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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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直到可以说永远
文/木槿花萧
1
“如果我没猜错，最近的风浪是越来越大了吧？”
细碎的流水声从船线缓缓流过，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歌唱声，隐约有些温热的稣痒爬上脸夹。
拉非尼眯了眯眼，望向远处不着边际的海，浅浅地叹息一声。
开始起风了。
拉非尼缓缓收敛了表情，应对着脑子里出现的几个星期前人们所发出的诽语。莫名地有些期待又无奈。
看起来还是不会做个好梦啊。
再一次叹息一声，越过船上的栏杆，向岸边走去。
2
拉非尼有些遗憾不能做到乘着父亲的船到外面世界去流浪的梦。混混沌沌地起床，已是早上八点了。镇外的嘈杂声不断地传进了屋里。想必又是那个诽语吧？
“奶奶，你起来了吗？”拉非尼习惯性问了声。
在这个城镇里她和奶奶相依为命地住着，奶奶喜欢带一顶没有品位的帽子，她会看着帽子露出很温柔的眼神。可是让拉非尼奇怪的是，最近的奶奶不仅经常睡得很晚，并且帽子也被奶奶仍了。这不得不让拉非尼担心。
“啊，拉非尼，你过来一下。”奶奶的声音在房子的另一头缓缓响起，带着特有的老人语气。
“好的奶奶。今天我要去学校，你要快点，呆回会迟到。”拉非尼理了理头发，向奶奶的房间走去。
奶奶的房间里有很多帽子，各种颜色的，上面带着些不太耀眼的样饰，尽管如此，奶奶的帽子还是很受村人的欢迎。
“最近村里的人还和平吧？”奶奶没有回头，依旧是一针一线地将样饰锈上帽子边。
拉非尼走进奶奶，轻轻得抱了抱她，轻声说道，“当然拉奶奶，你放心吧。”
最近镇上流传着一件另镇民害怕的事，便是传说中的魔法师哈尔的移动城堡栖息在附近，人们一直在传言是却因为魔法师将什么怪东西带了过来，以至如此。
传说中，城堡来自天外，传说中，城堡的主人从天而降，将女孩子的灵魂吞噬。而现在，不是传说了，就在她附近。甚至是走上一步便能遇到的城堡，或者，王子。
想到这里拉非尼有些想笑，在这样不大的岛镇里，一向是淡然而规律着的。有时甚至会过分崇拜着神明而显得有些顽固。他们相信着自己会呆在岛里终极一生的，一百多年前的那场世界大战让他们恍郁不安，因此一直在禁止着自己的后代涉及外面的世界，只要一听到有关外头的事，都会显得惶恐以及恶俗。其实不过都是一些普通至及的好人。
但是对于一直想看看外面世界的纪拉非尼来说，那无疑是一个阻碍。因此只能每天晚上偷偷地到岸边试图等待是否有经过的船只。
“奶奶你放心吧，一切都会很好哦。”拉非尼给奶奶一个安慰的微笑，在看到奶奶安心的笑容后才走到厕所里。
她很爱奶奶。
拉非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个瘦巴巴的女生。除了眼睛有些大外似乎就没有别的可取之处。
“嘿！拉非尼！你真像个白痴！快下来！要迟到了！”楼下传来有些愤愤的声音。是她的青梅竹马洛尔。
拉非尼拍拍自己的脸，然后往楼下回喊，“闭嘴！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
是这样平凡的生活，每天如此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一起帮大人收拾渔网。一点也没有新意。拉非尼不满地嘟了嘟嘴巴。
镇上有一个学校。不大不小，全镇的孩子都在那儿上学。这正是她最不满的地方。连想来个艳遇都不行。
“一大早你吃炸药啊？火气浓得连附近阿伯都怕得缩进窝里了！”洛尔翻了翻白眼，素净的脸光泽闪烁，看人的眼神有时锐利得让你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嘿！那不关你的事！”拉非尼皱着眉，开始有些骂咧咧了，“昨天到岸边吹冷风回来后觉都没睡好，叫我怎么有好心情？你以为鼓着双金鱼眼去学校我很乐意？！”
洛尔眯了眯眼，菱角分明的轮廓在阳光下发出熠熠的光彩，有丝凌乱的刘海在风里散发出特有的香味。饱满的唇紧抿了抿，看了低着头生闷气的拉非尼好一会儿，然后将视线转移到天空，两手插进裤袋里，顿了顿，才问，“你还想离开这里？”
拉非尼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只是仍旧不说话，似在等他的下文。
“你不觉得出外面是一件很蠢的事吗？”洛尔淡淡地说出这句话。却让拉非尼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她不敢置信她唯一信任的人也这么对她说，“蠢？！”
看到冷淡的萧其让她觉得自己反应过了度，脸却因为愤怒而涨红，她努力使自己平静，“哼！以前我可从来没听过你反对。”
“喂……”洛尔欲说些什么，拉非尼却转移了方向。丢下了句话。
“我今天不去学校了，你跟老师说我病了吧。”
3
这样的画面似乎已经离开很久了。
犯了错的两个人被家长拎着到神明面前发誓。说自己不会打出镇的主意。等小拉非尼发了誓，却哭在阿洛尔怀里，边哭边逼着阿洛尔说一定要陪着她一起到外面的世界去。
她想到外面的时间，很想很想。她曾经对奶奶说过，如果她能出去，一定会让奶奶看那宾阑的世界。奶奶却是淡淡一笑。这让拉非尼很挫败，可是她对自己说，还有阿洛尔支持自己，可如今连阿洛尔也抛弃自己了。
“可爱的女孩可不该愁眉苦脸的。”那是很好听的声音.，拉非尼抬头，是深蓝色眼眸，因靠得过近而让她看清了那微翘的睫毛，微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拉非尼脸一红，本能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总体地看清了眼前的人。
一个男生，黄色的发，细致的脸孔。披着陡大的披风，拉非尼注意到他的左手的食指上带着一枚红色的戒指。
“你，你是谁？”拉非尼有些惊恐。
“恩？”男生站直了身，手托着腮，直视着拉非尼，像在思量着什么，似笑非笑。
“白马王子。”男子说。
拉非尔“噗”地笑了起来。白马王子，这个时代居然还有声称自己是白马王子的。“你不是这的人，外面的？”
男子笑了笑，出其不意地伸手抚了抚了拉非尔那黑色的短发，“女生？”
“啊？”没反应过来。
半响后，男生终于有所动作----将手放到拉非尼的胸部上。
4
“喂！卡西法，我发现我亲爱的女性们还是有胸部的比较好。”黄发男子手撑着头靠在桌子上，漫不经心却又笑意盈盈地对着一小簇火说。
“噗！”火苗立刻冉冉地上升起来，那是恶魔之火，它有些不敢相信，“喂！哈尔，你又去做了什么‘事’？”声音很是孩子气。
“没有。我梦见全世界的可爱女士都变成没胸部的了，结果我去‘实验‘了下还是觉得女生有胸部比较好。”被称做哈尔的男子淡笑着转过头。
“什么跟什么……”卡西法不屑地撇了撇嘴。
哈尔拿起桌上那些红色的白色的灰色的蓝色的羽毛，帽子所特配有的羽毛。然后笑了。
“卡西法，我找到我想要找的人了。”
尘埃一点点被风卷起，凝成一道丝带接天而去。
或许在那一刻，世界便已停止。
5
“也就是说，你被人摸了之后非但没有立刻给他一巴掌，反而是脸红害羞地看着他？”洛尔云淡风轻地像是描述一件十分没有意义的事。
“什么叫做脸红害羞？！”拉非尼不满地瞪了一眼他，脸上的红潮也未来得及退去，“我是真的没想到那么帅的人会是色狼，而且当时我吓都吓死了。我完全是气红了脸！不是因为他是帅哥才害羞的！”她说得义正言辞。
“这么快承认干什么？我又没说你是因为那原因……”简直是不打自招。洛尔仍是淡淡地说，仿佛是和陌生人说话。
拉非尼沉默了，她低下头看自己的手，再抬头看那无边的海，突然转头对洛尔笑起来，“洛尔，我觉得那个人很让我熟悉。”
洛尔看着眼前轻薄的埃尘在这样的微风下飘散，然后在一片灰亮的混乱中又瞬间消失。张了张嘴，最终却发出了声表示不屑，“恩哼……”
“洛尔，”拉非尔转头对他笑。“我曾让人给我算过命，人家都说我想得到的最后总是得不到。”
洛尔沉默了会儿，才问，“你想得到什么？”
拉非尔笑起来，眉目流转，“反正我没一样能得到的。”
“……”洛尔敛下眉眼，淡然地“哦”了一声。“很凄惨。”
拉非尼又笑起来，“陪我去看一次我父亲的船吧。”然后不由分说地拉起了洛尔的手。
6
几乎是在往回走的时候眼前的景物让她张大了嘴，却叫不出一句话。只到头顶巨大的乌云遮住了她的视线，她才抬头，听到“轰隆隆”的蒸汽巨响，看到上方飘荡着的巨大城堡。
他们来不及回忆传说中的梦魇，就听到一道声音在耳边轻轻地划过。
“我们又见面了，可爱的女士。”
依然是俊美的脸孔，拉非尼叫起来，“是你！”
只是洛尔却拉住她的手，警惕起来，“你是传说中的魔法师吧……”
魔法师，那是个令人忌惮的词，拉非尼有些不敢置信却没有感到害怕，她挣扎开洛尔的手，“你是哈尔吗？！”
哈尔看了看洛尔，浅浅地笑起来，“我没有恶意。”然后他看向拉非尼，仍然是笑意满满，像个单纯的孩子，“不能去码头。你不能到外面的世界。”
只是最后的话却使拉非尼恼怒起来，“你凭什么这么说？！”
哈尔神秘一笑，“我可以预见未来……”
哈尔的话没有说完，洛尔已经从新拉起没能反应过来的拉非尼的手往回走，“拉非尼。我跟你去码头……”
哈尔有些吃惊地“哦哦”应着，却仍是笑着的。他站在原地，一手插腰，修长的身体顿时显现出来。
“拉非尼吗？外面已经荒芜了，就算你想出去也出不去了。”
停了下来，洛尔的脚步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而拉非尼则是恼怒到了极点，“胡说八道的家伙！我们不会信你的！”
洛尔轻轻地叹了口气，那是让人难以琢磨地眼神，以及表情。“拉非尼……我们走吧。”
“这样吧……”奇勒又开口了，仍然是那耐人寻味又有些无奈的表情，“我带你出去，你帮我个忙……”
在看到拉非尼欣喜的眼神，洛尔拦住了她，“你来这个小城镇是想干什么？”凛冽的眼神，不像是她所认识的洛尔。
哈尔愣了愣，随即笑了，很温暖的笑容，“我来找我的过去。你们的未来。”
谁的从前谁的现在谁的未来？
用时间来推移那些感情，时间越长，冲突越淡，仿佛不断稀释的茶。
7
“奶奶！我们可以出去了可以出去了！”拉非尼一回到家便抱住了奶奶。兴奋让她微微地颤抖。
奶奶缓缓地抚着她的头，慈祥地笑，“拉非尼，你真的这么想出去吗？”
拉非尔点头，她轻轻抚上奶奶的脸，“奶奶不想吗？”
“拉非尼，”奶奶放开她，将视线转移到窗外，“外面的世界，只不过是一场魔法。那里，没有爱，只有红尘滚滚。”
“……难道奶奶甘愿在这里过一辈子？”
回答她的，仍是那双清澈的眼眸，坚定的，带着丝丝温暖的眼眸。她不再说话。
可是不管是魔法，还是现实。她，都要出去看一看。
魔法。
什么是魔法？
是让你陷入困境的一种诅咒，还是让你更加沉迷的魔力？
“或者是，让你知道一些你未预料的事实。”她记得洛尔曾这么说过。
8
城堡很空，却也很脏。
拉非尼皱了皱眉头，看向洛尔，没有任何表情，闭着眼。为什么呢？明明该是兴奋地不能自己的。为何在进到城堡后却又发现自己的心情已经被磨灭得所剩无几。
很熟悉的城堡。
仿佛她曾经来过。
有些善良的恶魔火苗，楼梯的方向，出口前的无色盘。都显得那么熟悉。
默默地叹了口气，奶奶始终没有跟着来。在跟奶奶到别时奶奶仍然只是缝着帽子，没有响应。
说不出话。其实不必说，她们都一样。有些路，是不能回头的。
“洛尔，”拉非尼看向天花板。“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想出到外面的世界吗？”
洛尔侧着头看她，没出声。
“我想施展我的魔法。”她的眼神闪烁，脸只离他几寸之遥，呼吸拍在脸上，痒，而暧昧。
这次的洛尔没有嘲笑她，他抓起她的手，“施展魔法，代价很大。”
卡西法懒懒地瞄着两人，“丫头。你知道魔法的天敌是什么么？”
是那浑浊的眼神，拉非尼问，“什么？”
“现实。”
巨响乘着风，伴着海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9
那是一片荒芜。
所谓生命。所谓宇宙洪荒。
像是宇宙中零落飘渺的瞬间光亮，不可呼吸的明目漫长涌来，那是埋葬的声响。陌生的世界，只剩下零丁的碎片，没有预料中的华丽城市，没有浩瀚的森林，也没有，任何人类。
全部都是土黄色的土地。
一切都只是荒芜，破碎。
“这就是你一直所追求的‘外面’的世界。”洛尔淡淡开口。没有惊讶。沉稳而清晰的声音。“你还要施展你的魔法么？”
她的“魔法”在这样的震惊中突然显得无比可笑。曾经以为过的开花结果，最终走到了尽头。冗长走道，黑暗栀子，都兀自开放。
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远方，她无法相信，自己一直想去的地方是这样的。
拉非尼突然明白，所有的魔法，其实也不过是自己心里的墙，那墙会随着现实的残忍而愈发地高大，她越不过去。只能呆呆地站在跟前。无前前进，却又不甘心后退。
“哈哈……”她抱着肚子大笑起来，笑的样子很猖狂。
“喂……”男生皱着眉，拉她的手腕，想看清她的表情。
“放开我！”拉非尼甩开了他。仍然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凌乱的黑发显得格外地凄惨，刘海覆盖了她的眼，却能清楚地看见那缓缓爬过的泪痕，“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恢复了原先的面无表情，握着的拳头泄露了他的情绪。
“你知道这世界早就变成这样了对不对？”平静的语气。猛然甩头看向他，声音凄厉起来，泪水无止休地流着，滴在他手上，“为什么不告诉我！”双手开始不停地锤打着他。
好半响，洛尔才开口，“我说了……你又会相信？”
他知道，当他几年前，为了拉非尼而不顾一切地出到外面的世界时，他就知道了。可是……他又怎么忍心告诉她真相？
世界上本是没有魔法，当你执着地相信一件事情或是一个人时，魔法之道便会开启。在你施展的刹那，你会因为未曾有过的心情而感到满足，只是到了最后，却只能是以泪水结束的结果。
哈尔深知这点，却又不加以阻止。
这，就是魔法师。
10
卡西法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为什么答应拉非尼带她到外面的世界？”
哈尔苦笑，“这，是代价。”
卡西法挑眉，“苏非让你做的？”
“恩……”
哈尔往远处的城镇看，那里不起眼的房屋中有一扇不大的窗，里面，坐着一位老太太，手在帽子里穿梭不停，似在给帽子绣上装饰，面无表情地样子。
可是哈尔想象得到她的眼神。
那一定慈祥而又善良的。因为在与五岁时的小拉非尼说起他们的故事使小拉非尼记得有过这样的城堡这样的人时，便是这样的神情。
对吗？苏非？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