神者的判决之后，无一不露出惊愕不可置信的面色，他们甚至怀疑眼前的审神者是冒牌货，但当审神者的话音一落，无法忍耐的痛苦席卷了身体，眼见着自己的身体出现裂缝时，他们无法逃避现实。
审神者能够靠一句话碎掉刀吗？即使这是他自己的刀？
不能。
但是柳白书可以。所以在看到那些暗堕刀剑真的一振接一振的碎成粉末并消散时，源氏兄弟不仅面色发白，同时也不敢相信这一幕。
这是不正常的。髭切和膝丸交换了一个胆颤心惊惊疑不定的眼神。这座本丸的秘密显然比他们想象的多得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之前对审神者的猜测都被推翻了。
一位拥有一句话就能够碎掉所有刀剑的审神者，绝对不是弱者，是远远凌驾在他们之上的存在。
柳白书完成了审判，他目光投向门口，眼神微微左移，冷声喝道：“出来！”
从门的后面，慢慢的露出一个脑袋，外形如孩童的小短刀在这样带着命令的灵力之下，不受控制的从躲藏的地方走出来，他的身体非常僵硬，脸上布满了泪水，一双眼睛虽然被血光侵蚀，却难得的清明，在他不受控制的一步步走进内厅时，他的眼泪越流越多，干张着嘴呜咽都消失在喉咙中。
所以当走到离审神者三米开远，身上的压力尽数消失时，他摔倒在地上抱着身体不停的发抖并发出幼兽的呜咽声，可怜兮兮到任何一个有良心的人都会忍不住要安慰他。
这并不包括柳白书和他身后的刀。尽管他们从方才的事件知道这个短刀应该是没有参与过那次碎髭切的行动，依旧不会对这振短刀怀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和同情。源氏兄弟像是雕塑一样坐在审神者的身后，他们不会左右审神者的意志。
沉默了很久很久，在这样寂静的漫长时间里，五虎退终于有了说话的力气，他是振很胆小的刀，胆小到稍微对他说话大声点都可能惹哭，现在依旧是在哭，可是有不得不开口的理由。
他艰难的爬起来，并担忧的扫了一眼门外，他的小老虎虽然没有消失，可都被灵压震晕了过去，在他的兄弟们都碎刀之后，五虎退即便是幸免了依旧惶惶不安着。
他知道自己能够依旧跪在这里，并非因为审神者的仁慈，而是他真的没有参与过行动。一次都没有，这四年多里，五虎退既不敢靠近审神者，也从不参与其他刃的行动，这次他会过来也是因为知道这次事态重大，一路上几次想劝刃们离开又开不了口，只能够寄望于审神者能够平息这次事态。
尽管，审神者没有做错什么。
是的，五虎退一直存有跟其他付丧神截然相反的想法，他从没觉得审神者做错过什么事，他是完全的受害者，是最无辜的那个。
但那又怎么样呢……身处在这座充满暗堕气息的本丸里，眼见着同伴们的痛苦一日盖过一日，他们所有的挣扎和期盼都在逐渐减弱甚至是麻木，五虎退终究不可避免的成为暗堕的一员。
“不要……”
在能够说话后，五虎退第一个做的就是跪下，将头埋进自己小小的胸膛里，用双手捂在自己的头顶，他祈求哭泣着说：“不要看我…求求你了……”
——不要看我现在的样子，求求你了。
他试过的，试过很多很多办法，就跟一开始有些刃们做过的同样的努力，他们暗地里守在了天守阁外面，企图让自己离审神者近一点又深怕被发现，他们祈求着自己能够从烈火泥沼中爬起来，这些没有用。
他也试过将自己的本体一次次的刺进自己的胸口，甚至切开腹部，感受过全身的血液都流光的痛苦，但是即便是碎刀重锻了，一次一次又一次，他的眼睛依旧没有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所以不要看，不要看。
这么恶心的样子，怎么能够给你看。
不能够躲在同伴的身后藏住自己的眼睛，被暴露在审神者面前，那慑人的视线扫过身体的每一处，犹如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烈日之下无所遁形，五虎退心头一团乱麻，不知所措。
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源氏兄弟皱着眉，目光从主人和五虎退之间不着痕迹的打量。他们觉得，这振唯一没有碎刀的刀，比起心怀怨恨，更像是过度自卑和羞愧，他深深以自己的暗堕为耻。
“那你走吧。”
柳白书对五虎退的感官并不坏，虽然很少见过他，每一次碰到对方都会迅速的藏起来，但这振短刀从没有伤害过他，就连偶尔会护他的鹤丸国永都曾经用刀鞘抽过他……
但，柳白书不相信五虎退，却相信鹤丸国永。
当听到柳白书让他走的时候，五虎退停止了颤抖，这不是因为他平复了心情，不是为能够逃脱这个地方而松懈，而是将深深的情绪都收回了心口，他的情绪放大了数倍，反而让他的身体连颤抖都停止了。
他没有走，而是提起勇气放下了手，闭着眼睛抬起头，对准柳白书的方向。
有句话他酝酿了很久很久，无数次想要问出口，可总是提不起勇气，因为深怕得到自己最不想得到的答案，宁愿憋在心里头，憋着憋着，就再也无法问出来了。
可是现在，他有足够的勇气问出来了，就这一次，将所有的勇气都用在这一次吧，不管是好是坏，都想要知道。
“主人，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要忍耐？明明那么过分，那样的伤害你，明明罪大恶极，为什么要保下我们？”
其实当初时之政府知道这件事时，并知晓本丸特殊状态时，他们是不建议柳白书跟这些刀剑待在一起的。就算这些刀剑无法碎刀，可要隔离开来还是能做到的。只需要一个足够放下这么多刀的房间，只要有一道审神者用心头血画下的符咒，将他们完全封印在寸方空间里就可以了。
柳白书就算只能够待在这座本丸，但他也有其他能做的事情，政府可以提供其他的文职工作，甚至是委托他为灵力不足的审神者修复对方的刀剑，并不会浪费他的能力。
但柳白书拒绝了，与政府交涉后，付丧神们从囚房里解脱，能够继续出阵继续用人类的姿态存活，只是要接受一个主人。但柳白书本来就是这个本丸的主人！
“你说的罪，是哪一样？是你们这四年来对我做的事情，还是说那件事？”
五虎退身体一晃，浑身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抽空了，他脸上的血色完全消失，就连眼睛的事情都忘记，一脸空白的睁大了双眼，直直的看着柳白书。
柳白书其实知道五虎退问的罪是哪一样，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神色严厉瞪大着眼睛，眼里闪过受辱的愤恨，然后大声的咆哮道：“别太放肆了！”
他再也无法忍受了，这是实实在在的侮辱他！
“你们是一直这样揣测我的吗？身为刀将人类卑劣的一面倒是学的淋漓尽致，对得起你们身为历史名刀的身份吗？！”
伴随着愤怒的咆哮是再也无法控制的灵压，将整个大厅的天花板都震得哐当响，黑夜代替明日笼罩在本丸的上空，在黑暗之中审神者的双眼明亮得像火焰一样炽热。
“是将我与谁对比？那个无耻龌龊恶毒又卑鄙的牲畜吗？将我与田山寺那种不配为人的牲畜做比较吗？！呵！所以在被报复之前就要占据主导地方反过来羞辱我吗？是以为我会跟那些无能的人一样，不去追究主犯却懦弱的迁怒身不由己的武器吗？不去责怪握着刀的人却去报复被握着的刀，笑死人了！
“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不要太过侮辱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婶婶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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